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怡然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杯水,目光呆呆的。
她感觉到胸口闷闷的,陆景丞和任雅云在约会吗?明明该高兴的,为什么会有些难受呢。
任怡然放下杯子,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她肯定是烧糊涂了,该睡了。
陆景丞回到卧室前特地在门口等了等,他身上寒气太重,会影响到他的小姑娘。
推门进去,陆景丞看到的是任怡然不见踪影,而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陆景丞勾了勾嘴角,快步上前,将被子从任怡然的头上拿开,顺带给她掖了下被子,却发现了不对,任怡然的体温又升上来了。
陆景丞眉眼间划过一抹烦躁,按下了李医生的电话。
李医生再次匆匆而来,一阵忙碌过后,李医生欲言又止。
“怎么了?”陆景丞语气冰凉。
李医生为陆景丞服务已经多年了,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比如,陆先生娶得不是心爱的任雅云而是她的同胞妹妹任怡然。
他身为陆景丞的家庭医生本不该议论雇主家的事,可是,医者仁心,加上对任怡然被作为一个替身的不忍,李医生还是开口了。
“陆先生,夫人底子不差,只是最近受了凉,又心思过重才导致再一次的发烧。”
“心思过重?”陆景丞重复低语。
“是的,陆先生,陆夫人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想的过多,这很不利于陆夫人的康复。”李医生斟酌道。
“好的,我知道了。”
“那好,陆先生,我先离开了,对了,”似是想起什么,李医生接着道,“陆夫人需要静养,不然,底子再好也经不住接二连三的高烧。”
“嗯,”陆景丞的声音依旧凉而无情。
看着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陆景丞,李医生低叹一声,转身离开,这些事不是他能插手的。
陆景丞现在床前,垂眸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任怡然,她在想什么呢?离开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景丞眼底的野兽似要冲破束缚,不可以,她哪里也不许去,她只能是他的。
陆景丞半跪在床边,低头吻住任怡然的唇,而突然被堵住了呼吸的任怡然嘤咛了一声,却也给了陆景丞可趁之机,辗转反侧后,陆景丞的眼底渐渐归于平静。
一吻结束,陆景丞低头看着任怡然不再苍白的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常年不笑的人,此时笑起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而任怡然呢,她病情的反复不是因为想要离开陆景丞,任怡然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可是信用还是有的,她接受了陆景丞的帮助,自然也会履行她的承诺。
其实,真正让任怡然心情不好是她小时候的事,不过,引子却是今天晚上她在楼梯口看到的那一幕。
如李医生所说,任怡然的身体底子很好,可是,底子好不代表不生病。以前的任怡然生病都是自己找药吃,自己去看医生,但在以前的以前,任怡然生病也是有人照顾的。
大约是任怡然十岁以前吧,任家夫妇虽不喜欢任怡然,但也不会不管她,他们给任怡然找了个保姆,照顾了任怡然十年,任怡然喊她夏姨。
这个保姆是将任怡然当亲女儿看待的,每次任怡然生病,夏姨都会哄着她,忙前忙后,将她照顾的极好。
只是后来,任雅云跟林雪说了一句,她不喜欢夏姨,林雪就将夏姨辞退了。
任怡然也曾去林雪面前求过,哭过,闹过,可除了冷冷的训斥之外,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再后来,任怡然就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尽量让自己少生病。
可能是这次发烧让她莫名有着脆弱,当她看到陆景丞和任雅云和谐的聊着天时,她就再次想起了这件事。
上一次是夏姨,这一次是谁呢?小琪吗?任怡然胡思乱想着。
没错,夏姨的离开纯属是因为任雅云的嫉妒,嫉妒夏姨无条件的对任怡然好,
而且任怡然一直以为照顾她的是小琪。
所以,才有了任怡然这种看似不切实际的猜测。
想着想着,任怡然的精神就涣散了,头也有些晕,慢慢就睡着了。
这也是陆景丞回到卧室就看到刚醒没多久的任怡然缩在被子下又睡着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任怡然醒的很早,或许是前一天睡得太多了,她没能再次睡着。
任怡然睁着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将自己搂在怀里的陆景丞。
陆景丞?他怎么在这儿?
思绪渐渐回笼,现在她是陆夫人,他们睡一起很正常吧,应该是这样吧。任怡然不确定的想着。
感受到一道专注的目光,陆景丞低声道,“还难受吗?”
“没”,正在发呆中的任怡然一惊,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呃,我是说,不难受了。”
“嗯,等我一下。”说着陆景丞就准备起床。
“你不用起,”任怡然莫名明白了陆景丞的意思。
陆景丞缓缓摇头,神情不复以往的冰冷,“你需要测体温。”
“我自己……”
“乖,听话。”
“好,”任怡然点头,突然停下,她这是,被当小朋友哄了?
“愣着干嘛?”这时陆景丞已经将体温计拿了过来,“测一测看看。”
“哦”任怡然觉得自己可能见到了一个假的陆景丞。
看着小姑娘测好体温后,陆景丞极为自然的伸手把体温计从小姑娘那儿拿走。
“退烧了”,很是满意的语气。
“饿不饿,起来吃饭?”
“好。”
直到做到饭桌上,任怡然还是没从陆景丞的温和中回过神来。
她觉得吧,陆景丞真是一个好人。看到她生病了,还会照顾她,果然,传言不可信。若是墨染他们知道任怡然的想法,怕是会说上一句,你是不是对好人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不过,他们不在,也不会知道。而唯一知情者陆景丞也不会告诉他们。
可能是任怡然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陆景丞明白了任怡然在想着什么,在感到一丝好笑的同时,也觉得一股暖流划过心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小姑娘都认为他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