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初与老夫人回府后,便休息了两日。她也在这两日想了许多事,宫中是暂时去不了了,只是这仇还是要报的。眼下既是不能将百里靖飞如何,便只能先整治整治这苏语蝶。
一想起百里靖飞,她便又回忆起了那日在大殿上的情景,当日的情况当真是凶险,若不是百里从寒相助,自己怕是已经被赐婚。
自那日从宫中出来,她便没有见过百里从寒,二人之前有些矛盾,他却还是帮了她。不知他现下如何……沈玉初想着,无论如何都该向百里从寒道谢。
“恋花,”沈玉初叫上恋花道:“你随我去一趟唐府。”
“是,小姐。”恋花答道,并立刻去准备轿子,与沈玉初一同出门。她与沈玉初一起经过了许多事,做事便十分麻利,遇事也并不慌张。
唐竹萱一听是沈玉初来了,也是高兴,并亲自出门迎接她道:“侯府的事我已听说了,本想着你大约在休息,不便打扰,不想你竟是主动来了。”她先前便知道苏老夫人与沈玉初一同搬到了苏昭延家中,心中也是不平,听闻最近之事,也是觉得大快人心。
“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沈玉初说明来意,若是百里从寒不出宫,自己倒也很难见他。但这唐竹萱不一样,她刚被封了郡主,在宫中也自由一些。自己既是不能进宫,便可请她帮忙,邀百里从寒来见自己。
“你竟还有事要我帮忙?”唐竹萱答道,她见沈玉初说得诚恳,便也不同她开玩笑,继续说道:“是什么事?”
“你可认得二皇子?”沈玉初问道,见她似乎在思索,便提醒道:“便是那日求皇上赐婚的那位百里从寒。”
唐竹萱终于想起,她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呀,他倒当真是个痴情种。”她虽常出入宫中,但百里从寒一向行踪不定,所以他两人也并没有过深的交情。她想到了那日的事,便同沈玉初道:“他对姐姐可当真是一片真心。”
“我今日来,便是想请你将他邀出来,我也好为当日的事同他道谢。”沈玉初见她这样说,忙解释道。
“这倒是不难,我立刻差人去宫中请他,若他在宫中,大约过不了多久就能到我府中,”唐竹萱说完,便真的唤了人进宫要请百里从寒,她见下人已经出去,便又对沈玉初笑道:“只是这感情之事,又有什么谢不谢的?”
沈玉初见她有些误会,便岔开话题道:“我今日倒是头一次来你府上,你就不带我转转么?”这唐竹萱是个爱玩儿的性子,定然愿意与她一同转一转。
果真,听了这话唐竹萱便将百里从寒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拉起沈玉初,道:“那我们便出门逛逛罢!这些日子我都快要闷坏了。”她家中权势大,想要攀附结交的也有许多,只是真心之人是少之又少。遇上了沈玉初后,便总也想着与她一同游玩。
沈玉初见她一脸期待,也不忍拒绝,只是担心那百里从寒来了不见人,于是有些犹豫。唐竹萱自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同她道:“姐姐放心,就是那二皇子得了邀请立刻从宫中出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我们快些回来便是。”
她说着便由不得沈玉初拒绝,拉着她出了府。两人在街上玩了一会儿,想着百里从寒大约是快到了,便回去等他。
唐竹萱虽是有些累,但想起百里从寒的事却又来了精神,她稍作歇息,便又同沈玉初道:“姐姐可是真与那百里从寒私定了终生?”她见他那日说得恳切,竟也觉得他们之间确是有些关联。
沈玉初摇了摇头表示否认,不想唐竹萱却是继续道:“若是你二人之间没有什么,那便是他倾慕姐姐你了?”她说这话时用手帕将自己的嘴捂住,有些揶揄的意思。
沈玉初见状也觉应当同她解释清楚,于是开口道:“你误会了,我与这百里从寒并没有什么关系,萍水相逢罢了!”
“我与大小姐既是萍水相逢,又有什么相见的必要呢?”百里从寒经管家指引,到了她二人跟前,想来是听到了沈玉初方才的话,语气中有些不悦。
他曾帮过自己,这样说确实有些不对,沈玉初便同他道歉:“玉初此番来,便是要向王爷道谢,感谢王爷当日帮了我。”
百里从寒却并不看她,想来是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话语间也是与沈玉初划清了界限:“大小姐既是说过以后便当作不认识,今日又何必要再见?若是道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沈玉初总觉得他这话有些耳熟,却也一时想不起,他话又说得生硬,便也没有再同他搭话。她与百里从寒虽是只说了几句话,但唐竹萱看在眼里,便知这俩人绝不止萍水相逢这么简单,于是开口道:“我今日也有些累,便去房中休息片刻,你们聊吧!”说完便离开了,这俩人看上去谁也不让谁,她可不愿被迁怒。
唐竹萱走后,沈玉初并没有开口,她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同百里从寒说,她之前虽是说了那些话,但眼下的感谢确实真心实意。被他一问,反倒有些语塞。
百里从寒见她久久不说话,心中便有些生气,她方才说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竟也不解释一番。他愈是想,心中便愈是生气,终于开口道:“沈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在下便告辞了。”
“等等,”沈玉初见他要走,一着急便开口道:“那日的事是我不对,纵是与你有些矛盾,也不应说那样的话;方才……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我并非有意。”她说完这一句,正打算接着同他道歉。
不想百里从寒却是一改方才的阴郁,对她笑了起来,说道:“你既这样说,我也不能同你一个小姑娘计较,此事便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