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闻言,慵懒的往座椅上靠去,好整以暇的眯起凤眸。
“你还要质疑我对蕾蕾的教育么?”
夏至一愣,就听男人接着道:“今天这种情况,在任何有背景的家族都能上演千百遍,如果你还要蕾蕾抱着你这样的心态生活,以后她可能会被算计到一无所有,就像——今天的你一样!”
男人低沉的声音犹如当头一棒,让夏至怔住。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傅寒声最后拿来的录音笔,凭她红口白牙的怎么说,陆梦溪可能也不会承认,甚至在之前,如果不是傅寒声帮忙解围,警告记者,她的下场绝对很惨!
“……傅寒声。”想到这,夏至心头那股对男人的怨气消散了很多,人家那样帮她,她不能不识好歹的顶嘴,“谢谢你。”
傅寒声正等着女人的反驳,忽然这么一句让他一愣,但随即弯起眼角,眸光邪肆。
“这么乖,突然反省了?”
夏至诚恳的开口:“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今天肯定百口莫辩。”
傅寒声俯首压低了身姿,“是么?那你还为了苏晔和我生气?”
“是你太急躁了,我们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你说话却句句带刺,人家本来只是想帮个忙而已!”提到这一点,夏至还是挺不满的。
傅寒声目光微转,忽的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卸下。
“他看到了你哪里?肩膀,还是——后背?”
夏至正听着男人的质问,肩膀忽然一凉,身上披着的外套被轻松推开,而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覆上了她圆润的肩头。
“你!流氓!”
她气愤的挥开男人的手,正要拿大衣重新裹上,身上却一沉,傅寒声的大掌牢牢桎梏了她纤弱的身体,将她搂紧。
“夏夏,我知道你为什么执着于进陆家。”
男人再度开口,一改刚才有些“调戏”的腔调,夏至后背一僵,“为什么?”
“你不信赖我。”
“……”夏至哑口无言。
对,她就是不信赖他,不认为他们的感情可以天长地久,也不确定傅寒声能对她有几年的真心,所以才致力于找一个靠山,一个即使傅蕾最终脱离傅家,也能安然生活的后台。
沉默在逼仄的空间里蔓延,夏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说话:“是,那又怎么样?”
傅寒声缓缓松开她,眼神冰冷,“你宁愿相信一个没有瓜葛的陆氏,也不愿意相信我?”
夏至笑得云淡风轻:“怎么会没有瓜葛?我这条命就是他们救下的,给他们家做女儿也算情有可原。”
“夏至,你可真是好样的。”
傅寒声阴森森的挤出这一句,重新发动引擎,带着夏至驶入夜晚璀璨的城市中心……
同一时刻,坐在轿车内行驶的陆博一家各个面色阴沉,而陆梦溪正坐在车后座低着头,脸上一片阴郁。
“好了,今天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就别闷闷不乐了。”陆博想要安慰一下女儿,但手刚伸过去,却被陆梦溪猛地抬头挥开。
“不要你管!刚才你不也逼着我道歉吗?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
陆博的妻子烦躁的扭过头呵斥,“今天要不是给你一巴掌,你以为能这么容易躲得过去?蠢得要命,还妄想和别人争男人!”
陆梦溪被母亲的话给惊到,慌慌张张的企图遮掩道:“才、才不是为了傅先生呢……”
“呵,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倒好,全给透露干净了!”陆二夫人脸上不知是心疼还是嘲讽女儿,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我……”陆梦溪被母亲刺激得纠结了半天,终于不甘心的叫道:“对!没错!我就是喜欢傅寒声又怎么样?就许那个夏至勾引男人,还不许我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下吗?”
陆博有些愣,听女儿这样一说,今天陆梦溪为什么为难夏至的缘由,似乎也说得过去了。
“你……你怎么……”陆博望着女儿不甘的脸,叹道:“你怎么会喜欢他?他是夏至的未婚夫,也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男人,你……”
这一句还未说完,他就被妻子冷冰冰的打断:“招惹不起,呵,真可笑,连夏至那种货色的女人都可以钓到金龟婿,我们梦溪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她顿了顿,盯着丈夫那张熟悉的脸,今天的不爽和往日一幕幕被重叠起来,令她更是怒火攻心,直接斥道:“这一切都是败在你手里!要是你能有公司实权,能做出点业绩来,你看你哥哥一家还会这么轻视我们吗?”
“他怎么就轻视我们了?”陆博只觉得女人不可理喻。
陆二夫人声线拔高:“他们家宁可带一个陌生女人回来当大小姐,也不愿意多疼爱我们梦溪梦柔一点,这不是轻视是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带个外人回来给我们下绊子?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害得我们母女几个跟着受辱!”
陆博猛地停下车,和妻子吵开了。
“要不是你把梦溪她们教育成这样,今天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吗?”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
……
一声高过一声的争吵让陆梦溪顿时觉得疲惫,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堂堂千金,没有什么要不到的东西,可是如今和夏至一对比,她才发觉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远远不够。
傅寒声……傅寒声!
想到今天在男人面前出糗的模样,陆梦溪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
她一定会抢过来的……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一夜喧嚣。
清晨,初阳照亮D国这座多姿多彩的首都。
今天的财经新闻果然比较热闹,夹杂了陆氏新添一名成员的讯息,很快传遍了这个圈子,虽然意外,但没有人惊讶。
这种做法其实很常见,在商场上被认作干爹干妈的套路经常有,只不过陆家能够为这个女人特意办一场宴席来申明,说明还是比较上心的。
不过这一切,此刻睡在酒店总统套房里的夏至暂且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傅寒声正在镜子前系钮扣,光是从从背影看过去就显得一表人才,可谁知道他简直是“衣冠禽兽”。
“我……”夏至一开口,发觉嗓子沙哑得厉害,脸上登时涨起绯红一片。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身,夏至定睛一看,发现他尚未扣好的衬衫脖颈有一处显眼的红色,下意识就问:“你脖子……这房间有蚊子?”
傅寒声嘴角噙起一个戏谑的笑,来到床头俯身凑近她。
“蚊子没有,小野猫倒是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