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不懂规矩的,”皇后对苏语蝶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当真是惹人厌烦。”瞧着她的样子,确实因着这些事十分不悦。
她又同苏语蝶说了些话,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终于是放她走了。
“这皇后,自己处罚人就是了,怎么还不让我走?”苏语蝶也是十分不悦,自己可没有功夫在那里看她处置人,陈嬷嬷听她这样说着,几番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好容易回到了苏语蝶那院儿里,陈嬷嬷终于是将门关上,又让素雨将不相干的人遣走,这才同苏语蝶说道:“皇后娘娘今日请您过去,面儿上是忽然遇到了这事儿,实际上啊,就是做给娘娘您看的。”她先前也以为是不凑巧碰上了,可见皇后不放苏语蝶走,便猜到了一些。
苏语蝶自然没有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便是不解地看着她,她也只觉得皇后不让自己走有些烦人,却没有想到这一茬。陈嬷嬷便继续道:“您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么?什么不明白身份,什么哪些事儿能做,哪些事儿不能做,可不就是说给娘娘您听的么?”
她这么一说,苏语蝶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些,皇后方才确实是反复提起这些字眼儿,倒着实有些刻意。
“您虽有心同皇后走动,可她毕竟手握大权,纵是肯给你一些权势,也会时刻提醒您不能违背她的意愿,”陈嬷嬷想起湘妃的下场,便是提醒道:“今日这一出,便是想要告诫您,无论如何都要按她的意思做事。”
苏语蝶现下也算是明白了,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她本就是争强好胜的人,又怎么肯事事都听皇后的,她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得皇上的宠爱,将皇后踩在脚下。
另一面,皇上也听说了此事,他同身边的公公说道:“去,将皇后叫来。”他想起皇后心中便又升起了怒火,他听得皇后当着苏语蝶的面惩罚了湘妃,自然也明白她的用意。
皇后见皇上这般着急要见自己,却还是慢条斯理地问道:“皇上这么晚叫臣妾来,可是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么?”皇上反问道,他实在是恨透了皇后这副样子,便继续道:“我听说你今日惩罚湘妃了?”
“皇上原来在是说这事儿,”皇后恍然大悟道:“臣妾确实给了她一些教训,毕竟她太过跋扈了。”湘妃将那熹嫔打得只有半条命了,她身为皇后,惩罚她一番,自然也没有什么。
皇上却是皱紧了眉头道:“你惩罚她就惩罚,为什么非得当着云嫔的面?”他见惯了皇后这样的手段,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总不过就是要给苏语蝶一个下马威。
“皇上说什么呢?”皇后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枉,解释道:“今日正好云嫔妹妹在那儿,她才进宫,这样的事我本也不愿意让她看见,谁知竟就这么巧,撞上了。”
见她始终是不肯承认,皇上已是怒火中烧,索性不再同她绕圈子,直接道:“你真当朕不知道么?你今日就是故意让云嫔看到这一出,为的就是要告诫她,她无论怎样都是嫔,而你却是这后宫的主人。”
“她只是一个刚进宫的人,又没有什么心思,你就一定要为难她么?”皇上想起了苏语蝶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更加怜惜,继续同皇后道:“朕也不过是多同她说了两句话,你就生出了妒意,你看看自己,哪里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气度?”
皇后听了他这话,自然是恼怒,也几乎是要发作出来,她方才一直装出了一无所知的样子,眼下见皇上这样帮着苏语蝶说话,便又生出了怨恨之意。
她心中冷笑一声,想着没有心思?你怕是不知道她是个多有手段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是大怒,却最终笑出了声,答道:“既然皇上不喜欢,臣妾今后不这样就是了。”
皇上也明白她不会就此罢休,便想着,只有多留意一些了。他两人平日里本就没什么话可以说,眼下气氛又紧张,皇上终于是让皇后回去了。
“他竟又为了那个贱人训斥我,”皇后到底是忍不住,便同身边的嬷嬷说道:“那贱人当真有那么好?总不过见了几面,就将她迷成这样了。”
“娘娘,这不正是您想要的么?”嬷嬷也知她不管怎样,总是对皇上抱有一些期望,便是岔开了话题道:“眼下看来,皇上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咱们。”
皇后让苏语蝶见到了那一出,一来确实是想告诫她,毕竟自己慢慢地会提拔她,也不能太放任她;二来便是想将消息放给皇上,探探他的反应。
皇上既是这般维护苏语蝶,便说明他心中有她,再说自己这样为难她,就是日后她爬上起了,皇上也定然不会想到苏语蝶是自己的人。现下看来,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但皇后心中总有些不是滋味。
侯府,陈雨霞自从听了陈嬷嬷带来的消息,便是日日都在想着看看沈玉初究竟带来了些什么。
这些日子,沈玉初又常常外出,陈雨霞就更加心急了,生怕沈玉初背后搞些动作,来害自己。这日,她见沈玉初又出府了,终于是忍不住,来到了她那院儿里。
小鱼与恋花都不在,院中还有许多自己派过来的人,陈雨霞心中便是大喜。她在院中转了许久,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好机会,趁下人都不注意,进了沈玉初的房间。
虽说这院中有自己的人,但到底也有老夫人派过来的人,她到底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她将门关上,又环视了沈玉初的房间。心中想着,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她大约也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她走过去,将沈玉初盒子翻了个遍,又想起沈玉初母亲曾留下了些箱子,便打开柜子,将箱子拿出来。
果真,那箱子里除了一些首饰,还躺着一个绿色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