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说出去。”季顾沉静道。
“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当时在公司有多轰动，你不是都知道吗？”
“那又怎样？”
“若是众人知道你就是删除方案的人，你觉得他们刚才会过来巴结你？肯定会有人把这件事和你住院的事情联系起来，大家都知道你失宠，还怎么会有人过来奉承你？”
欢妍点头，这样说似乎也是有点道理。
“先别担心，随机应变，出去之后自然一点，不要让人看出破绽。”季顾不放心的叮嘱道。
“我知道了。”欢染不耐烦的打断他，重新挺起胸膛。
两人继续出现在宴会厅里，欢染还在和不断朝她走来的人应酬喝酒。
欢妍神色如常的挽着季顾一起朝着欢染那边走过去，两人和欢染打招呼。
“好几天没见了，听说你出了一趟国？”欢妍笑着和欢染道，仿佛之前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嗯，你消息挺灵通。”
“是爸爸告诉我的，我才知道。”欢妍暗自握紧拳，差点就暴露了，她在关注着欢染的一举一动。
欢染挑眉点头：“这样啊。”
季顾心里暗骂欢妍，继续接口道：“今天这宴会是爸爸特意为你办的，你要玩的开心一点。”
“那是自然。”
“这次的方案，确实是多亏了你帮我们家妍妍填补漏洞，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夫妻两个想要请你吃顿饭。”
“嗯？”欢妍有些不乐意了，她什么时候说要请欢染吃饭了？
季顾暗中瞪她一眼，让她不要说话。
“那我大概是很难有时间了，以后再说吧。”欢染毫不留情面的怼回去，“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欢染转身冷笑，这两人刚才躲在角落里的时候她都看的一清二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算计的表情倒是很清楚。
欢成山端着酒杯满宴会厅的找欢染，公司的人挨个过来给他敬酒，他也是高兴，几乎来者不拒，没过几个人就喝多了。
“妍妍，小染去哪了？”他大着舌头，讲话有些含糊不清，几乎瞬间就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
“刚才说是去卫生间了，怎么了？”
“我找她，找她喝酒。”欢成山打了个酒嗝，“你说这欢染，也不肯把自己儿子带过来让我看看，我都这么久了，还没怎么正式见过我的外孙子。”
“爸，你是说欢染的儿子？”欢妍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从欢成山嘴巴里说出来，那她就只需要推波助澜就好了。
“是啊，欢染的儿子，现在都三岁多快四岁大了……”
“可她不是最近才结的婚吗？”欢妍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
欢成山摆手：“那就是几年前生的孩子。”
“几年前？”欢妍夸张的捂住嘴，“孩子四岁，那不是四年前？”
“染染出国，出国生的孩子。”欢成山意识不清，这么轻易就被欢妍套了话。
“四年前网上的新闻我可记得传的很疯，染染那时候不是刚被拍到……”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是听众却是都心里有数了。
四年前，那就是欢染被指私生活淫乱的那一年，还直接被拍到了照片。
这孩子，说不定就是那一年的那个野男人的。
周围和欢染不太熟识的女同事，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欢染平时做什么都比他们优秀，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弱点。
原来是个未婚生子，孩子还生父不详的女人，一点都不知检点。
欢染上完厕所从卫生间出来，大家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都变样了，仿佛她不是那个大家所认识的欢染一般。
“小染！”欢成山看见欢染似乎有些激动，“你怎么没把小风带过来呢？我还没见过自己外孙呢！”
欢染一愣，再看看四周，却是有些明白了，欢风的事情应该是泄露出去了。
看欢妍的表情，她或许还助了些力。
“爸，你在说什么？”
“我的外孙啊，小风，你不让我见他。”欢成山脸色醉的通红，一点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怎么你还忘了？”
欢染抿唇：“你记错了吧？”
“对对，应该是欢董记错了，喝醉了，所以脑子里有些混乱，想要外孙了哈哈。”有董事站出来帮欢染说话，“你说这老欢也真是的，在这宴会上闹这么一通。”
“就是就是，我都说了别让他喝这么多，现在喝多了胡言乱语了吧？”张董站出来想要把欢成山拉走，“走吧，我们先带你去休息。”
“不对！欢董可能就是醉酒才说了实话！”婉婉从人群里冒出来，她可是欢妍的忠实追随者，几乎欢妍有什么事她都会在后面帮着。
“你在说什么？”张董瞪她一眼。
“我之前就见过欢染带着一个小男孩在游乐园玩！”
阮青一听这话，立即跳出来：“那是总监朋友的儿子！上次还带到我们办公室来玩呢！要真是她儿子，她会这么带过来吗？”
