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也明白陈雨霞的意图,她必然是见老夫人这样生气,也明白靠自己是无法改变此事了,便在苏易白面前哭诉了一番。
苏易白又怎么禁得住她的攻势,看来要让陈雨霞搬出去,没那么简单了。
老夫人想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微微皱着眉头,既然自己的儿子这样执迷不悟,眼下说什么,恐怕都没有用了,她也就不欲同他解释,继续道:“她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今日就搬到那个院儿里去罢!”
她这话说得肯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苏易白便也有些头疼,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该让陈雨霞搬出这个院子,但是老夫人的意思他也不愿忤逆。
他想了许久,心中便是没有由来地升起了一股火,看来陈雨霞说得果真是没有错,母亲已经被小人迷惑了双眼,如今已经不讲道理了。他这样想着,便将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沈玉初身上,若不是她,母亲又怎么会无端地为难陈雨霞?
他正当为难着,沈玉初小声同老夫人道:“祖母,不如就算了吧……”她虽不是真心想放过陈雨霞,但心中也明白,若是老夫人逼得太紧,必然会引起苏易白的反感。若当真是惹怒了他,她们祖孙在这侯府的路可就更难走了。
老夫人虽听她这么说了,却丝毫没有放过陈雨霞的意思,她见了今日这一出,心中也更加确定,陈雨霞现在在侯府的势力非常大,自己的儿子也在不觉间被她蛊惑了。她便想着,定要打压陈雨霞一番,虽说不能立即改变现状,但到底算是开了一个好头,往后再要收拾她也就容易一些了。
陈雨霞见老夫人这样坚决,又见苏易白仍然是一副厌烦的样子,便是脸色一沉,走到沈玉初身旁,突然跪了下来同她道:“玉初,算是母亲求你了,先前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就是不心疼我,也心疼心疼你父亲吧,”她说着便是抓住了沈玉初的手,继续说道:“你父亲因为此事已经是十分忧虑,他本就事务繁忙,你就多为他考虑一些罢!”
她说得动情,又是一副担心苏易白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便是十分心疼,心中想着此事本就是她受了委屈,眼下竟还主动同沈玉初道歉,为的也是自己。他本就有气,便是同沈玉初道:“还不快扶你母亲起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天底下,哪里有母亲向孩子道歉的道理?”
“母亲,您这不是折煞玉初么?”沈玉初心中冷笑一声,面儿却还是惊慌,她手忙脚乱地将陈雨霞扶起来道:“玉初自认安分守己,不知母亲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话,我何时为难父亲了?”
她自然知道陈雨霞必定在苏易白面前搬弄是非,若不是这样,他大约也不会这般厌恶自己。自从老夫人离开后,她能感觉到苏易白对自己比从前要上心一些,今日突然这样同她说话,必定是陈雨霞又在背后搞了什么动作。
陈雨霞自然不会解释,毕竟她也就是想让苏易白看看自己委曲求全的样子,以此来激起他的爱怜之心,她便是一直哭着、含糊其辞。
经了她这一出,老夫人算是彻底厌烦了,她眉头一皱,同陈雨霞道:“行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你搬是不搬?”
陈雨霞见她又将问题扯到了这事儿上,便是泪眼朦胧地看向了苏易白,样子十分委屈。
“母亲,这毕竟是大事儿,就是真要让雨霞搬出去,也应当再商量一番,”苏易白主动同老夫人道:“您就先消消气儿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便是更加恼怒,毕竟苏易白不管怎样,一直都是十分孝顺,今日竟帮着那陈雨霞,这侯府当真是成了她的天下。
老夫人心中又急又气,便还欲开口同他争辩,哪知还没有开口,恋花便惊呼道:“小姐!”
众人闻声看去,沈玉初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昏倒了,老夫人自然将陈雨霞的事都抛在了脑后,同苏易白吼道:“愣着做什么,叫大夫啊!”
苏易白虽是对沈玉初不上心,但她毕竟也是侯府的嫡女,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可就不好了,他立即吩咐下人去请了郎中,又命人将沈玉初扶回房间休息。
见自己终于不用立刻搬走,陈雨霞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请放心,小姐只是思虑过多,加之这些日子休息得不好,才会晕倒。只要好好调理,不会有什么事的。”大夫同老夫人答道,又给沈玉初开了调理身体的当子,这才离去。
老夫人坐在沈玉初床边,拉起她的双手,有些责备地说道:“还说没事。”她现下是一点儿也不信陈雨霞没有为难过沈玉初了。
她走之前沈玉初虽是气色不太好,总也不至于晕倒,她想着便又是心疼,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毕竟眼下看来,就是自己也很难对法陈雨霞。
“孙女没事,祖母就先回去休息吧!”沈玉初开口道,见老夫人仍然不愿意离开,便继续道:“大夫说我这些日子思虑太多,想来应当好好休息,您就早些回去吧!”
老夫人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便同小鱼和恋花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沈玉初的房间。
待她走了一会儿,恋花终于问道:“小姐,方才若是让老夫人说下去,她定会要那陈雨霞好看,您又为什么要阻止她呢?”
方才沈玉初并不是真的晕倒,而是见老夫人不肯罢休,便想要阻止她,这才“晕倒”让这件事先缓一缓。
“可若是祖母再说下去,我那父亲就要不高兴了。”沈玉初答道,方才老夫人说着话,她便见苏易白的脸色慢慢变差,也明白他是有些厌烦了,而老夫人又不肯听劝,她便也只有在众人面前晕倒。
她心中清楚,老夫人的话分量虽重,但眼下,苏易白毕竟才是这侯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