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手术室外,秦湛将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他现在一脸憔悴,本来长途的奔波就是对体力的一种考验,更别说季清寒今天晚上突然间闹自杀,但对于秦湛来说,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看着依旧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秦湛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无处安放,他现在就像个无家可归,飘荡的幽灵。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红着的灯终于变绿了,秦湛立刻站起身。
“医生……”
“还好,要是再送过来晚一点,她就因为失血过多救不回来了。”医生拍了拍秦湛的肩膀,就离开了。
所以,医生的意思是,季清寒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秦湛欣喜若狂。
坐在季清寒的床边,秦湛突然间回想到他似乎在这个位置上坐过很多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季清寒多灾多难好,从他们相识,相知,相恋,季清寒就进过了那么多次医院。
秦湛也在懊恼,为什么他总是不能保护好季清寒,让季清寒不断地受到伤害。
秦湛在季清寒的床边守了整整一夜,哪怕是秦湛也已经很困倦,他也根本不敢合上眼睛,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能让季清寒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能看到他。
他不要再丢下季清寒一个人了,这个傻姑娘总是傻得让人心疼。
一夜未眠,秦湛看着外面的世界从黑夜变成白昼,秦湛亲眼看着太阳升起,看到太阳从海平面探出头的那一刻,曙光照耀整片大地,不知道为什么,秦湛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好像他先前一直身处黑暗,现在却看到了光亮。
“阿湛。”在秦湛还沉迷于外面日出的美好时,一阵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秦湛还感到衣袖有轻微的拉扯感。
“清寒!你醒了!”秦湛立刻低下头。
秦湛紧紧搂住季清寒,将头埋在了季清寒的肩窝处。
“阿湛。”季清寒抱住秦湛的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她感到很抱歉,她知道这里是哪里,她也知道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她也能猜到秦湛昨晚肯定是吓坏了。
在她昏迷之前,秦湛一直在她耳边说话,絮絮叨叨的,季清寒从来都没有发现秦湛原来还有这么唠叨的一面,但是季清寒也清楚,秦湛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她睡过去。
“对不起,阿湛。”季清寒始终看着窗外的曙光,那会是她的救赎吗?
“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虽然说季清寒现在醒了过来,然而秦湛回想还是一阵后怕。
想到当时医生说的是,假如季清寒再晚来一些,她就真的与世长辞,救不回来了。
假如季清寒真的没有醒过来,难道真的要留他和季小宝两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吗?
其实自从看到曙光的那一刻起,季清寒心里就知道自己错了,她现在也一阵后怕。
假如她没有醒的过来,是不是她从此就不能再看到季小宝那张可爱的面孔,还有让她用爱又恨的秦湛?
“知道了。”季清寒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回道。
秦湛仍然将头埋在季清寒的颈窝,突然间,季清寒似乎感觉到自己的颈窝处有一阵湿意。
季清寒立刻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湛。”季清寒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想把秦湛的脸给拉出来。
然而秦湛却摁住了季清寒的手,季清寒只好作罢,既然他不愿意被她看到他的泪水,那就这样吧,这段日子里,辛苦他了。
季清寒也知道最近因为自己的抑郁症,让秦湛活得很累很累。她每一天只能在旁边为秦湛干着急,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恨她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湛终于抬起头,季清寒转头看向秦湛,看到他红润的眼圈,季清寒顿时鼻子一酸,搞得她自己也想哭了。
“不要哭,哭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秦湛摸了摸季清寒的脑袋,安慰她。
季清寒顿时扯出一个笑容,秦湛总是这样,因为他自己刚刚也哭了,现在却反过来安慰她。
经过了这么一次,季清寒也算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了一遭,她打心底觉得,生命是非常可贵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了一点,自己非秦湛不可,离开了秦湛,她活不下去,而且她也明白了秦湛那种深沉的爱。
此时室内一片安静,季清寒和秦湛挨在一起,感受着这岁月静好的感觉,享受着这时的平静。
只是,季清寒总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然而让她说缺少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对了!季清寒突然想起。
“阿湛,小宝呢?”季清寒紧张地扒着秦湛的手臂问道。
秦湛这时才想起来,他竟然把季小宝一个人忘在了酒店!
看秦湛那副表情,季清寒瞬间就懂了,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快回去接小宝,要不然小宝该急坏了,以为我们丢下了他。”
“我现在立刻回去!”秦湛动作也很迅速,他现在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急急忙忙地赶着送季清寒去医院,竟然把季小宝还在酒店这件事情给忘了。
这要是让季小宝给知道了,非得要埋怨父母才是真爱,他只是个意外不可。
回到酒店,一打开门,秦湛就看到了季小宝小小的身影蜷缩成一团在沙发上。
还好,经过秦湛的解释,季小宝也没有哭闹,很快就原谅了秦湛的健忘。
在去医院的路上,季小宝也一只很关心季清寒到底怎么样了,听到季清寒没事,他才彻底放心下来。
这一个家,就是有两个男人,共同守护着季清寒。
在地下室停好车,秦湛拉着季小宝的手直接就往季清寒的病房赶。
只是,在到达门诊大厅的时候,秦湛似乎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的身影。
“你站在这里,我很快回来找你。”秦湛立刻弯下身子嘱咐季小宝。
随后,秦湛立刻追随着那个身影而去。
他没有看错,他不可能会看错的,那个人一定是秦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