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欢对魏老板的印象仅限于贺总口中吐出的几个句子,她到现在都不能理解魏忱他们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她很想问出口,又不太想和他说话,沉默着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房间。
窗帘遮得密不透光,房间静悄悄的,只有中间桌上不时亮起屏幕的手机。
昏暗的房间,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机,是她的,上面来电显示,霆钧。
谭欢下意识就走过去想拿起接通,斜上方突然响起一声厚重喑哑的声音。
“他打了不下十通电话,看来你对他确实挺重要的。”
她愣在当场,完全没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
属于老人,特有的,威严不容人忽视的声音。
“您,”谭欢犹豫着,眼神复杂看向对方,“是魏老板么?”
老人坐的位置隐在光线外,谭欢无法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在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她有种奇怪的想法,这人这么大动干戈劫走她,是想要试探陆霆钧的反应。
或许,贺老大也是一样。
她呼吸放得极轻,说话也是小小声,就怕惊动周围的落尘。
“为什么,我不懂。”
她只是一个珠宝设计师,成就不高,真的难以理解这些身居高位之人的想法。
假如在为十五年前绑架陆霆钧的事忏悔,就不应该再掳走她,这样难道不是更会刺激陆霆钧的神经?
谭欢看着黑暗中的老人,心下疑惑,是她的错觉么,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对方有丝丝后悔或者忏悔的语气。
对方没开口,她还是能感受到锋利的视线扫射过来,她不由得更紧张,手指蜷缩卷成一团小拳头。
“没有为什么,你不用多想。”老人声音极其缓慢,“前些天见到陆老的孙子,没来得及送他见面礼。”
陆老的孙子,那不就幻星,谭欢心下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扯到这个五岁的小孩。
她甚至不敢开口询问,深怕一不小心惹怒对面的人,连累到小孩。
“你是孩子的妈妈,礼物就先交给你保管。”
谭欢想也不想就赶紧摇摇头,“我没权利帮那孩子保管礼物的。”
“明天就有律师联系你。”
对方根本不管她的拒绝,听得谭欢心下无语。
什么礼物还需要涉及到律师,她这次是真的惊恐了。
“魏老板,我都说了我没权利,你没听到吗!”谭欢真是受够这些自说自话的人,一个陆铮源就够她受的,现在还来一个魏老板,真是要气到吐血。
桌上电话屏幕又亮起,谭欢走上去,轻轻捏起,接通。
电话那头可以听到男人呼吸紊乱,似乎处在暴怒的边缘。
“欢欢!”男人神经反射一般的脱口而出她的名字,这么多通电话,亏他耐性这么好。
谭欢应了一声。
“受伤没?”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嗓音已从刚才的暴怒趋于冷静。
“没,我没事。”谭欢环顾一周,屋子静悄悄的,她心里升起一个古怪的想法,魏老板已经离开了。
真的太荒唐了吧,怎么凭空离开的,心里有点毛骨悚然,谭欢几乎下意识就要离开这间诡异的房间。
“你别动,我现在马上上去接你。”陆霆钧淡哑的嗓音瞬间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哦,那你快点,我有点怕,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突然亮了起来。
陆霆钧带着几个人快步走过来,谭欢被灯光刺激得微微眯了眼帘。
男人冷冽带着冷香的清新气息包围着她,谭欢心跳砰砰砰乱了节奏,她埋在他的胸膛里,脑袋一片空白,眼神瞟到刚刚那老人坐的位置上,确实没人了。
抱起谭欢,陆霆钧带着几人离开,直到上车,谭欢还是没能看清这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男人抱着她坐在腿上,菲薄的唇摩挲她的脸颊,嗓音低低的,“吓坏了吧,以后不会了。”
谭欢搂着他的腰,心里有太多疑问,却不知该问哪一个,迟疑片刻,才小心问出,“欧阳有没有事?”
陆霆钧皱了皱眉头,“这次她失责了。”
谭欢伸出一手攥紧他的衣领,“当时那么多人,你以为欧阳是女战神啊。”
男人手掌摩挲她的后颈,沉默片刻,“幸好没跟丢你。”
她抬眸看向对方,男人阖着双眼,仰靠着椅背,眉梢拧起,气息冷硬,他也不问谭欢这段时间见了谁,就这样抱着她闭目养神。
轻轻靠着他的肩窝,谭欢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开口,摆明就是会去查,自己肯定不会傻到提这些事。
……
君燕大酒店。
在谭欢送cici离开后,夏倾心待了不到十分钟,也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开。
她心里着急,不见谷晴这些日子动手,就怕拖得越久,出现变故,上午给她打电话,那个死女人竟然还敢挂断她电话。
夏倾心内心诅咒了一番,才轻轻撩起前发,站在酒店大门,打算拦一辆出租车。
一想到谭欢的车竟然是全球限量版的豪车,夏倾心内心就已经嫉恨到在滴血,今天没开车过来,也是担心被人看到和谭欢的车并排在一起,会让同事耻笑。
谭欢平常在公司是属于无车一族,大家都知道她有专人接送,大抵是不知道她平常开什么车,今天夏倾心是知道谭欢会开车过来,这才咬着牙让陈叔送自己过来。
不然她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做出租车总比不上自己开车来得舒服。
夏倾心站在树下,拿着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腰腹抵着一个尖利的银刀。
“别出声,如果你不想红刀子出,那就乖乖听我的话。”身边出现一个穿着宽大的灰色风衣的男人,那人的风衣太大,谁也看不清袖子里竟藏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男人一手搂着夏倾心的后背,一手抵着她的腰腹,从远远看,就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夏倾心从男子出声到现在,后背的内搭已经浸湿了,她嘴唇喏喏,想开口,尖刀没进几毫米,刺痛让夏倾心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