婉婉嘲讽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骗你？”
“那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就是真的？”阮青不服气的瞪回去。
欢妍仿佛和事老一般，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染染，别让他们在这吵了，你本来就是当事人，如果这事是假的，你直接否认一下，我们大伙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过去了好不好？”
欢染在一旁站着，面无表情，也不做声去回答欢妍的话。
既然她想要装好人，那她不介意给足她机会。
欢妍见她不说话，又接着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现在公司人都知道了这事，要是不给个说法，可能大家都会心里有些什么芥蒂，到时候传出去，可能会对你更加不好的。”
欢染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局面，就算是她否认了，相信的人也不会有几个，刚才欢成山的话说的太真了，而且大多人都会觉得醉酒的人不会说假话，自然会更加相信欢成山，她的所有解释都会是借口。
解释根本无用，欢妍不过是想逼着她承认罢了。
欢染一直都不做声，旁边围着的人便有些躁动。
有些已经开始小声的嘟囔：“有种生个野种，怎么现在就没胆子承认了？”
“那孩子说不定是谁的种呢！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厚着脸皮生下来的。”
欢染握紧拳头，她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欢风。
“我确实有一个孩子。”她终于出声了，声线紧绷的厉害，“至于孩子的身份，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想这些事情和你们并没有关系，我父亲欢成山心里清楚。”
“你不说出来，那就是心虚！说什么他知道？他喝的那么嘴，不见得说出来的话就能信！”婉婉扬声反驳欢染的话，一脸的刻薄尖酸。
“你既然说他的话不能信，那你为何又要相信他刚才说过我有孩子的话？”欢染本就比她高出不少，穿着高跟鞋几乎就是俯视着那个女人，欢染这一质问，那女人的气势直接弱了下去。
欢染这话也说得对，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在公司，看重的应该是每个人的工作能力，大家如果知道今晚的晚宴到底是为了谁而办的，那就应当知道我的工作能力。孩子的事情并不会对我的工作造成任何影响，这也不在你们的管辖范围内。”
“我相信在场也有不少人为人父母，那请你们换位思考，我是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你们应当也是。请你们尊重我，也就当是为你们自己的孩子记忆点德，不要对孩子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欢染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几乎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众人静默半晌，她们确实能理解一个作为母亲的心境。
婉婉见着大家都没声了，看了眼欢妍，她使了眼色，示意婉婉再说些什么。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婉婉应着头皮反驳道，“作为母亲你确实爱孩子，可这和你私生活淫乱，还有未婚生子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你的品质问题，你这样的人，还怎么待在公司领导我们？”
欢染握紧拳头，眸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渗人。
这双方僵持不下，董事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董转了两圈，想要让欢成山来做主说句话，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谁知道回头一看，欢成山早就睡到椅子上，怎么喊都喊不醒了。
“本来这件事情也没有定性，我想让欢董来帮忙做主他现在也不方便。”张董清了清嗓子，“事情的真相我们都不知道，也就没有权利去说三道四，希望大家都能守口如瓶。”
欢染等他说完这话，直接拎着包从这宴会厅出去。
大抵是她出来的太早了，风行澈没有料到，所以没有人过来接，她干脆打了车回别墅，一回去就上楼窝在卧室里。
客厅里的佣人们面面相觑，刚才欢染的表情看着很可怖，应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而且本来说和少爷一起回来的话，也没有做到，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风行澈到了和欢染约定好的时间才让司机带他去那个宴会厅，到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