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秋淮是可以有其它表情的，比如说现在，坐在他对面，颜秋灵都能感受到他明显的严肃和潜在的怒意。
这是肯定的，因为他们确实触到他的底线了，还是狠狠地闯了过去的那种。他现在看辰夜霆的眼神都带着些许敌意。
他们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声音，等坐下后依旧没有人说话，这种时候，颜秋灵就喜欢先开口。
“秋董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表现得一点都没有问题，好像对此事毫不知情，甚至还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品了品，心里想着李木泡咖啡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虽然小米平时不爱让她喝咖啡，但还是可以让她跟李木学学，一方面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有口福享。
她是悠然自得，可对面的人却没那么愉快了，他脸色变化速度虽然不快，可绝对在一点点变黑。
他开口就带着奇怪的腔调，“颜小姐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啊，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这首歌。颜小姐有了解过这首歌的原唱歌手是什么人吗？”
“也没什么，就是很喜欢这首歌，原唱歌手不是当年很红的一个女歌手叫凌玉嘛，她是我的偶像，她的歌我都很喜欢听。”
她回答得十分自然，如果不是因为秋淮下了规定，他都要以为这是真的。
明明她全部的磁带还有海报等一切东西都不能再在市面上出售，依照颜秋灵现在的年纪怎么可能会听过她的歌。
他仔细想想，又想到了之前辰夜霆有意无意让他看到的那张人员名单，上面也有那两个字。
像秋淮这样疑心病重的人不可能不去想这里面之间的内在联系，更何况是跟他多年前的一些旧事有关。
“辰董，我认为，有些人既然已经不在了，不如就让她好好地休息，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来说，更何况这样只会让别人说颜小姐是为了蹭热度。”
辰夜霆突然一个眼神送过去，两军交战，这一场眼神大战当中，颜秋灵没看出来谁赢谁输，一般人更不会看出来他们在眼神当中都交流了些什么。
“秋董，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您是不是想太多了，老哥新唱也是我们的一种宣传模式啊，这也是很常见的一种表现，翻唱都是这样。”
她顿了顿。
“还是说您对凌玉这位歌手有什么意见？”
能够清楚地看见他身形一顿，不但如此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颜秋灵看在眼里心里不舒服极了，难不成他打从心眼里一直觉得凌玉是他的一个麻烦吗？这种人，为什么苏云恺还说他曾经爱过凌玉？她真的不明白。
她努力保持着平和的笑容，寻常该有的，她也有，一样没少，只是多了些伪装。
秋淮勉强笑笑，“哈哈，颜小姐说笑了，我为什么会对她有意见，我们原本也没有什么竞争关系，只不过是我突然改主意，觉得这种方式不太好罢了。”
这是一个规矩，合作方自然有权提出要求和意见，双方可以协商，自然谁占的股份多一些谁就掌握话语权多一些，这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即使秋淮有这样的要求，辰夜霆也有理由不同意，因为这一次辰夜霆占三分之二的股份，毕竟这个项目是晨曦的方案。
秋氏顶多算是合资入伙而已。
辰夜霆嘴角难得露出一种礼貌的微笑，他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表情，平时对待任何人都一样，哪怕是跟其他董事开会时，就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
可如今，这笑容却不代表和善礼貌。
“秋董的意思是要驳回我们这个想法？”
他递去一个眼神，眼皮渐渐翻上去，像是放了慢动作，可这样却给人一种游刃有余，手中掌控一切的感觉。
按经验来说，秋淮是占上风的，毕竟辰夜霆还年轻，可按照气势来说，秋淮毕竟不再年轻，虽然他的外貌依旧能够吸引二十多岁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对他崇拜。
可这心态，自然要与年轻人有所比较。
辰夜霆这话绝对不怀好意，甚至有些压迫感，他不是没感觉出来，可他毕竟也当了秋家家主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被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子的人吓到。
“辰董过谦了，你们这次是大股东，我怎么可能驳回，只是建议而已。”
说到这里，颜秋灵便有些不开心了。
皱着眉头问他，“秋董，您说您建议，但是可以给我一些您建议的理由吗？如果是因为凌玉那些谣传的封杀令，我倒觉得我们可以不接受您的意见。”
封杀令当初毕竟是秋淮私自里下的，不可能对外公开。
而且他们的婚姻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对外只是宣称凌玉是因病去世，而生前她喜欢简朴，所以没有大操大办。
那时凌玉去世的事情几乎瞬间就铺满了全国上下大街小巷街头的报纸新闻头条，所有人都很震惊，甚至是惋惜。
可在秋家暗地里地压制下，这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人们都是有记忆遗忘曲线的，只要没有人提起，很快就会忘记。
所以，只要没有人再提凌玉，只要没有再听她的歌曲，她这个人很快就会被遗忘，绝对不会再出现，当年的事情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他真的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二十年后，可明明那封杀令还在，没有人敢破除，除非有人做了手脚，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云恺。
毕竟最近颜秋灵跟他走得很近。
他礼貌地笑笑，“娱乐圈这里面的事这么多，谁又能说清楚是真是假。只是我想颜小姐还年轻，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继而，他话锋一转，又说到。
“苏云恺这个人，我与他接触过几次，发现他有一些小心机，而且他曾经与凌玉那个女歌手走得很近，所以我在想颜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因为与他有交集，被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