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暴风雪已经小了很多,牧莎庄园中一片安宁。唯有东楼里,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慕少飞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接连抽了两根雪茄了。他心情很坏,极其的坏。
今朝派出去暗算风谣的五人传话来,把慕凌枭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他,并表示从此以后不再接他的生意,因为实在太倒霉了。
这当然不是重点!
他奇怪的是这次慕凌枭怎么没把他们灭口呢?按照他以往的惯例,这几个人是定然活不成的,可是他们不但活了,还活到了现在。
他真的是为那个女人转性子了吗?那女人到底是谁?
他想不通,他之所以没让慕家的保镖做这事,是因为慕家的人都知道慕凌枭的为人,他们不确定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出手的。所以他才不得已雇佣别人。
可眼下看来,他又他妈的失败了,找了一群菜鸟!
难道……真的要用到他们?可万一……
他微眯着眼睛,心里有些纠结。眼下慕凌枭已经开始掌控兰科,那么很快就会发现他的猫腻。所以他一定要灭掉他,一定!可他那么变态,除了他们,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呢?
‘叩叩!’
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慕少飞的沉思,他蹙了蹙眉,迅速捻息了手中的雪茄。
“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令慕少飞有些意外,是母亲丁月娥。她的脸色很憔悴,好像几天没睡觉似得。一看到书房烟雾缭绕,她不由得沉下了脸,扬手不断挥走那些烟雾。
“怎么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的?不难受吗?”她不悦的瞪了眼慕少飞,走上前打开了窗户。
忽然一阵冷风窜进来,冻得她打了一个寒战。她却没有关上窗,依然杵在那里,看起来心事重重。
“妈咪,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爹哋还没睡吗?”
“谁知道他在做什么,寿辰过后他就不太理我,现在或许又在缅怀那该死的女人了。”丁月娥咬牙切齿的道,眸子里透着浓烈的怨恨。
她对柳秋寒的寒意,从初见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直到现在她死去了十五年,她依然无法释怀。
慕少飞看到她这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头,“妈咪,人都死了,你就不要太纠结了。爹哋不过是缅怀一个死人,你生什么气呢?”
“我不甘心!少飞,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对我的你难道没看到吗?还有啊,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却把兰科拱手让给了别人的儿子。这是当爹的能做出来的事情吗?我不明白,很不明白!”
一想起老爷子做的这些事情,丁月娥心里更加愤愤难平。她不懂,一点不懂他的心思。
而慕少飞一听她提起公司的事情,脸色又沉了下来。他阴着脸,盯着暮色不再说话。
许久,他转过头,很严肃的睨着丁月娥,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决。
“妈咪,我想让他们来帮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兰科落在慕凌枭的手里。”
“你……确定?”丁月娥心头一震,有些惊恐的盯着儿子。她很清楚如果再用他们,那么很多事情或许会风云再起,到时候如果局面控制不住,那么……
“唔!”
没来由的,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脸色愈加难看了。
慕少飞点点头,顿了顿又道,“妈咪,慕凌枭现在已经成为夜玄门的少主,而且还有两处大型油田,翅膀已经越来越硬。如果被他发现当年的事情,我们母子肯定都逃不过他的手心。既然如此,我们还不然先下手为强。”
“这……”
丁月娥蹙眉,有些举棋不定。慕少飞的话不无道理,可如果真的招回他们,那慕家定然又是一场风云,难保不出现别的纰漏。
这万一暴露了当年的事情,那如何是好?到时候他们会死得很难看的。
“妈咪,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庄园的保镖不敢对他有任何动作,而兰科现在又在他的手中,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我要让他把所有资产全部吐出来,包括那两处大型油田。”
说道这里的时候,慕少飞的脸上眉飞色舞。一想起让慕凌枭倾家荡产,他心里面就莫名的热血沸腾。他一直很想弄死他,很想!
“少飞,这事一出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如果败了,我们就真的活不了了。”
丁月娥心有余悸的睨着慕少飞,还是有些举棋不定。当年她能做那些事,是因为她年轻气盛。如今她已经老了,锐利不如当年了。
“可是如果胜了呢?我们岂不是成为人上人了?当年我们不也是胜了吗?还让他落了个头疼的毛病。他再厉害,也不过21岁,能有多大的本事?”
