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眼见傅寒声下了狠手,一副要置张申于死地的姿态,而喝醉酒又精神状况萎靡的刑警此刻全然无法抵御,夏至心中彻底慌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
“傅寒声!你住手!”
她不顾一切的上前想要拉住傅寒声的动作,却被男人惯性一甩,重重地摔到一旁床头柜上,额角甚至磕到柜缘一角,发出了沉闷清晰的响声。
“嘶——”
夏至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头部紧皱眉心,脑海中猛然间像打开了一个阀门,无数过往的记忆涌现奔腾,在霎时间塞满了空白的大脑,一桩桩喜怒哀乐的场景陡然填补了所有空缺……
这一刻,她忽然全都想起来了!
“寒声哥哥,别打了~”叶之微在一旁假惺惺的愁苦着脸,嘴里这样焦急的说着,却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夏至缓过神来,冷冷扫了她一眼,再次上前试图阻止已经不理智的男人,但这次她没有蠢到直接去挡,而是从后面猛地抱住了傅寒声欲动手的胳膊。
“傅寒声,你冷静一点!”
这声高亢的女声终于让傅寒声顿住了动作,夏至连忙趁热打铁的开口:“我已经想起来,全部想起来了!傅寒声,我没有喜欢上别人,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冲动!”
傅寒声瞳孔微缩,赫然转身扣住了她的肩膀。
“你恢复记忆了?”
夏至被他的大力动作给勒得有点疼,挣扎道:“你够了!你这样我想不想起来又有什么区别?”
傅寒声盯着她,冰冷的眼神怒意未褪。
“是,从来没有区别,你一直都是这样招蜂引蝶。”
“你胡说什么?!”夏至此刻也怒了,“什么叫我‘招蜂引蝶’?这都是事出有因的!傅寒声,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随便勾引男人的风流女人吗?”
傅寒声冷嗤一声,锋利的眼风扫过床上奄奄一息的张申。
“那你告诉我,他又是怎么回事?”
夏至怒极反笑:“如果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也是,在你眼里,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可以脚踏两只船,可以万花丛中过,可是傅寒声,你别忘了,你根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你又不是我的谁!”
“夏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寒声哥哥为了你拒绝了多少女人,你不明白他的心意就算了,怎么可以这样中伤他……”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之微在旁边唯唯诺诺,说一句就看一眼傅寒声的脸色,似乎分外关切着他的情绪。
夏至这时候正在气头上,说起话来也是口不择言,指着叶之微就开了口。
“呵,你看,你这里不是有一位现成的红颜知己吗?人家多关心你,多理解你的感情,这么好的女人你不去珍惜,怎么偏偏要纠缠我呢?傅寒声,我今天就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忘记一切,我都不会再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
傅寒声阴冷的盯着她,夏至抑制住想要颤抖的感觉,直视他不寒而栗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重复。
“我,夏至,不会再喜欢你!”
说完这句,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甚至准备接受他的一顿“狂风暴雨”,可视线交汇中,她却看见傅寒声眼中掠过一抹哀凉之色。
叶之微见状,连忙打断他们之间的对望,生怕他们再看出个含情脉脉来。
“夏夏姐,快别说了……寒声哥哥,你消消气,我相信夏夏姐今天不是故意的,他们两个只不过喝醉了而已。”
说完,叶之微自作主张的朝门外等候多时的几名保镖和助理招了招手,吩咐道:“进来把床上这位先生送去医院吧,还有,把这里打点一下,不要让外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几名保镖犹豫了几秒,看见傅寒声并没有出言否定的意思,于是卖了叶之微一个面子,进来架着张申就往外走。
夏至的心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看吧,还说和叶之微只是义妹的关系,那个女人甚至能够指挥傅寒声派来的人手,俨然已经是傅家少奶奶的作派,而她夏至就是个蠢的,居然一直被傅寒声的话蒙在鼓里,以为对方真的有几分情意。
这一刻,夏至感觉到自己的可笑和愚钝,于是转头就要跟着张申而去。
“夏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傅寒声蓦地扣住她冰冷的手腕,目光凌厉,说出的话也叫人心寒。
夏至头也不回的狠狠抽离自己的手,咬着后槽牙说得决绝:“不必给机会了,傅先生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不用可怜我。”
话已至此,傅寒声即便有再多的回寰余地给她留着,也已经毫无意义。
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可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道天堑!
一个小时后,医院住院部普通病房内,张申正安静的躺在里面挂吊水。
夏至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望着他脸上挂彩的地方,心有愧疚,而一旁,池箐箐和陆俊毅都赶了过来,分别听说了大概的情况。
“唉,好好一场庆功宴……”池箐箐叹气:“对不起夏夏,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儿的,可我没想到那个叶之微能摆那么精心的算计,真是太可怕了!”
夏至也若有所思,“我看,我和张申喝下的那两碗醒酒汤也很有问题,说不定是她故意派人在里面下了什么药,否则我们当时不会那么迷糊,而且我还产生了一些幻觉。”
“肯定是她干的好事!”池箐箐瞪眼,这一声把床上的张申给扰醒,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抱歉……”
张申悠悠睁开眼,望了一圈病房里的人,夏至连忙关切的开口:“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
“还好……”张申咧了咧嘴角“嘶”的一声,牵动唇畔的伤口,半开玩笑道:“傅寒声下手是真的狠。”
要不是他体格好,身为刑警又特殊锻炼过,傅寒声的那几拳放在普通男人身上,早就送进急诊室里半天醒不过来了。
夏至面色阴沉的民主嘴角,“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张申苦笑:“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如果不是我一时大意,放松了警惕心,我们也不会喝下那些不明来历的东西。对了,你应该去检查一下,免得那些药有副作用。”
“对啊夏夏,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吧。”池箐箐说着,拉住夏至就往外走。
夏至明白,其实和张申待在一起除了愧疚还是尴尬,毕竟两人在客房里真的有过旖旎的场景,任由谁看见都会脸红心跳。
“夏夏,我看你以后一定要提防那个叶之微,她可不简单啊,居然能够把你们算计得这样准!”池箐箐一出病房门,就咋咋呼呼的教导。
夏至眼中闪过不易捉住的愁绪,淡淡开口:“我和她不会再有交集了,她是她的傅太太,而我只是傅寒声逢场作戏的过客,以后各走各的路。”
“什么意思,你要和傅寒声一刀两断?”池箐箐一脸讶异。
夏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惊讶,“不然呢?你不知道他今天有多可怕,和这种人在一起,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吧。”
池箐箐急了,“那、那你们的孩子怎么办?”
“等我想一想……”
夏至也思考过这个严峻的问题,她才不会把傅蕾一直丢在傅家,那是她的孩子,必须要抢回来!可关键是,如今那孩子的踪影她都找不见,或许……可以动用一下陆家的力量?
脑中一团乱麻,夏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找一个傅寒声找不到的地方默默安置下来,再考虑争回傅蕾的抚养权。
然而,她的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张申的一纸调令就让她愤怒了。
上级派遣张申前往C市偏远地区驻扎,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