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秀女着实是有些多,看着看着,皇后似乎也有些烦闷,她随意地选了些人,便草草地想要收场。总归她已经大致看过了,这些秀女中没有太过精明的,她便放心了。
“今日便到这里罢!”她挥挥手,示意这些秀女都散了,她也确实有些乏了,只想着回宫休息。
当下,每位秀女是走是留都已决定,倒也不必多停留,众秀女本身就有些怕皇后娘娘。见她要走,自然是愿意,生怕一个不高兴,就惩罚了自己。
只是有一人除外,那便是苏语蝶。苏语蝶之前跳舞,被沈玉初摆了一道,继而被皇后娘娘晾在了一旁。她心中自然是不甘,既然皇后娘娘明没有明确说,自己便还有机会。
苏语蝶虽也非常怕皇后娘娘,但一想她若是就这么走了,自己便没有任何机会了。进宫也好,荣华富贵也好,都成了一场空。她一咬牙,便跪在皇后娘娘面前,道:“娘娘,方才您让臣女在一旁等着,并没有做出决断。”
皇后娘娘见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自然是十分不悦。她今日同这些秀女说了这么多,已是疲惫不堪,这位怎么这么不懂事?
她并不说话,只是脸色极差,只是片刻,气氛已是十分压抑。嬷嬷见状,便道:“还不快让开,惹恼了娘娘你便没有好果子吃。”嬷嬷毕竟侍奉皇后娘娘颇久,娘娘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娘娘这样的脸色,那便是有些不妙。
苏语蝶虽也吓到了,但心中又想着若是自己此时让开,便再无机会。一时间跪在那里,不知该不该让,有些不知所措。一众秀女自然也不敢说话,这事本就与自己无关,若是因为说了什么话惹怒了皇后娘娘,那才是得不偿失。
之前与苏语蝶一起的夏霜烟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埋着头不说话。她本就会时时留意自己身边的事物,一旦觉得不值得,便不会再去在意。
嬷嬷见自己都这般暗示了,苏语蝶仍然没有立刻让开,心中便道她也真是有些不知好歹。她正欲在说些什么话,就见唐竹萱出来道:“想来娘娘也累了,我听说这位姐姐会跳舞?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姐姐跳一曲,也让娘娘解解乏。”
她说完又对皇后娘娘道:“近来宫中琐事颇多,娘娘操心的事儿也多,想来也没有闲情看舞蹈。今日既是有些巧合,还请娘娘应允,让那位姐姐跳吧!”
皇后娘娘听了她的话,眼中竟真有些波动,但仍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忽然一笑,道:“你说的也不错,那便跳吧!”
她转变得太突然,苏语蝶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唐竹萱便走到她身边道:“还不快跳。”说着扶起了她,悄声说:“机会难得,你便将你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罢!”
苏语蝶心中疑惑,这唐竹萱一向与自己不对付,怎么今日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出言相帮,甚至提醒了她。她虽想不通,但也知道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此时应当做的,便是抓住眼前的机会。
皇后娘娘已经又坐下,她便慢慢地走近,开始跳舞。那唐竹萱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也不必有所保留。毕竟,若是连眼下这一关都不能过,纵是有再好的舞技,今后也派不上用场了。
苏语蝶下定决心要让皇后娘娘刮目相看,便跳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支舞。唐竹萱本也是个学舞蹈的,自然知道她已是用尽全力。见到她卖力地跳着,唐竹萱嘴角倒露出了一丝笑。
沈玉初无心观看舞蹈,她只想知道,皇后娘娘究竟与舞蹈或是某个跳舞之人有什么纠葛。方才她几番波动几乎都是因为“跳舞”二字。
随着苏语蝶渐入佳境,她的舞技也展现了出来,一些秀女发出了惊叹,但她们都并未注意到,皇后娘娘的脸色已是慢慢冷了下来。就在那支舞将要达到高潮时,她忽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摔在了苏语蝶身上,斥责道:“够了!”
苏语蝶被吓得不轻,忙跪在地上求饶。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苏语蝶这舞明明跳得极好,怎么反倒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大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言,毕竟在皇后娘娘面前,多说一句话都怕失言。
唐竹萱却像是早已知道会发生这一切,她看着苏语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沈玉初方才便知道,她并不是为了帮苏语蝶,眼下看来,她也确实做到了。
皇后娘娘大约有些憎恨舞技好的人,沈玉初在心中想着,难怪她见自己跳得差,便让自己通过了。
“你在本宫面前跳如此妖娆的舞,究竟是何意?”皇后娘娘厉声问道,看来是确实想要为难苏语蝶,哪里有舞蹈妖娆就被责罚的道理。
苏语蝶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能不停地重复:“语蝶知错了,还望娘娘恕罪。”
“知错?“皇后娘娘哼了一声,“后宫便是多了些贱人,才如此些乌烟瘴气,你既然也是如此,本宫也必不会留你。“
“皇后娘娘,语蝶知错了,还请娘娘再给我一个机会。”苏语蝶仍然不肯放弃,但皇后娘娘哪里会听她这些话,见她迟迟不肯从地上起来,便对公公道:“拖出去。”
“哟……这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竟当众欺负一个小秀女?这传出去,可是不大好听啊!”
听声音,便知此人有些妩媚。沈玉初抬头,便见一个服饰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想来是哪宫的娘娘,这位娘娘虽然不如皇后权势大,可也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她的衣裳以及首饰都十分复杂,相较之下,皇后娘娘倒是显得差了些。
“这便是那景妃娘娘,唐竹萱在沈玉初耳边小声道:“就是与皇后娘娘斗得水深火热那位。”
她想了想,又在沈玉初耳边补充道:“这位娘娘,可是十分擅长舞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