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若因此毁坏了姑娘的名声,可就不好了。”那公子见赵之柔十分着急,却也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继而安慰道道:“姑娘不必担心,方才那伙贼人并未为难我。”
他虽这样说着,可赵之柔见他受了些伤,心中也知道必不会是他说得那般轻松。
“公子家住哪里?他日我定登门拜访,谢公子救命之恩。”赵之柔问道。
“我家祖上行医,救人本就是应该的,姑娘不必多礼。”那公子同赵之柔说道。赵之柔几番询问,这才得知这位公子是骆家的公子,叫骆修文,此次是在这里寻找一味草药,见她与沈玉初被贼人绑走,便上前相帮。
谢过了那骆公子后,沈玉初便将惊魂未定的众人安排着上了马车,一齐回到了侯府。苏元洲许是被吓着了,又或是知道惹怒了赵老夫人,一路上都没有再献殷勤。
“小姐,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不应该好生歇着么?”恋花问道,这才回到府中不久,苏老夫人便将所有的人都叫到了大厅,说是有事。
“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赵家怕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沈玉初说道:“祖母自知理亏,自然要给赵家一个交代。”祖母如此着急,便是想着,纵使婚事不成,也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公子竟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我,那也是不肯嫁给他的。”恋花不平道:“竟不顾赵小姐的清白与性命。”
沈玉初本就知苏元洲面上都是装出来了,今日原形毕露她也就放心了。赵老夫人是个心疼孙女儿的,定会替赵之柔做主,她心中想着便同恋花道:“今日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了,你便去同揽月阁说一声,事情成了,感谢庭漪姑娘暗中相助。”
恋花得了她的吩咐便离开了,沈玉初将衣裳换好便去了大厅。此时苏易白也到了,赵家祖孙都没有说话。
“今日之事,是侯府对不住之柔,这婚事,我是做不了主了,你们当父母的便自己决定吧!”苏老夫人开口道,今日苏元洲那番做法实在是令她老脸蒙羞,她便也不想再多说,将此事推给了苏易白夫妇。
陈雨霞见苏易白没有开口,便抢先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这事儿便也算是过去了,往后的事,就慢慢安排罢!”她到底不敢在此时提起婚事,她心中也明白,苏元洲今日做了那样的事,赵家心中定是生了芥蒂,如今再提婚事,怕是会遭到赵家的嘲讽。
“不必了,今日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你那儿子定不会珍惜我们之柔;我将她嫁过来,那便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这婚事,我看就作废了吧。”赵老夫人却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
苏老夫人先前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便也没有阻拦,出了这种事,若是两家再结亲,必定会有些隔阂,两人往后的日子也定然不好过,婚事作废了反而是好的。
可那陈雨霞哪里想得了这些,她只知道赵家眼下受皇上的器重,若是能将赵家姑娘嫁过来,自己儿子往后的路也好走得多。这城中富贵人家虽多,但像赵家这般受皇帝青睐的,毕竟是少数。她便同赵老夫人道:“老夫人言重了,今日之事本就是意外,又怎么能因此影响了两个孩子的婚事?”说着又转向了苏易白,着急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老夫人,今日是元洲不懂事,我代他给您道歉了,退婚是不是严重了些……”苏易白劝说道,他也明白,今日之事,苏家讲不出道理来,但到底是想要挽回一番。
赵夫人索性一句话都不说,铁了心要退婚,看样子,是撕破脸皮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陈雨霞见状,便是心一横,同她说道:“老夫人说退就退,也太不把我们苏家当回事了吧?”既然这赵老太太好话听不得,便也不用同她客气。
“这退婚,说到底,吃亏的还是女方,赵老夫人真就舍得毁掉自己孙女的名声?”陈雨霞继续道,她心中明白赵老夫人担心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老夫人闻言果真同她说道。
陈雨霞心中得意,都说打蛇打七寸,这赵老夫人的弱点便是赵之柔的名声,既然如此,她便要抓住这点不肯放,她见赵老夫人回了话,便同她道:“若是全城的人都知道赵家小姐被退了婚,您猜猜,这天下人会怎么议论?”
“此事本就没有公之于众,就是退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赵老夫人答,此事只有家中一些亲戚知道,确实多少会对赵之柔的名声有点损害,但为了不让她跳进火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没有公之于众?”陈雨霞冷笑一色:“老夫人又怎么知道此事没有泄露出去?”她这话中的很明白,若是赵家执意要退婚,她便将此事传播出去。
她本就心肠歹毒,若是由她说出去,定要编造些对赵之柔不好的事出来,赵老夫人想到这里,便又咳嗽了好几声。赵之柔一时又急又气,眼泪也掉了下来,她出生书香门第,几时又遇见过这样的人,便冲陈雨霞道:“我就是名声不好、被天下人耻笑、或是上山为尼,也绝不会嫁到你们侯府来。”
苏易白虽觉得陈雨霞做法欠妥,但先前听她仔细说了一番,便也认定她是在为儿子谋划,假意斥责了她几句,却是默认了她的做法。
倒是苏老苏人一听这话便喝住了她,同她说道:“我侯府也是正经人家,谁教得你使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竟想毁坏人家姑娘的名声逼她嫁人么?”那陈雨霞是烟花女子,要说没有使什么手段便登了侯府的门,那自然是没有人信的。可苏老夫人也没有想到,她做了侯府夫人这么些年,不但没有将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忘掉,反而变本加厉,如今竟是当着自己的面便敢将这些腌臜的心思摆到明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