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对他有什么看法呢?”沈玉初答道,老夫人却是轻轻一笑,指着恋花道:“你那丫头一直在厅上,难道不是你派来的?”
沈玉初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惊,她之所以派恋花去,便是不想引起注意,不想还是被祖母给看出来了,只是在老夫人面前,此事也不用伪装,她便说道:“恋花确实是我派去的,但也是听这位王爷总是围着祖母转,便怕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老夫人答道,她心中也明白,沈玉初最是担心自己,毕竟上次若不是她及时赶来,自己恐怕已经被陈雨霞母女给害死了。自从那次过后,她便事事警觉,生怕自己再遭到陷害。
“我并不是责怪你,只是当真想问问你的想法,”老夫人继续道,沈玉初见她实在要问,便含糊地答道:“我派恋花去只是为了保护您,自然没有心思再想其它的事。”
老夫人听她这样说,终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瞧着他倒是不错,他虽是皇子,却十分和善,心思又细。”
她这样说着,沈玉初心中便是揪成一团,看样子,老夫人确实是对百里靖飞十分满意,她便同老夫人道:“可是祖母不觉得,他有些奇怪么?”
“他先前从未登过侯府的门,如今这样殷勤,实在是令人疑惑。”沈玉初道,她虽知道百里靖飞的目的,可也明白不能同老夫人说清楚。便是假意奇怪,希望引起老夫人的注意。
老夫人却是笑了一下,像是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若是想拉拢侯府,应当去找你父亲,又何必要围着我这么一个老婆子转。”
祖母竟是知道吗?沈玉初想着便是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老夫人解释道:“总不过是为了你的事。”
听了这话,沈玉初心中猛地一震,这样看来,祖母已经明白了百里靖飞的心思,可她又为何……想到这里,她急忙开口道:“他既是带有目的地接近您,必然也不是一个好人。”
“话可不能这样说,”沈玉初原以为老夫人知道了此事便会对百里靖飞生出戒心,不想她竟是帮他说起了话:“他对你有意,又知道你同我亲,便肯花心思在我一个老婆子身上,这不恰好表明了决心了么?”
若是前世,沈玉初也必定会被老夫人说动,以为百里靖飞是个重情之人,但前世惨痛的经历提醒她,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百里靖飞精心布置的,为的就是借助侯府的势力一步步地往上爬。
“可是……”沈玉初仍想说服老夫人,让她明白百里靖飞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却是阻止道:“若你对他没有那个意思,便再看一看,兴许以后,你就能发现他的好。”
听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十分愿意让自己嫁给百里靖飞。沈玉初心中便明白,此事有些麻烦了,但也不能将一切摊开同老夫人说,她便想着,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同老夫人谈一谈。
另一面,苏语蝶在宫中也是非常顺利,她常常到皇帝散步的那个地方等着,皇帝似乎也慢慢地对她放下了戒心,加之皇后有意无意的帮忙,她与皇上的进展也有些快。
这日,她又在花园中与皇上相遇了。皇上当真是喜爱她的舞姿,便比往常更加频繁地往这儿来,为的就是多见她几面。
其实他完全可以召见苏语蝶去见自己,但他毕竟被景妃伤得那样深,心中还是有些介意,再说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苏语蝶,便想暂且就这样下去。
两人常常在花园中遇见,倒也有些情趣。
“皇上您怎么来了,”苏语蝶一见皇上便也欣喜,上前同他道:“我方才在院中转了一会儿,倒确实是有些无趣,您来了,便能同您说说话了。”
她同皇上说话时,总也有些随意,就像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只是自己的夫君。皇上也喜欢听她这样说话,他总是觉得,只有这时,他才是自己,而不是天下人的皇帝。
“你若是无趣,就多学几种舞。”皇帝笑着答道,说起苏语蝶的舞,他当真是有些沉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景妃多年没有跳舞,他甚至觉得苏语蝶跳舞时比当年的景妃还要美。
苏语蝶的舞虽跳得好,但她也明白,跳舞到了自己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再进一步了,只是她也清楚皇帝并不会知道这些,便是小声道:“就是多学了,也终究无人欣赏。”她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皇帝听见。
这样的抱怨到了皇帝耳里反倒十分动听,后宫的女子心机大多深沉,像苏语蝶这样天真、只想要自己欣赏的,他倒是头一回遇见,便是有些宠溺地同她说道:“你若是学会了,就跳给朕看。”他说完,瞧着苏语蝶仍旧不太高兴,便补充道:“朕喜欢看。”
“真的?”苏语蝶终于是欣喜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亮了起来,皇上心中就更加柔软了,便答道:“当然是真的,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语蝶低着头,像是有些害羞,皇上便是笑了几声,她抬起头,娇羞地道:“皇上就不要取笑臣妾了。”
“朕不笑你。”皇上说道。
这些日子,两人每每遇见,就有说不完的话,常常是苏语蝶在说,皇上在听。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大事,总不过是自己曾经的日子、以及一些趣事。皇上却偏喜欢听她讲这些,从前,宫中的嫔妃有的畏惧自己,有的巴结自己,像苏语蝶这样毫不遮掩同自己讲趣事的,倒是一个也没有。
皇上到底还是喜欢这样温柔的女人,从前的景妃,以及现在的苏语蝶,都是用同一种方法赢得了他的青睐。
苏语蝶也慢慢地发现了这一点,加之陈嬷嬷的提醒,她也沉稳了许多,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若是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惹怒了皇上,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