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青年纪不大,沈玉初便继续问道:“为何不找一个寻常人家嫁了。”这样虽不算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是一生平安顺遂了。
夏青却是摇了摇头同沈玉初道:“我已经过苦日子过怕了,我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家世好,哪怕我做妾也无所谓。”她说这话时眼神中的光芒十分坚毅,沈玉初也就相信她当真是只想攀高枝。
“若进了王公贵族的家中,你会怎么做?”沈玉初问道,她倒也着实有些好奇,这夏青是会老老实实地待着,还是会同正房争宠。
夏青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富贵人家的老爷身边自然是不止一房,进这样的家族去,见得最多的,大约就是各房的内斗了,她便答道:“若没人为难,我便拿着银子就好;而若是有人为难,我必然同她斗到底。”她虽想攀高枝儿,一辈子过好日子,但也决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
沈玉初点了点头,半晌后,忽然开口问道:“你当真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上的只是他的钱财;而他看上的我的容貌,不过是各取所需,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要紧的?”夏青不假思索道,沈玉初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停住脚步,紧紧地盯着夏青,同她说道:“你不用四处去找人了,我给你一个好去处。”
夏青听了这话自然是惊得张大了嘴巴,直到沈玉初同她又说了些什么话方才发应过来。
“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听我的,我定能让你如愿。”沈玉初同夏青道,说完又怕她不信任自己,便是继续道:“你放心,我定不会害你。”
“我明白。”夏青答道,沈玉初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夏青解释道:“你想要攀高枝儿,而我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你也可以认为是各取所需。”她先前问得那样清楚,便是不想违背夏青的意愿。
夏青本就不在乎这些,二人便是达成了协议。沈玉初这才慢慢地往侯府走去,待她进了府门,终于是转身往房顶看了一眼,果真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沈玉初竟生出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就连嘴角也露出了笑容,但她还是强迫自己不想太多。
第二日,她进宫却探望文妃娘娘,还没有走进院子里,便撞见了百里从寒,他像是没有发生过昨日的事一般如往常一样同沈玉初说着话。
沈玉初心中有些别扭,但又觉得自己也清楚那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就是有什么……那也同她没有关系,便也没有再提此事。
他二人正说这话,就被陈嬷嬷瞧见了,她立即去同苏语蝶说了此事。
苏语蝶先前忙着对付夏霜烟,倒是疏忽了文妃,经陈嬷嬷一提醒,终于是想起沈玉初同文妃之间还有些什么事,她便是没有耽搁,往文妃那儿去了。
她到的时候百里从寒已经走了,沈玉初同文妃正在谈笑,一见到她便收敛了一些,话语间也是有些拘谨。苏语蝶心中有些憋闷,便开口为难道:“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竟成了外人?”
她虽是这样说着,沈玉初却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答道:“妹妹何出此言?”她面儿上十分疑惑,像是当真不明白苏语蝶为何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语蝶终于彻底被她激怒了,开口说道:“你装什么傻?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二人在搞什么鬼么?”此话一出陈嬷嬷便是咳嗽了一声,毕竟文妃是宫中的老人,苏语蝶这样说话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我同你姐姐也不过是聊些趣事儿,当真是云妃妹妹多心了。”文妃看似在打圆场,实际是有意排斥苏语蝶,她便是更加恼怒了。
“不如你就先回去罢!”文妃见苏语蝶始终不肯罢休,便同沈玉初说道,沈玉初也明白她的意思,忙起身道:“我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说完也不理会苏语蝶,径自离去。
她二人本就不和,又相争多年,平日里就是在府中遇见,也难得会说上一句话,但自从苏语蝶进宫后,便是自视甚高,宫中大多数嫔妃也不愿来招惹她,她自然受不得沈玉初这样的忽视,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这两人好看。
沈玉初走后,苏语蝶终于同文妃道:“你让她走也没用。”她说着便是起身,走到文妃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瞧着文妃那样子,仍是想装傻,苏语蝶便是眉头一皱,继续道:“上次我问你时,你说你给我那姐姐的只是些安神的香,也给了我相同的香;可我发现根本不是同一种。”她说着便凑近文妃,问道:“文妃娘娘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娘娘……”陈嬷嬷小声同苏语蝶道,想来是觉得她言辞有些激烈,但苏语蝶一点儿也不理她,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此事弄清楚。
文妃听她这么说着,先是一愣,片刻后,终于缓缓地抬头答道:“云妃妹妹非要这样为难我么?”她见苏语蝶不答话,便又补充道:“你我皆在后宫之中,自然知道这日子有多么艰难,又何苦要相互为难?”
苏语蝶冷笑一声,随即答道:“是文妃你同我为难不是么?”
“我虽得了皇上宠爱,但从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我生平最恨之事,便是被别人当傻子糊弄。”她这话便是在指责文妃用别的香来诓骗她。
文妃一听这话便也知道她今日若是不弄个清楚定然不肯罢休,便是说道:“若是妹妹当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旁人。”
“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苏语蝶答着,文妃盯着她看了许久,如今苏语蝶风头正盛,她大约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敢这样为难自己。
文妃心说,是时候了,她便悄悄地同苏语蝶说起了自己给沈玉初的那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