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语蝶匆匆回了侯府,恋花便同沈玉初道:“小姐,她回来了。”
沈玉初自然知道她是在说苏语蝶,今日苏语蝶一进宫,小鱼便来同她说了,她也明白苏语蝶此次的目的。
见她不说话,恋花又问道:“小姐可有把握?”沈玉初却是叹了口气道:“眼下我已经将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若是……”她说到一半便盯着前方,有些发愣,半晌才继续道:“若是没有成,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恋花也知道她有些担心,便也不再提,而是同她道:“小姐早些睡吧,此事急不得,咱们就再等等。”
沈玉初也没有想到,苏语蝶竟然这般大胆。第二日,她便明目张胆地将百里靖飞邀到了府上,两人在花园中饮酒赏花,好不快活。
“你母亲同意咱们的婚事了么?”百里靖飞试探性地问道,毕竟苏语蝶并没有躲躲闪闪,而是直接将自己带到了侯府的院子里,他便想着,兴许是苏语蝶已经说服了陈雨霞,同意让她嫁到自己府中做侧室。
苏语蝶却只是笑笑,并不回答这一问题。过了许久,见百里靖飞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她才说道:“你放心,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陆氏虽是有些无知,但她说的倒是没有错,若是有了圣旨,陈雨霞无论如何也是不敢抗旨的。
百里靖飞自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见她这样子,像是已经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她说出实情。苏语蝶若是能嫁给自己,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要是以正妻的身份嫁过来,自己可就有些吃亏了。
他二人各怀鬼胎的在院中饮着酒,这一切却被陈嬷嬷给瞧见了,她忙到陈雨霞的房间去同她说了此事。
“什么?”陈雨霞自然是大怒,可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苏语蝶近来一直没有提起过百里靖飞的事,也同往常一样事事都听自己的安排,她便同陈嬷嬷道:“你可有看清楚?当真是百里靖飞?”
“千真万确,”陈嬷嬷答道:“那百里靖飞就在院中,同我们小姐说说笑笑的。”
“怎么可能?”陈雨霞仍是有些不信,想着苏语蝶就是暗中与百里靖飞来往,也不至于这般嚣张,竟敢公然将他带到侯府来,这不就等同于向自己宣战吗?
想到这里,她便是一刻也坐不住,同陈嬷嬷道:“你快带我过去,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给了她这个胆子。”她说罢,二人便一同往院中走去。
直到陈雨霞亲眼见着百里靖飞在院中同苏语蝶一起饮酒,她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也是瞬间明白了,先前苏语蝶一直不提此事,便是不想引起自己反感,只是既然如此,她如今又怎么敢这样直接?
她走过去,拉住苏语蝶正往口里送酒的手道:“你在侯府的院子里同男子饮酒,成什么体统?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了……”
“母亲不必用父亲来压我,父亲就是有天大的权利,又敢违抗圣意么?”她说着便是挣脱了陈雨霞,将手中的酒送进了嘴里。
她此话一出,不仅是陈雨霞,就连百里靖飞也是有些茫然,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此事怎么会与皇上扯上关系。
陈雨霞自然是管不了那么多,苏语蝶平日里十分听她的安排,如今不仅顶撞自己,还用了那样的语气,她已是怒不可遏,她同陈嬷嬷吩咐道:“将她拖到房间里好好反省,若是不知错,就将她饿死。”
“母亲又想将我关在府中么?”苏语蝶却是一点儿也不肯任她摆布,继续道:“只怕这次,不能让您如愿了。”
她几句话便将陈雨霞弄糊涂了,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今日与平常有些不一样,好似有了什么靠山。她来不及细想,便要强行将苏语蝶带走。
哪知她还没有成功,下人便传话说是宫中来人了,陈雨霞也就不得不停了下来。片刻后,公公便到了众人面前,见百里靖飞也在,便微微颔首算是同他打了招呼。
见他拿出了圣旨,众人立刻跪了下来,公公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南王府苏语蝶,贤良淑德,品行纯良,特封为云嫔,即日进宫,钦此!”
苏语蝶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来,她见公公到自己府上,本是十分高兴,想着皇后娘娘终于是履行了诺言,派人来赐婚了。可是方才那公公说什么?嫔妃?云嫔?她一时间便像是自云端坠落至地狱,无法反应。
见她久久不肯动,公公便催促道:“快接旨吧,云嫔娘娘。”
苏语蝶自然是不甘心的,她费尽心机,又等了这么些日子,竟是等到了这样一个结局,她正欲同公公说什么,陈雨霞却拉住她,示意她冷静一些。
陈雨霞虽不知今日这一出究竟是为何,但到底是见圣旨下来了,若是苏语蝶不接,便是抗旨不尊,那时不仅是她,就连整个侯府,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她自然是不允许此事发生,便小声催促道:“接啊,赶快接旨!”苏语蝶经了她的提醒,也算是慢慢清醒了过来,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便是颤抖这手将圣旨接过道:“臣女接旨,谢皇上隆恩。”
公公传了旨自然就回去了,苏语蝶却是愣在原地,口中一直念着:“怎么会这样……”
陈雨霞“哼”了一声便道:“怎么会这样?我还想问你呢?难不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皇上就会忽然将你封为嫔?”她这话便是在指责苏语蝶,定是背着自己做了些事,才导致了眼下的结果。
百里靖飞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先前苏语蝶那般自信,他便也以为两人的事是定下了,唯一要考虑的,也是有苏语蝶是以何种身份嫁入自己府中。
“这便是你要我看的?”百里靖飞最终质问道,随即又讽刺地笑了笑,说道:“你就是要飞上枝头了,也没必要这般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