丽妃坐在文妃房中,时间过去越久,她便越是觉得无力,慢慢地,这种无力感竟是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她想起了苏语蝶平日的作风,自然也知道自己拿她没有办法,半晌后,她终于同文妃说道:“姐姐,你也别气了,毕竟在这宫中是数着日子过,开心最重要不是?”她这话的意思文妃自然是知道的,毕竟她们都不受宠,也不指望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而后在这后宫之中爬得更高。
既是如此,还是看得开比较重要,毕竟不受宠之人,总要遇见一些令自己心烦意乱之事,若是事事都在意,这日子就当真是没法过了。
“只是咱们也不能任由她这么欺负,”丽妃见文妃不吭声,便又补充道:“若总是忍让,苏语蝶大约会得寸进尺,咱们还是得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后宫的女子,但凡是争权夺势的,又有哪个会是干干净净的?她们虽不能当真将苏语蝶如何,但让她伤筋动骨还是不在话下。
文妃点了点头,像是十分同意她的说法,片刻后,终于答道:“既是如此,咱们便要相互照应着。”她这话有意无意将丽妃拉到了自己这个阵营,甚至不止是丽妃,而是将后宫中所有对苏语蝶有所看法的人都拉了过来。
毕竟,苏语蝶做的这些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后宫。
文妃一点儿也没有猜错,丽妃从她宫中出去后,逢人便要将苏语蝶的“恶行”添油加醋地讲述一番。
宫中大多数嫔妃都知道文妃向来与人为善,听了这些话自然是离苏语蝶远远儿的,毕竟她现在风头盛,就是当真要争斗,大约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些人面儿上虽是对苏语蝶恭恭敬敬,心中却是颇有微词,聚在一起时也常常在背后讨论苏语蝶,苦于没有机会给她使绊子。
另一面,自从苏语蝶同皇后撕破了脸皮,皇后便着手开始对付她,她先前一直不将苏语蝶放在眼里是因为她总是认为苏语蝶没有什么主意,只要自己不时打压,她总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而自从她公然挑衅,皇后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苏语蝶这样傲气,她又怎么会甘心屈于人下。既然她变成了自己的劲敌,皇后自然也不敢怠慢,毕竟皇上现在十分宠爱苏语蝶,她的势力也慢慢壮大,若是自己再不重视,今后恐怕再也无法对付她了。
“查得怎么样了?”皇后同身边的宫女道,她先前听说夏霜烟在冷宫之中死去,便怀疑是苏语蝶动的手脚,她刚刚同自己示威,皇后便立即派人去调查了此事。
宫女摇了摇头,回答道:“看不出端倪,这些日子我明里暗里问过冷宫中的许多人,都说这元嫔确实是身上的伤口溃烂生了病而死的。”若此事当真是苏语蝶所为,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些线索,可她调查了多日,竟是一无所获。
皇后微微颦眉,她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竟是笑了,她眼中凝满了杀意,自言自语道:“她倒是厉害。”
“继续查。”皇后同宫女吩咐道,她一直觉得此事蹊跷,自然不肯罢休,再说她将此事视为击垮苏语蝶的开口,便一定要查个清楚。
“是,娘娘。”宫女答道,她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仔细,此事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但到底是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既然她说要继续查,便也只能调查下去。
而此时皇上同苏语蝶的感情也愈发好,他很多时候都留宿在苏语蝶宫里,就是繁忙,也一定要见她一面。
苏语蝶在这些日子里,尽可能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善解人意,她同皇上说话时也总是温言细语,若是见他实在疲惫,无论如何也是要跳上一支舞的。
皇上本就偏爱她这类女子,苏语蝶在他面前又伪装得足够好,纵使露出了什么马脚,皇上也不愿深究。他向来如此,对喜爱的女子有着超乎常人的宽容,从前对景妃如此,如今对苏语蝶也是如此。
再说他本就有意让苏语蝶来制衡皇后,纵使她骄纵任性一些,他也并不阻拦。
没过多久,苏语蝶被封为贵妃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苏易白与陈雨霞自然是异常兴奋,二人逢人便说自己的女儿被封为了贵妃,就差在侯府门前敲锣打鼓宣告此事了。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最高的品级便是贵妃,而后宫之中的贵妃几乎都是宫中老人,名下无论如何也是有公主或皇子的。就连当年的景妃,也是将四皇子养在宫中后,才得到了贵妃之位,像苏语蝶这样进宫没多久,又没有子嗣就被封为贵妃的,还真是头一个,苏易白自然将此事视为极大的荣耀。
“小姐……”恋花走进屋,正欲同沈玉初说苏语蝶的事,但见她望着前方有些发愣,便知她是知道了此事,也就没有再说。
沈玉初先前明里暗里帮着苏语蝶,就是想让她尽快爬上去,她了解苏语蝶,爬得越高,她便越是任何人都瞧不上,迟早有一日她会同皇后撕破脸。
明妃的事倒着实是意外,实际上,沈玉初也没有想到苏语蝶会对这么不相干的人下手,只是她死后,到底还是觉得灵阳太过可怜,便是使计将她留在了文妃身边。
而同文妃那一出,自然是做戏给苏语蝶看,让文妃表现出了对她的畏惧,同时又让丽妃将苏语蝶的跋扈霸道全都传出去,就是为了让她在这后宫之中树敌无数,步步艰难。
“小姐,咱们还管她么?”恋花见沈玉初久久没有回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玉初自然明白她是在说苏语蝶,便是轻轻一笑,回答道:“不必了,今后只管对付她那个母亲。”经过了这些事,她已经能猜到苏语蝶今后的日子,她虽是得到了皇上的喜爱,可这后宫之中最多的,便是善妒而又有手段的女人,苏语蝶必定会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花费心思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