“……那好,我找个时间出去一趟找他们。”被慕少飞说动,丁月娥终于答应了。
“恩,别让爹哋发现了。”
“哼,我真要做点事,谁又能发现的了呢?”
丁月娥冷然一笑,眸子里迅速掠过一抹厉色。她若安分,那就是风平浪静,若不安分,那也是能掀起巨浪的人。呵呵!
母子俩又说了很久才散去,也在刹那间打成共识。
没有人知道,一场风云,就此拉开帷幕!
……
早间
风谣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鬼眼送来一个小小的锦盒。慕凌枭趁着她还睡得朦朦胧胧,把盒子里的一枚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他在戒指上一顿捣鼓,邪恶的笑了笑。
“小笨猪,从此以后你走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他溺爱的吻了吻熟睡的风谣,心头莫名泛起一丝丝幸福。
是幸福,淡淡的,若有似无的。
风谣好像听到他的话,微微掀了掀眸子,瞥了他一眼。“做什么笑得这么邪恶?”
风谣蹙了蹙眉,伸手拨开了他的手,却意外发现了指头上的戒指。
她微微一愣,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真的是一枚戒指:四四方方的,有半公分宽,上面雕刻的是一个鬼脸,那绿莹莹的眼睛就是两颗绿宝石。戒指是特殊晶石所制,看起来很璀璨,但却一点不美观。
这是什么?
她狐疑的盯着慕凌枭,等着他解释。
“这是‘鬼魅戒指’,里面有定位系统,也有瞬发的微针。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自保。”慕凌枭刮了刮她的鼻头,一一给她解释。
风谣听得却是脸一沉,有些不悦,“你不过是为了跟踪我吧?”
“你怎么想都可以,反正你也取不下来。除非把指头剁了。”看着风谣毫不领情的样子,慕凌枭的心又深深被刺痛了。他沉着脸,脸色很阴霾。
“你是想一辈子拴着我?还是想以后抛弃我了,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风谣盯着他冷漠的脸,有些自嘲的讥讽道。她拧着戒指,发现真的如嵌在指头里似得,任凭她如何拧,都是纹丝不动的。
“女人,你记住。就算我抛弃你了,你也是我的附属品。想逃,门都没有。”慕凌枭一把捏住她的下颚,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到有一点点血腥味时,才松开了她。
他咬破了她的唇,即便一点点,却也足以看出他有多愤怒了。
风谣轻轻拭去嘴唇上的血迹,冷冷笑了笑,“你如果真的恨我还不如杀了我算了,你解气,我也解脱。”
“你做梦,我都没死,那轮得到你比我先死?没我的允许你死也别想死!”他揪着她的双肩咬牙切齿的到,眸子里的那抹痛心疾首是挡都挡不住。
他最恨风谣那幅漠不关心的样子,那种漠视生命无所谓生死的样子让他很害怕。试问,一个人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呢?
风谣见他痛心的样子,动了动唇瓣想再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她背过身,蜷成了一团。
慕凌枭瞥了她一眼,拧着眉起床了。他心里有些恼火,也有些委屈。他用尽心思讨她欢心,可她却总是这副淡漠的样子。难道她心里还想着那个莫峰吗?
过分!
他愤然的冲了个冷水澡,套上衣服就离开了别墅。
风谣在他走了之后也悄然起床了,来到了阳台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她轻咬了一下唇瓣,神情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住在他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其实她很清楚,她什么都不是。说难听点是宠物,说更难听点就是什么都不是。但她需要一个栖身之所,这里无疑是最好的。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是吗?
在她羽翼未丰的时候,她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待有一天她或许能够变强。
只是,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他或许立马就厌倦她了,让她立马滚蛋。也或许……呵呵,没有或许了。
她这样的人,她自己都讨厌,更别提别人了。
卧室梳妆台上,是他命人为她准备的手机和车钥匙。他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就这么短短一个多月,他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更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恶魔,也是一只可爱的恶魔。
唉!
风谣叹息一声,正要转身走进卧室,却看到花园中走来一个她分外不想看到的身影。
她身子一僵,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