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身体不停地打颤,看着靳远帆手里的文件眼神里都是害怕。
“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盛淮拼命的把自己的眼神从文件上拿开,但是还止不住的落在上面。
一个人当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的时候就会选择逃避,盛淮就是这样,当心里的害怕达到了极点就会选择逃避,不然的话那种恐惧会把他灭顶。
靳远帆把所有的文件翻阅完了以后大体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是你的?”
靳远帆蹲下来紧紧盯着盛淮,“这一笔笔黑暗交易,哪一个不是你的名字?哪一个不是经过了你的手,哪一个不是像一个蠹虫一样蛀蚀着这个公司。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签的这些文件,工程建好了之后会有多少人丧命,会有多少人因为这些不合格的东西而付出比生命更惨痛的代价?”
靳远帆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不珍惜别人生命的人,所以靳氏的所有经他手的文件都是经过很次的商讨得出来的结果,每一项工程用的材料都是最好的。这也是为什么靳氏会一直屹立在商圈的顶端,跟这些优质工程是脱不了干系的。
盛淮低着头不回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悔过。
“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痛下杀手杀了迎月的父母,就算他不是你的亲兄弟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靳远帆站起身来重新坐回椅子上,当年的事情他跟盛迎月都只是知道一点,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根本不清楚。
盛淮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没打算说出真相。就好像这是最后一层遮羞布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自己揭下来给别人看。
“不想说是吗自己做的事情却没勇气回头看看,还一直藏在自己的身边,盛淮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靳远帆继续刺激着盛淮,他只想让他自己说出真相,这样比自己查清楚后让他知道更伤人。
恶心两个人显然刺激到了盛淮,他慢慢的抬头,整个人好像老了好几岁,苍老了好多。
“那时候,盛海是公司的总经理了,而我只是个副总经理。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让我身居他的后面,这样简直就是在侮辱我。我不服气,处处都要跟他作对,不管他提出什么建议我都会反驳回去,然后拉拢人心让他们都跟着我一起反对他。再后来公司有一个项目,对外发出了竞标,盛海每天都在一些公司里面选好的。当时有一个刚起步的公司来找我谈合作,说是不想参加竞标直接签合同。我也是知道这种新公司不靠谱,肯定不行,但是后来他给我拿了五十万现金,说是事成之后给我的介绍费跟合作金。那个时候五十万多值钱啊,他不过是拿了十万放在我面前就已经那么多了,五十万那会是多少啊。我心动了,我看了看文件就签了。我知道盛海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就伪造了一份他的签名签上了。那天晚上,我假意想跟他好好谈谈,特意把他约到了外面的酒馆一起喝酒。他酒量不好,但是看到我是想和好就一直笑,一直喝,只要是我递给他的酒无一例外的都喝掉了。回家的时候趁着他喝醉了,在那份文件上盖了手印。他醒来之后发现了自己手上的红印尼还有秘书一个个电话的催促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公司的竞标项目也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对外宣布跟我合作的那家公司赢得了合作。然后他暴怒的来书房跟我理论,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说那家公司的出价低,是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不选他。盛海说那家公司他考察过,东西根本就不合格,生产出来的东西也都没有专门的技术人员进行检测,之前他们也找过盛海但是被他拒绝了所以才找到了我。我被他弄得很烦躁,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文件已经签好了,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居然想要打电话告诉工商局让他们去查那家公司的营业执照跟工作环境。我当时想的是,要是真的被查出了,我辛辛苦苦才签好的文件岂不是就没了,五十万也就打水漂了。我先软和了一下,答应他把撤回文件,然后继续竞标。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背地里加快了两方的合作,只要工程开始了他要是再想查出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我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弃了,可是那个男人疯了,居然还想着要继续终止合作,还要报警。我使出了最后的缓和计划,让他再等三天,我跟他说好歹让我凑求毁约的钱再说。他心软同意了,当天晚上我坐在房间里想着怎么才能继续这个计划,正巧那时候他刚结婚没多久,我结婚比他早,但是一直住在主宅,只有他搬出去住了。那晚嫂子知道了我们两个人吵架了,就打电话把我们叫了过去想要和解,我看着手里的烟,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到了他家,我看着厨房里的煤气灶还要灶上的火,心里就有了主意。吃过饭后我借口说太累了不想回去了,就在他家歇下了。半夜的时候我把煤气罐打开了泄露,带着我的妻子来到了外面,把车里的酒倒在房间周围,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里面还能听到煤气罐爆炸的声音,他们拼命叫喊的声音。但是没什么用了,窗被锁上了,门也被我从外面反锁了,他们只有被烧死的份儿。我看烧的差不多了才开车离开,一路上心里都惴惴不安的,老是想着刚才他们惨叫的声音。我老婆一直安慰我说没事的,要是不这样做的话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们了。我才缓和好多了。”
盛淮说完,头重新低了下去,靳远帆看不到他的眼里究竟有没有悔恨的意思。但是听到她刚才叙事的时候那么平静的语气,心里就算有愧疚怕也是剩了没有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