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缓缓开进B市近郊区域,车上的人员男男女女心情分外不错,正是夏至的那一群采风同事们。
“给。”
夏至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紧皱着眉头,一瓶矿泉水和薄荷糖递到她面前,毋庸置疑,体贴的人正是座位旁的张申。
“谢谢。”接过物品之后,夏至麻利的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晕车的感受果然好受了一些。
“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应该在上车前给你带点儿晕车药的。”张申语气里透出自责。
夏至摇了摇头,“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你就不要什么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啦,警察叔叔。”
两人说着便笑起来。
这一幕被池箐箐和其他同事看在眼里,一名同事凑在池箐箐耳边问道:“诶,小池姐,张警官不会对我们小夏有点意思吧?”
另一名同事抢话:“这岂止是有点儿意思,分明是很有企图!没看见人家这一路上那个体贴周到劲儿吗?你看人家怎么不给你拧矿泉水瓶啊?”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池箐箐也觉得张申对夏至有点关怀过头了,说起来上次的相亲还是她帮忙安排的呢,其实她和张申也不算特别熟,就是大学同学的关系,不过眼下看来,反正人家和夏至是很熟了。
“哎呀,你们别这么八卦,我们夏夏在被傅总追,不可能轻易移情别恋的啦。”池箐箐挥了挥手,打断她们的八卦。
同事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看好,“我看夏夏并不喜欢那位傅总,虽然人家长得不错,背景也厉害,可是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看是没戏。”
池箐箐顿时有些哑然,这话她无可反驳。
似乎验证了大家的猜想,一车人分道扬镳后,夏至和张申互留了联系方式。
回到B市,夏至努力控制自己去打听傅寒声是否回来的念头,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由于警方的取证和“梦海”工作室的有理在先,这一场控诉终于是池箐箐他们赢了,而且那家公司还因为企图挟持和恐吓罪名多添了几项赔偿金额,原本不错的声誉一时间跌为负数,股价也随之波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今天刚下班,夏至出了大门便看见张申站在不远处冲她招手。
“你这两天休假吗?怎么这么有空闲?”
看见男人的身影,夏至款款走上前,弯起眼眸一声打趣。
张申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也不是,不过我看这些天你们单位不太平,所以想接送你一阵子,免得那家公司会再次挑什么事端。”
说到这,夏至也有些心有余悸,上回要不是她运气好碰到张申,恐怕她真的没命回来。
“张申,真的很谢谢你。”
张申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你别这么客气,都已经谢过我多少回了……你要再这么讲究,我都怀疑我们俩算不算朋友了。”
“当然算啦!”夏至俏皮的一笑,“有警察先生保护我,以后干什么都有安全感。”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地铁站前去,一路来到陆氏别墅的附近,张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况,皱起眉若有所思。
“夏至,你住的这个地方不是很安全,周边行人稀少,旁边离车站又有一段距离,如果平时没有人陪同的话,一个人走很容易被袭击的。”
大概是这一阵危险频发,以往这种不被重视的话,夏至如今听来也警惕了很多,她的目光也随之环顾一周,跟着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要不然……我搬去一个闹市区?”
张申锁眉,“重点不是这个,有些时候,危险不在于人多人少。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为什么铁黑会特意针对你?你们那一行好几个女生,我们调查过,他似乎是看准了你和池箐箐的方位才过去的。”
夏至心中一惊,本以为只是个意外,可现在看来,是有人在幕后故意要害她!
“傅寒声……”蓦地,她想起铁黑貌似认识傅寒声的样子,不由得轻吟一声。
张申敏锐的听见了这个名字,连忙追问道:“是傅寒声指使的?”
“不是他!”夏至下意识的反驳,说完才发觉自己回答得过于急促了一些,面色微赧,“我是说,不可能是傅寒声。”
张申奇怪的看了看她,“你怎么这么确定?”
夏至抿唇,心情复杂道:“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你就当我是随便说说吧,你放心,如果傅寒声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告诉你的。”
“嗯。”张申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你和那位傅先生最好不要走太近,他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夏至不置可否的转移了话题,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才笑着分开。
这一切,被不远处角落里的李绥看在眼里,他正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上,看着夏至走进大门之后给傅寒声拨去了电话,将今天所见给逐一汇报。
此刻,傅寒声正在S国某栋医院的病房内。
接完电话,他阴沉的面孔随即收敛,转头面向自己的女儿傅蕾,声音温和的开口:“蕾蕾,明天就可以返校了。”
“真的吗!那我可以继续参加芭蕾比赛了诶!”
傅蕾兴奋的眨了眨眼,几个月过去,孩子明显又长高了不少,圆嫩的脸蛋也越来越像夏至的模样,一身白色连衣裙圣洁得像天使。
几天前,傅寒声接到傅母的电话,说傅蕾突然生病,看起来很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血病手术后遗症的缘故,所以他才匆匆赶往S国。
然而到达之后,才发现女儿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只不过葛雪看孙女生病的时候一直喊着要爸爸妈妈,她给不出一个母亲,但儿子还是能叫过来的,于是才故意说得严重。
傅寒声也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何况他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探望女儿了,所以在S国待的时间长了点儿。
不过现在,他不得不回国了。
“爹地,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这一次过来,傅蕾并没有吵着要见妈妈,明显已经对夏至的消失有了一种死心的感觉。
傅寒声抚了抚孩子的小脑袋,沉声回答:“乖,很快。”
“爹地,你就不能多留一天吗?明天我有比赛呢……”傅蕾略有些失望的请求。
望着孩子与夏至有几分相似的脸,傅寒声差点心一软就答应了,但事有轻重缓急,他的决定不会被轻易动摇。
“爹地要回去找妈咪,你也不希望我错过妈咪吧?”
久违的话题被提起,孩子的眼中霎时点燃了期冀的光芒,“妈咪在哪里?我也要去见她!”
“蕾蕾听话,爸爸一定会让你见到她的,但不是现在。”傅寒声说完,安抚般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好吧……”小萝莉不甘心的点头。
与此同时,傅宅三楼的练琴室里,一首悠扬的钢琴曲接近尾声,叶之微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兀的停顿。
听完贴身保姆的事情汇报,她的嘴角噙起一个愉悦的笑。
“夏至啊夏至,既然你这么能勾三搭四,就不要怪人踩你一脚了。”
低喃完毕,楼下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保姆小心翼翼地察看她的脸色,问道:“小少爷似乎醒了,您要下去看看吗?”
“不去!”叶之微紧皱眉头,不耐的甩出两个字后又掩饰般清咳一声,“你先下去看看吧,要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我要专心练琴。”
保姆点头退下。
房门关闭,叶之微紧蹙的眉头又隆起几分,她意识到,不能再把这个孩子留在傅家,如今这个孩子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即使她拿傅安说事儿,傅寒声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孩子,仅仅提供妥帖的照顾而已。
等到孩子再大一点,万一被人看出来长得丝毫不像傅家人……
叶之微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联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