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好大的胆子,”老夫人既是已经认定,便再也不客气,她质问两人:“初儿是平南王府的嫡女,又岂由得你二人栽赃陷害?”
陈雨霞见老夫人如此,却仍不放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沈玉初想要加害于自己。不想却惹恼了老夫人,老夫人本就因之前的事十分厌恶陈雨霞,如今她竟又来陷害沈玉初。这毒妇,不将她们害死倒真是不罢休了。
老夫人越想越生气,见陈雨霞仍旧没有停的意思,便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朝陈雨霞头上砸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陈雨霞被茶杯砸中,整个人都有些眩晕,她是哭也哭不出来。此时商姨娘也是吓得不敢言语,慌乱间,陈雨霞想起自己与她尚有事要完成。沈玉初今日害得自己如此,她必是要加倍奉还,便狠狠地攥紧拳头,对老夫人道:“母亲,今日之事是雨霞不好,还请母亲不要怪罪商姨娘,她身子不好,又……又有身孕在身,经不起折腾。”
她此话一出,在座的人皆是惊住了。她方才竟是说,那商姨娘已是有了身孕?沈玉初微微颦眉,努力地想回忆前世的事,竟是没有想起商姨娘怀孕一事。
老夫人却是在想,这商姨娘若真是怀孕了,倒是当真不敢怠慢。她肚子里到底是杜家的子嗣,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此事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想到这里,她便对商姨娘道:“天色已晚,你若是有了身孕,便早点歇着罢,免得受了风寒。”
商姨娘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从方才起便是被吓得魂不守舍,如今终于得了个由头离开,便不敢有片刻耽搁。
陈雨霞见状,便也想趁此机会离开,但老夫人哪里肯答应,便对她道:“今日之事,你可知罪?”她说的自然是陈雨霞陷害沈玉初一事。
陈雨霞自知挣扎无用,便是咬着牙对老夫人道:“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实在不该与晚辈计较。”这话说出来,倒是仍不肯承认是自己设计陷害。
老夫人也已明白,不管再怎么说,她也是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便也有些不耐,不想再同她纠缠这一问题,冷冷道:“你下去罢!”
“初儿,你来替我按按头。”经过方才那一番,老夫人确实有些头疼,沈玉初见状也是慢慢地帮她按着。
见老夫人稍稍恢复了一些精力,沈玉初便同她道:“祖母觉不觉得,这商姨娘来我们府上有些不妥?”那商姨娘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要在怀孕之时来。
“怎么?”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便开口问沈玉初。
沈玉初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是都说有了身孕的人须得静养么?这商姨娘有了身孕,本该在府中好生养着,怎么反倒来了侯府?”况且这商姨娘今日还与陈雨霞在府中饮酒,压根儿不像是有了身孕的人。
“你母亲说她心中易悲伤,她二人是姐妹,便想着在你母亲身边,她兴许要高兴一些,这才来了我府上。”老夫人答道,那日陈雨霞只是同自己说商姨娘心情不好,却并未说清楚缘由。眼下看来,这话虽说也在情理之中,却又不太对。
“若是那位姨娘希望母亲在身边,为何不邀母亲去杜府?一个有了身孕的人,为何偏要辛辛苦苦地到别人府上去?”沈玉初疑惑道。
这一点老夫人方才也在想,只是久久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便也只能对沈玉初道:“你母亲在侯府好歹也是正夫人,而她在杜府只是个姨娘,兴许是想着在你母亲这里万事便能方便一些。”
“祖母说的是,只是……”沈玉初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连手上的力道也轻了起来。老夫人觉察到她的变化,便问:“你可是有些什么事?”
“玉初只是觉着,这商姨娘怀孕了却到咱们府上来,要是出了什么事……”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苏家可是担待不起,这杜府若是计较起来,又该如何向杜家人解释?
老夫人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便拍拍沈玉初的手,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明日便让那商姨娘回到杜府去。”这商姨娘待在府上多一日,便是多一分隐患,还是早些将她送走为好。
待沈玉初从老夫人处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她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院中,不知恋花怎么样了。
“小鱼,恋花可有醒?”沈玉初刚踏进房门,便问道。
“小姐,恋花已无大碍,小姐不必挂心。”回答的却是恋花,她见沈玉初回来了,委屈便也涌上心头,险些哭出来。
沈玉初扫了一眼,桌上放着半碗姜汤,想来是小鱼为了给她祛寒熬制的,她定是嫌弃这姜汤太过辛辣而不肯喝完。
沈玉初将那半碗姜汤端到莲花手中道:“吓坏了吧?你莫要害怕,有我在,她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恋花还未答话,小鱼便真的哭了出来,她平日里便十分胆小,情感也极少外露,今日想来是知道了恋花的事,便有些难以抑制:“她们……她们竟然想害死恋花。”她说着扑到了恋花身上将她抱住。
“若不是小姐,恋花恐怕就……”恋花平日里最是照顾她,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今日见恋花那副模样躺在床上,她便是受足了惊吓,连给恋花喂药也是颤抖着手。她除了帮恋花熬制姜汤,便不敢离开她半步,生怕有人再来害她;仿佛自己离开得久了,恋花便会凭空消失掉。
“你莫要害怕,”沈玉初叹了口气,这俩丫头跟了自己,倒当真是受尽了委屈,她轻轻拍了拍二人,以示安慰,继而又说道:“我也知你们无端受了许多责难,放心,今日她教你们受的苦,来日我便会十倍百倍地还给她。”她说着,眼里便又闪出了狠戾的光,似乎即刻便要将陈雨霞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