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当真是不知道她病了,再说,那下人确实是说她去了她二婶府上。”陈雨霞解释道,她本想着让苏易白来替自己出出气,不想却被沈玉初反将了一军。
苏易白此刻哪里听得了她的解释,便说道:“此事你看着办吧,不要再来烦我。”言下之意便是让她心中掂量着,就是沈玉初这几日仍是不肯去董家,也不要再来叨扰自己。
陈雨霞生怕苏易白一气之下让自己不要再撮合这么亲事,便是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经过此事,她便安生了几日,生怕沈玉初又告到苏易白面前去。但到底是着急,便还是挑了个日子,去看了看沈玉初。
“玉初,我瞧你这病,也是好得差不多了?”陈雨霞试探地问道。
“劳烦母亲关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沈玉初这样答着,陈雨霞倒是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沈玉初无论如何还要同自己争斗一番,不想这“病”竟就好了。
沈玉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是答道:“如今病也好了,便也是什么事也做得,还想去二婶府上拜访呢。”她自然不会主动提起董家的事,她虽也想着应当去董家会会那位夫人,但心中明白,陈雨霞定是比自己更着急的。
陈雨霞一听她说这话,立马急了,生怕沈玉初去李秀琼府上躲着自己,便是说道:“就是要去你二婶府上,也不急在这一时,你既是好了,便陪我去董家一趟吧。”
“从前倒是没有听说,母亲与董家夫人来往这么密切。”沈玉初瞧着她,继续道:“如今怎么三天两头便要往董家跑?”
“傻孩子,那自然是为你们操心。”陈雨霞也知此事瞒不住,便是同沈玉初道:“这董家是大户人家,与咱们侯府也匹配。”
她这话就是不说明白,沈玉初也是知道的,陈雨霞已经想好,快些将沈玉初带到董家去,若能将亲事定下,便再没有反悔的余地。苏易白如此注重颜面,那时即使是老夫人回来了,也必不能扭转局面。
沈玉初就是要闹,也得让她快些闹,若是拖到老夫人回来,自己也就白费心机了,索性将这事儿直接同她说了个明白。
“母亲,母亲怎么说这事儿。”沈玉初低着头,像是十分害羞,竟也没有大吵大闹。
按理说,她一心想着进宫攀高枝儿,自己欲将她许配给董家,便是挡了她的道,她怎么没有慌张也没有阻止,反而像是十分满意?
陈雨霞心中疑惑,但想着,只要定了亲,沈玉初便是插翅难逃,也就不想考虑那么多,只想着快些将此事定了。她见沈玉初并没有阻拦,连忙同她道:“这事儿自然是要提的,既然你也没什么意见,便随我一同去董家吧!”
沈玉初装作娇羞的样子与她一同去了董府。陈雨霞自上次来了董家,已是多次同董夫人陆氏说起此事,奈何那陆氏态度坚决,若是要将沈玉初嫁给董家大公子,便是万万不会同意。
她本不欲见陈雨霞,但听得今日侯府嫡女也来了,便也想着先看上一看,这才出来相见。
“这位就是侯府大小姐吧?”陆氏见了沈玉初倒是十分热情,仔细打量了她,便赞道:“果然生得好,模样也俊俏。”她这样子就像是普通的妇人见了未来媳妇一般,全然没有同陈雨霞说话时的尖酸刻薄。
陈雨霞心中知道她是想讨好沈玉初,若是沈玉初能被她说动,嫁给她的儿子,她自然是求之不得。陈雨霞有心阻止,便是开口道:“夫人今日怎的这般热情?”
“您这是哪里的话?就像是在说,我平日里薄待了您一般。”陆氏却是答道,说着又补充道:“我也是做继母的,自然明白有多不容易,可也不能像您这样,凭空乱说啊!”这话中的意思便是陈雨霞身为继母,便不盼着沈玉初好,甚至要故意在她面前搬弄是非,说自己的坏话。
陈雨霞平日里善于伪装,见这陆氏这么说,自然是气得不行,同她道:“平日里我哪一次来你是没有为难我的?今日不就是见侯府的嫡女来了才换了张皮么?”她心中气愤,几乎要口不择言,幸而陈嬷嬷拉住了她。
“您可不要再冤枉我了,”陆氏答道:“再说既是侯府的大小姐来了,我定然是要好生招待的。”此话既是将陈雨霞所说的一一反驳,又肯定了沈玉初的身份,倒真让人有些无话可说。
见陈雨霞还想要开口,陆氏却不愿与她多纠缠,便是开口:“夫人近来多次来我府上,我也知您是诚心,既然想要结亲,自然不能闹得太难看了。”言下之意便是要陈雨霞适可而止,若是太难看了,两家恐怕就不能结亲了。
这话便是抓住了陈雨霞的软肋,她现在迫切地要将沈玉初嫁到董家,自然也不敢耽搁,纵是心中十分生气,也忍住了怒气,不再同陆氏争辩。
这董夫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沈玉初心中想着,陈雨霞素来爱算计,可方才,她与陆氏几番争斗,不仅是落了下风,甚至被人家抓住了弱点。
“您说的在理儿,我们当长辈的,自然也只希望孩子过得好。”陈雨霞将话题又回到了两家的亲事上,继续道:“我今日既是将我这大女儿带来了,便是真心想同董家结亲。”
她说着又走到沈玉初身边,将她拉起来,道:“我这大女儿夫人也看到了,这样貌、家世都是挑不出错来的。”她自然不是真心夸赞沈玉初,只是想让陆氏满意,从而快些将这桩婚事定下。
“这大小姐,我瞧着倒实在是满意,若她能嫁到董府来,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陆氏答道,陈雨霞听闻这话,还来不及高兴,陆氏便是话头一转,继续道:“只是我先前便说得很清楚了。不知道,我那日同夫人说的话,您想清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