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狰狞的面色近在眼前，眼底燃烧着的怒气直冲眼底，脖子也几乎被他捏断，窒息的闷痛感猛地袭来，身子几乎被他提起。
季清寒嘴角冷冷抽动了几下：“刚才不是你……强迫我的吗？”
就算有错，也应该分他一半。
“你……真是该死！”
秦湛最后一丝底线被她挑起，手里的动作越发冷厉，恨不得将她一把捏死。
匆忙赶来的季元忙将秦湛的手拉开，指着季清寒：“鄔小姐之所以病发，都是拜她所赐，现在就应该让她去做配型。要是合适的话，直接把她的心移植在鄔季雅身上，这不是两全其美了吗？”
秦湛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寒光扫在季父身上：“把季清寒的心安在鄔季雅身上？”
幽寒的眸光里，闪过了荒唐的冷酷。
“是啊！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季清寒心里一空：“爸，器官大多是从病危患者身上移植的，而且是要本人签字同意的。”
况且鄔季雅现在需要的不是别的，而是心脏！
她季清寒是做错了事，闯了祸，但她也只有一颗心。况且现在还有几天争取的时间，说不定还能找到合适的心脏。
季元却怒了，指着她的鼻尖厉声怒斥：“现在只有你的心脏最合适！不用你的难道用我的吗？我告诉你，要是季雅有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
“我跟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又怎么笃定我的心脏就适合她？”
季元莫名有些心虚，目光闪烁地瞪了她一眼，提起声音：“我说合适就合适，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做配型，我就把你赶出季家！”
“爸！”
秦湛面色冷寒地站在一旁，深凝的目光落在季清寒仓皇的脸上，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虽然他把季清寒恨到了骨子里，巴不得让她代替鄔季雅去受这些罪。
可他也做不出让季清寒换心给鄢季雅这样的事情来。
心脏的事情，他有的是办法，不需要她季清寒插手。
秦湛长腿一抬，带着威压的气息走了过去。正要说话，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是管家打来的。
他想都没想，直接接了起来，径自从季清寒身边经过，面色冷寒地去了落地窗前。
秦湛走后，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护士，拿着一张表不由分说地将季清寒带到了另一个封闭的房间，抽血化验。
季清寒被一帮人摆弄，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检查刚做完，季清寒就被带进了单独的房间，季元一脸不耐地在旁边看着，频频低头看表。
季清寒看着季元这副样子，脸色变幻了几秒，挺直腰板儿径自向门口走去。
她总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蹊跷得有些不正常。
为什么秦湛开始还对她厌恶得恨不得将她一把捏死，后脚就做出了那种事情，就连她也难以自持。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着什么。
他们刚结束，那些媒体就破门而入。看秦湛的反应，似乎也很以外，他也不可能故意收买媒体曝光这件事，进而刺激鄔季雅。
那么，这个消息究竟是谁走漏的？
而且还能让卧病在床的鄔季雅第一时间赶来？
甚至，鄔季雅乘车离开的时候，还睁开眼面色阴冷地朝她笑了一下。
那个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步入陷阱的猎物，让人心尖发麻。
“不对，这件事情不对！”
季清寒心尖一阵颤动，一把拉开房门快步向外面走去。
她必须找到那帮记者，将事情问清楚！
季元见她出去了，脸色一慌，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结果还没出来，你干什么去！”
“我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怪别人在背后搞鬼？你要是敢跑，我这就打断你的腿！”
季元姿态很强势，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甚至害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季清寒向来知道季元不喜欢自己，自从母亲精神失常住进疗养院之后，他对她更是没了耐心。
要不是她还在季氏上班，恐怕就连见他一面也难于登天。
可她没想到，这位所谓的亲生父亲，忽然对她厌恶到这种地步，上赶着要将她的心脏送给别人，就连一点退路都不给她。
“爸，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是吗？”
季清寒心里一阵颤动，喉咙里更是堵了一团棉花，疼得眼眶都有些泛酸。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干涩。
季元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压根儿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季清寒低头苦笑一下，一把挣开他的手。
正要伸手去够门把手，就有人推门进来了，一位护士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进来，看了季清寒一眼。
“经过检测，季清寒和鄔季雅的心脏匹配度为百分之百，要是同意器官捐献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说话间，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
季清寒还没来得及接过，季元就一脸欣喜地一把将纸抢了过去：“同意，同意，当然同意了！”
话音都还没有落下，直接拿起季清寒的手，在红色印泥上印了一个手印，他忙不迭代替季清寒签了字，满心欢喜地将纸递过去。
那副眼巴巴的样子，像是中了五千万的彩票似的，迫不及待得让人觉得心痛又恼火。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的命就低贱到这种地步吗？
她季清寒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难道就连继续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她强忍住内心的振动和痛恨：“我不同意！季元，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你放屁！”季元恼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的命是我给的，能让你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仁慈了！以后你就和你妈做伴去吧！”
说话间，他一把抢过文件，带着护士摔门而出，还不忘将门反锁。
季清寒一脸痛苦地趴在桌上，眼睁睁看着季元怒目而去，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捅了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