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蝶也明白陈嬷嬷是对的,毕竟她在皇上面前一向是一副对权势不在意,又十分善良的模样,若是见他见了自己今日这个样子,定会觉得失望。
更何况他本就对明妃有些好感,见自己这样对她,指不定会发怒。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本想着,若是明妃能够识相一些,自己说几句,她便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就不为难她。谁知这明妃竟是不知好歹,连同她的丫鬟也对自己十分不尊敬。
苏语蝶本就因着皇上常常往明妃这里跑而不满,眼下更是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了灵阳身上,就是陈嬷嬷出口相劝,也不肯罢休。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令秋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明妃娘娘在宫中从不参与斗争,近乎是个透明的人,虽是贵妃,可也很少有人登她的门。
这宫中,唯一同她关系不错的,就是文妃了。这二人都不愿陷入争斗,便是走得有些近,令秋想也没有想就去了文妃那里。
不巧的是,她到的时候,文妃宫里的人便告诉她问妃被丽妃请去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见令秋十分着急,文妃宫中的宫女便同她道:“令秋姐姐不如去里面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请娘娘回来。”
“劳烦你了,”令秋听了此话,还欲说什么,便听里面的有人问道:“是文妃娘娘的客人么?”
沈玉初说着便从房中走了出来,她今日进宫本是为了探望文妃娘娘娘,却不想,她还没有来多久,丽妃便让人将文妃请了过去,说是有什么急事。沈玉初同文妃本就十分熟悉,也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她便同文妃娘娘商量着,让文妃先去丽妃那里,自己则在宫中等她。
她在文妃宫中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忙出来看了一看,这便见着了令秋。
“这位是?”令秋疑惑地看着沈玉初,她先前没有见过沈玉初,便能确认她不是宫中的娘娘,又想着,她既然能在文妃宫中等她,定同文妃关系不错。
“这是平南王府的大小姐,”文妃的丫鬟答道,说完又补充道:“她同我们王爷……”
“我同王爷是好友,便常常来看望文妃娘娘。”沈玉初忙接过话道。
“平南王府?”令秋听了这话却是陷入了沉思,若是她没有记错,那苏语蝶也是从平南王府出来的。想到这里,她看沈玉初的眼神也变了,略带不满地道:“王府的人当真是有手段。”
文妃那丫头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变了脸,便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在她看来,沈玉初十分和善,对她们这些下人也十分好,她实在不明白令秋究竟对沈玉初有什么不满。
“你知道我为何来向文妃娘娘求助么?”令秋说着便又偷偷打量了沈玉初一番,觉得她同苏语蝶不太像,便又道:“那位平南王府出来的云妃现下正在我们娘娘宫中为难她呢!”
“你是说苏语蝶?”沈玉初问道,见这丫鬟的样子,苏语蝶定是做得有些过分,她曾听文妃提起过这位明妃,听说她从不参与纷争,苏语蝶竟连她也不放过?沈玉初略一思索,便同令秋道:“你先带我去明妃娘娘宫中吧!”说完又同文妃的人吩咐道:“若是娘娘回来了,就请她快些到明妃娘娘宫中去。”
令秋听她这么说了,却还是有些犹豫,她问道:“这……可行么?”沈玉初到底不是宫中的人,那苏语蝶眼下又夺得盛宠,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沈玉初。
沈玉初像是瞧出了她的担忧,便解释道:“她虽是进宫做了娘娘,可到底是我的妹妹。”她说着便是微微皱眉,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替父亲母亲看看她。”
令秋也知道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再等文妃了,便也只有带着沈玉初往明妃宫中走去。
此时苏语蝶还抓着灵阳不放,明妃也同她起了一些争执,但她到底是有了身子,对苏语蝶也没有太多办法。陈嬷嬷和素雨虽是不停劝着,但苏语蝶一句都听不进去。
“妹妹这是做什么呢?”沈玉初走进去,便是走到苏语蝶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这动作看上去没有什么大不了,实际上暗中用了力,苏语蝶也不得不松开灵阳。
苏语蝶着实是没有想到沈玉初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先前听说百里靖飞要娶她做正妻,便是没有一刻不痛恨沈玉初。如今终于见了她,便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心中的愤怒,开口道:“你这个贱人,进宫来做什么?”
她此话一出,明妃宫中的人都愣住了,令秋先前见着沈玉初,便觉得她同苏语蝶不太像,如今看来,这二人大约是有什么仇怨。
沈玉初听了苏语蝶这话却一点儿不恼,笑着同她道:“妹妹进了宫当真是神气了,竟连父亲母亲的教诲都忘了么?”
“父亲曾说过,要与人为善,你这么快就忘了么?”沈玉初说着,便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说道:“竟还同一个孩子置气。”
“你瞧瞧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一点儿大家小姐的样子么?”沈玉初自然知道苏语蝶的痛处,也明白她一见自己便破口大骂究竟是为了什么,便又补充道:“难怪那人要厌恶你。”
她这话自然是指百里靖飞,她虽不欲嫁给百里靖飞,但心中也清楚,苏语蝶到现在还没有放下他,这才用百里靖飞来激她。
苏语蝶本就被她抓得生疼,又听她提起了此事,自然是失去了理智,她说着便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对沈玉初动手。
只是沈玉初本就自小练武,她又怎么会是对手,只见沈玉初将她往后推了一推,又转头同陈嬷嬷道:“她如今虽是进了宫,但到底是从侯府出来的,你平日里也该提醒她,做事需要三思,切不可丢了父亲母亲的脸,也让咱们侯府面儿上无光。”她一副长姐的派头,像是确实在为侯府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