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那沈玉初的画已经被毁掉了,她定会落选。”巧香得意地同苏语蝶说道。
苏语蝶一听这话也非常高兴,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问道:“你可有看清楚?她那画可还有修整的可能?”
“确无。”巧香答道,她方才看得清清楚楚,那沈玉初的画被墨汁完全浸透了,根本没有再修整的可能,更不要说交到皇上那里去了。
苏语蝶十分满意,她见大多数人都画完了,便吩咐巧香端了一碗墨汁过去,目的自然是将沈玉初的画完全毁掉,这样她便再无机会进行下一轮。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画,自己的画虽不能与什么大家相比,但是比起沈玉初那浸满墨汁的“画”,大约也是要好许多的。
“这可怎么办啊?”她正得意时,小鱼与恋花从她身边经过,只听小鱼焦急地同恋花说道:“现下再画已经来不及了,小姐的画成了那样,真能按时交上去么?”
“眼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便只能尽力将这画修整一番了,”恋花答道:“虽说不好看,总也好过没有东西交上去。”
听到这话,苏语蝶心中总算是放心了,看来那沈玉初的画确实有些惨烈。她将目光投向了巧香,巧香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说道:“小姐放心,她就是交上去了,也不可能被选中。”她点了点头,母亲当日替自己选了两个丫头,自己当时还有些不满意。幸而听了母亲的话,这丫头倒确实是机灵得很。
很快,便到了交画的时间,公公道:“诸位便停笔罢!”说着示意身边的人开始收拾画作。末了,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又说了一句:“各位姑娘千万记得将自己的名字留在这画上,如此才可知谁可以留下来。”
苏语蝶写上自己的名字便将画作给了那位公公,她交完便立刻去到了沈玉初身旁,装作无意地看了看沈玉初的画作。那巧香果真没有骗自己,沈玉初那画,哪里还能称得上是画,那简直就是一张被墨汁浸透、连原形都看不出的纸。
她十分得意,沈玉初,纵你有千般功夫,交上这样的画,也不可能会被皇上看中。想到这里,她便算是放心了,也没有再多逗留,带着巧香和素雨走了。
“姐姐你的画怎样?”她见到夏霜烟,忙上前问道,面上是关心她,实际上便是为了试探一下这夏霜烟。
“我一向不太会作画,又有什么好不好呢?”夏霜烟面上是有些担忧,仿佛自己的画真的非常差,“我见别人的画,大多都很不错,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过这一关。”
“谁说不是呢?我也十分担心自己。”苏语蝶自然也不会说实话,再说下去,又怕让夏霜烟知道得太多,便话头一转,道:“不过那沈玉初可就惨了,她那画啊,就是交上去了,也不可能有什么水花。”
夏霜烟大约是见着了些什么,便也捂着嘴笑了起来。此时沈玉初也已将自己的画作交了,她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走了出来,恋花一见这两人在议论沈玉初,便生气道:“有些人自己没本事,便总是做些手脚,这又有什么意思?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子,配和我们小姐比么?”
“你一个丫头……”夏霜烟立即想教训恋花,她虽说不想在宫中惹事,但是一个丫鬟她到底是能教训的,不想苏语蝶却拦住了她:“算了吧姐姐,没必要与她一般见识,同一个丫头说话,倒是显得我们的身份低了些。”
夏霜烟见她如此,也知她是这几日吓怕了,便没有多问,与她一同走了。
“小姐,你看她们。”恋花不满道:“一肚子坏水儿,整天就想着怎么害小姐了。”
沈玉初哼了一声,她方才虽说没有与她们两人说些什么话,但心中却是很清楚,她两人得意不过是因为方才她的画沾上了墨汁,她们便以为她无法交差,定会落选。眼下最让她们沮丧的事情,恐怕便是自己安然地通过了此轮选秀吧?
想到这里,她便也没有再纠结此事,一切,明日便可见分晓!
到了第二日,一众秀女都集中在了一起,公公拿着名册走了过来,他先是翻了翻名册,粗略地看了一看,便道:“昨儿个万岁爷看了许久,说是这次的秀女中确实有一些有才能之人,便赞赏了一番。”
那些个秀女一听他这么说,便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只等从他口中听到自己家的名字。
“赵太守府中大小姐赵之欣,所作之画规整,必是贤良淑德之人,留下;平南王府苏语蝶,所作之画灵动,留下……”苏语蝶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便十分兴奋,她之前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画作,毕竟她一向画得不是太好,好在自己的画作并不死板,想来也是这份感觉打动了皇上。
她既然知道自己已经留下了,便不十分认真,她最关心的不外乎是自己与沈玉初的去留。那沈玉初必定是落选了,只要自己留下,便也没什么好关心的了。
“平南王府沈玉初,所作之画飘逸洒脱,留下!”公公此话一出,苏语蝶便愣住了,她方才似乎听见了那沈玉初的名字?怎么会?那沈玉初的画不是已经……她不肯相信,便急忙到公公跟前儿问道:“公公,您是说,平南王府两位小姐都留下了?”
“正是,”公公答道:“代我向侯爷道贺。”他肯定地说完,便带着册子离开了。苏语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自己明明亲眼所见,那沈玉初的画绝无可能再用,怎么会将她留下了?莫不是她在宫中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门道?
她一直思索着此事,却迟迟没有头绪,愈是想,便愈觉得不对劲,心中也就愈加烦闷。她转头看了一眼沈玉初,她正一脸平静,想来是早有打算。她到底动了什么手脚?苏语蝶心中气不过,便快速走到她面前道:“你究竟又使了什么小伎俩?”竟然让皇上选中了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