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白见百里靖飞如此急切地向自己表明了心意,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细细地打量了百里靖飞一番,他似乎走得有些匆忙,呼吸并不均匀,那双眼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苏易白终于开口道:“三皇子这是何意?”
“王爷,在下倾慕您府上的大小姐,想娶她为妻,希望您能答应。”百里靖飞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心中清楚,苏易白是在试探自己,便是打定主意要让他放心。
苏易白没有想到他竟是忽然同自己说起了此事,先前百里靖飞常常往侯府跑,他也不是没有疑惑,只是见百里靖飞次次都往老夫人那院儿里跑,便也以为他当真只是来看望老夫人讨得太后欢心。
如今看来,竟是为了沈玉初,毕竟沈玉初一向是听老夫人的,若是百里靖飞能得到她的信赖,求娶沈玉初大约会容易一些。这样虽也能解释百里靖飞的行为,但苏易白毕竟多疑,便同百里靖飞道:“王爷这话着实是有些突兀,毕竟你同我那女儿,几乎是连面都还没有见过。”
他虽是猜测百里靖飞先前就同沈玉初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这样说着,就是为了看一看百里靖飞的反应。
“大小姐参加选秀之时,我就曾向父皇提起过,希望父皇能将她许配于我。”百里靖飞却是一点儿也不隐瞒,继续说道:“只是这中间出了些差错,才将此事拖到了现在。”他这话便是在告诉苏易白,自己并非是一时起意,而是已经对沈玉初倾慕已久。
“我自然是愿意将女儿嫁给王爷你。”苏易白答道,他心中清楚,无论答不答应,到底是不能得罪百里靖飞,毕竟他是皇子,便是同他道:“只是我还是应当问问初儿的意见。”
百里靖飞知道孙家的事,自然也明白苏易白是想以此为借口拖延一番,他同苏易白道:“这是应该的,我既已爱慕大小姐许久,也不急在这一时。”
苏易白没有答话,心中却是已经百转千回,他先前想着,同孙家结亲有许多好处,定要想办法说服老夫人,如今也正在为这门亲事发愁。可若是百里靖飞也想娶沈玉初,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他在心中盘算起来,孙家虽也是大家族,但孙家那个公子不成器,在孙家也不是个受宠的,沈玉初嫁过去虽是能够挽回侯府的颜面,但到底是有些不值当,毕竟她是堂堂侯府嫡女;而若是将她嫁给百里靖飞就等同于和皇家结亲,这自然是孙家不能比的,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想别的方法挽救侯府的面子。
他思来想去,始终是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两个好处他都不愿意放弃,半晌后,见百里靖飞还看着自己,苏易白索性同他说道:“王爷不如再等几日,这毕竟是玉初的终身大事,草率不得,我同家中母亲商量一番再做定夺。”
百里靖飞正欲开口回答,下人就进来低声同苏易白说道:“老爷,老夫人来了。”
“母亲?”苏易白听说老夫人来了,便立即吩咐道:“快请母亲进来。”他心中清楚,沈玉初的婚事,到底还是要老夫人点头,便也想探探她的口气。
老夫人本就是想来看看这二人究竟谈得怎么样了,她一走进来见气氛有些怪异,便说道:“你们不必顾忌我,有什么事就说罢!”
“母亲,三皇子方才同我说,他想要娶玉初为妻。”苏易白同老夫人道,他也想知道老夫人对此事究竟是怎样的看法。
老夫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片刻后,她忽然开口同百里靖飞道:“你要将玉初娶进你府中,那她嫁过去后市什么身份?”
她这一说苏易白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没有问最重要的事。百里靖飞虽说得情真意切,可若沈玉初嫁过去不是正妻,自己也是万万不会同意。沈玉初无论如何也是侯府的嫡女,不可能去做小。
“自然是正妻。”百里靖飞答道,他先前想让苏语蝶做妾,也只是因着她庶女的身份,而沈玉初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她是这样的身份,自然没有做妾的道理。
苏易白听了此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了老夫人,只见老夫人端起茶,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那便好,只是侯府的当家人到底是我这儿子,你若当真想娶玉初,就好生同他说罢!”她这话便是在暗示百里靖飞,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多向苏易白许诺一些东西。
百里靖飞也知道陈雨霞已经为沈玉初安排了孙家的亲事,苏易白也同意了,自己既然要同他们争,自然需要一些筹码,他便继续同苏易白道:“您放心,既是侯府的嫡女出嫁,定然是风风光光的,要让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苏易白最是在意排场,听了此话心中也是一动,毕竟孙家无论怎样办,定然都不如皇家有派头,只是他心中到底是犹豫,便还是同百里靖飞道:“三皇子就先回去罢,此事容我好好儿想想。”他现在脑子倒当真是有些混乱,不知应该怎样抉择。
“既是如此,在下便告辞了。”百里靖飞显然要比孙家的人要好商量一些,听苏易白这样说了,便也没有勉强,而是径自走出了房间。
“母亲,此事您怎么看?”他一走,苏易白立即同老夫人道,老夫人做事一向是周全,他便也想听听老夫人的意见。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却是迟迟不肯开口说话,她这个儿子向来如此,无论什么事都总是犹豫不决。半晌后,她终于开口同苏易白道:“你能想到的,大约就是可以从这两桩亲事中得到什么,而我与你不同。”
她这话倒是让苏易白有些无地自容,毕竟他确实是只想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事,老夫人的意思便是他一点儿也没有为沈玉初考虑,他终于解释道:“母亲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思虑良多,自然还是希望玉初能够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