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自然知道,此事虽是老夫人问起,但也不可说得太过详细。毕竟说得越深,自己设计陈雨霞一事也越是容易败露,她便是同老夫人说道:“大约是恋花记错了,那日小鱼虽是出了门,是同我说了的。说是她有一亲戚来到城中,便向我告了假,这几日大约会回来了。”
她说完便向恋花使了一个眼色,恋花也明白了,接着她的话说道:“这么一想,我确实是记错了,小姐上街本就是去买些东西。我一时着急,竟是将这两件事给记混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好了好了,若不是你,我怕是不知道初儿不见的消息,这是小事,你就不必自责了。”老夫人同恋花说道,既然现在沈玉初已是平安回来了,这中间的事便也就不大重要了。
“对了,你既是回来了,便先去同你二婶说一声吧!”老夫人忽然开口道:“她也是担心你,日日往这府上跑。”
老夫人说完又瞧着沈玉初,那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这看了半晌,又是觉着她瘦了,又是觉着她受苦了,便是说道:“我本想着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只是到了现在我心中仍然是慌张得很。”
沈玉初不知老夫人此话是何意,便也没有接话,等着她继续说,老夫人便是道:“依我看,此事当真是晦气,你既是回来了,也应当去去晦气。”沈玉初失踪一事在城中已经是炸开了锅,如今也该让此事了结了。
“过几日,我便设宴,将这城中的达官显贵悉数请来,告知他们我侯府大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说着,便开始盘算要请哪些人。
沈玉初也知道,老夫人想要大办一场,便是要告诉天下人,自己已经回来了,也不必再嚼舌根。这事于自己倒没有什么好或不好,但既然祖母高兴,她也就没有阻拦。
老夫人既是想要设宴,需要考虑的事自然也是多,她便是回了自己的院子。沈玉初见着天色尚早,便是想着去二婶府上,让她安心。
哪知一出院子,便见着唐竹萱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来,她正纳闷呢,便见着苏昭延跟在她后面道:“我见你担心,不是同你说了么,你急什么?”
唐竹萱却并不理他,一见沈玉初便是冲了上去,挽住她道:“玉初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院儿怕是要被那贱人霸占了。”她那日到侯府来,便见着陈雨霞要霸占沈玉初的院子。
“是呢,不知道谁险些被别人捆了起来。”苏昭延在一旁说道,他得了消息,便知沈玉初是回来了,急匆匆地赶了来,竟在路上碰见了唐竹萱。他也知唐竹萱是真心担心沈玉初,但眼下侯府没将消息放出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事儿说出去。
哪知唐竹萱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三两句便从他口中得到了真相,这才怒气冲冲地来了侯府。一来是想看看这沈玉初是否真的回来了;二来也是气他有了消息也不告诉自己。
“姐姐你评评理,”苏昭延一说话,唐竹萱便是更加生气,她指着他道:“你明明知道我担心玉初姐姐,为何不肯将她的消息告知于我?”
“我那是见侯府的消息封得严,怕这事儿不能传出去,再说我不也告诉你了么?”苏昭延急急地解释道。
“那也亏得我聪明,什么叫传出去,我是外人么?”唐竹萱步步紧逼,对他方才隐瞒的行为十分不满意。
苏昭延还欲说些什么,苏语蝶就过来了,她瞥了一眼这三人,便是开口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二人,怎么,侯府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唐竹萱一见她便是将苏昭延抛在了脑后,立即说道:“侯府就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才有了你这个小贱人。”
“你说什么呢?”苏语蝶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上前就要对唐竹萱动手,奈何被苏昭延给挡住了。
唐竹萱见戳了她的痛处,便继续道:“可不是么?若是侯府管得严,你那狐狸精的娘又怎么进得来,又怎么会有你这个小狐狸精?”她这话便是暗里指那陈雨霞当年勾搭苏易白一事。
“你!”苏语蝶自然是气得不行,她想要绕开苏昭延,却是始终没有成功,便又同苏昭延道:“你怎么胳膊肘儿往外拐啊?不帮我反倒是帮她了。”
“二姐姐将我赶出来的时候可没当我是自家人。”苏昭延答道,他被她母女两个为难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自然也不会和她们有多亲。
苏语蝶被他挡着,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忽然停下,说道:“唐小姐这话也说得有道理,我们侯府确实管得不太严,不然大小姐怎么会与这江湖浪荡子鬼混?”
“你什么意思?”唐竹萱自然没有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毕竟这种话也是乱说不得我。
“这大小姐失踪了多久你不知道么?最后竟是被那泼皮给送回来的,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谁又知道呢?”她这话已是说得十分明白,沈玉初失踪的时日定是同那些泼皮无赖在一起。
“你休要诬我大姐姐清白!”唐竹萱还没说话,苏昭延便就开口了:“谁人不知你母女两个心肠歹毒,如今我大姐姐回来了,你们不但不关心她,竟还想陷害于她。”
唐竹萱心中想着,这个傻子,竟会奢望那母女两个发善心,再说他这样说了,不等于帮了她们么?
果真,那苏语蝶立刻说道:“不得了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大小姐与泼皮无赖有些不正当的事可是你说的。”她说完甚至是拿帕子将脸捂住,像是说起这事儿十分害羞。
“分明是你想诬我大姐姐清白!”苏昭延已是解释不清了。
唐竹萱叹了口气,心中想着这苏昭延,人倒是不错,就是有些傻,三两句便中了别人的圈套,更是被别人给利用了还不自知。这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长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