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若是沈玉初不能嫁给自己的儿子,那董家与侯府便不可能结亲,陈雨霞忍着怒意回到侯府,终于忍不住了。
“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陈雨霞将手边的花瓶砸了个粉碎,继续骂道:“竟敢瞧不起我们语蝶?董家现在不过是空有一块牌匾,拿什么与侯府比?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砸了好几样东西,心中仍然是气不过,陈嬷嬷忙拦住她道:“夫人息怒,若是惊动了老爷,就不好了。”
“再说,这董家夫人这么难缠,指不定是一件好事。”陈嬷嬷见了董夫人那副嘴脸,便同陈雨霞道。
“好事?”陈雨霞答道:“你没瞧见她今日那个泼皮无赖的样子么?”
“夫人,您须想着,这要嫁过去的,终究是大小姐。有这么一个婆婆,她的日子还能好过么?”陈嬷嬷想起那董夫人,当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便继续道:“到那时,大小姐连应付她都来不及,又有什么心力同我们作对呢?”
陈雨霞听她这么一说,便也觉得有些道理,横竖要嫁过去的是沈玉初,自己眼下就是受些委屈也只是暂时的。若能将她嫁过去,她一生都要与这位董夫人斗,那时可就热闹了。
她想到这里心中便也没有那么过不去,反而是开始盘算如何才能将沈玉初嫁过去。
“小姐,今日夫人去了董家,回来后似乎是很生气,在房中砸东西呢!”小鱼同沈玉初说道,她早上便注意了陈雨霞的行踪,直至她房中没了动静这才来同沈玉初说。
“董家?”沈玉初仔细回忆了一番,侯府与董家是没有什么交情的,再说这陈雨霞一向善于攀附,董家她是万万看不上的,如今怎么竟往董家跑,难不成又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她愈是想,便愈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毕竟老夫人这才刚走,陈雨霞便登了董家的门,像是故意将老夫人支走一般。
陈雨霞心肠歹毒,自然是要提防的,她便吩咐小鱼:“你好生看着她,若是再有些什么动静,便立刻来同我说。”
第二日,陈雨霞便来了沈玉初的院中,她笑着同沈玉初道:“我近来总是梦见你母亲,她责备我没有好好关心你,我心中惶恐,这便来了。”
沈玉初心中想着,你若当真是怕我母亲,怕是早就被吓死了,但面上却是说:“我母亲是和善之人,就是真有什么事,也定不会责备您。”
“话虽如此,但我到底是有些不安,你母亲既然将你托付于我,我自当尽心尽力。”陈雨霞答道:“我最近梦见她,她总是说着,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竟总也不为你选个好人家,想来是担心你的归宿。”她说完又拉住沈玉初的手道:“这种心思,自然只有做母亲的才能明白。”
沈玉初一听便知她的意思,便说道:“母亲多虑了,定是因为操持家务太繁忙了,既然如此,您便好生休息休息吧!”她说着也不再管陈雨霞,立即带着恋花出了府,任凭陈雨霞在身后大喊大叫也不搭理。
“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定是又在打些坏主意。”恋花说道,她心中明白,这陈雨霞巴不得小姐不好呢,又怎么会这么好心要替她找一个好夫家。
沈玉初现下算是明白陈雨霞为何要将老夫人支开,大约是怕老夫人在,自己便有了靠山。若只有她夫妇二人在,自己便是势单力薄,无法反抗。
看样子,陈雨霞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沈玉初疾步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同恋花道:“小鱼昨日是说,她去了董家?”
“小鱼倒是这么说的,”恋花回忆了一番,继续答道:“说是夫人回来后便十分生气。”
沈玉初在心中来回想了几遍,便是明白了,她同恋花道:“难怪她要去董家,原来动的是这份心思。”
“小姐是说?”恋花并不十分明白,沈玉初却也没有解释,同她道:“我们现在便去二婶府上。”她说着便带着恋花到了李秀琼府上。
“玉初也是好些日子没来了。”李秀琼一见她便是十分欢喜,但又有些担心,便问道:“可是有了什么难处?”老夫人走之前便同她说过,定要帮着沈玉初,她自然也是上心的。
沈玉初也知她是在说陈雨霞,便答道:“二婶放心,玉初应付得来,今日是特地来看二婶的,顺带着看看昭延。”说着又将李秀琼的手挽住道:“看看他有没有用功读书。”
自从沈玉初主动同李秀琼示好,俩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李秀琼身边又没有女儿,自然也是十分喜欢沈玉初,见她这般活泼,便也放心了,将苏昭延叫了过来,便道:“有什么事你们姐弟说着,二婶还有些事,就不同你们说了。”她娘家近来确实有一些事,便也没有多停留。
“玉初姐姐今日怎么来了?”苏昭延自然不信沈玉初只是来看看自己有没有认真读书,便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倒确实是有些事儿想问问你。”沈玉初答道。
苏昭延却是纳闷儿了,便是说道:“姐姐竟还有事需要问我?你与嘉宁郡主是好友,有什么消息她便能告诉你,我哪里知道些什么。”
沈玉初听着便觉着这话有些不对,但也没有朝别处想,便是同他道:“宫中的事自然是问她,只是今日并不是宫中的事。”她说着又觉着苏昭延似乎对唐竹萱有些不满,便解释道:“她就是性子直了一些,心是好的,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同一个小姑娘计较了。”
“姐姐说什么呢?”苏昭延别过头,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她……我,我怎么会同她计较?”
“不计较便好,”沈玉初答道:“那便不说这事儿了,还是说说我要问的事吧。”她既是来了,自然是有所准备,就要开口问苏昭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