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都起来了!”华岩看着周跃兴三人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严肃的坐在床边。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华岩,使华岩一楞:他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如此奇怪?
“华岩,今天又要去实验室。”田理顿了顿道。
华岩点了点头说道:“对啊,怎么了?”看着三人凝重的神情,实验室,啊!对了,今天要去实验室,免不了看尸体,郑老师说了,今天晕倒或呕吐的人将被学校开除,难怪他们会如此了。
“华岩,我们三个今天也不知道是否过得了这关,所以早上起来,就把该吐的都吐了出来。”叶宁叹了一声,有些信心不足。
华岩看着他们那担心的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们,这种事只有靠自己的意志挺过去,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正在大家都心事重重之际,周跃兴终于说话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为了不被学校给开除,一定要闯过这一关。”话虽少,可字字在理儿,听着提气。
田理的眼睛像冒出火花一般,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对,就是死也要挺过去。”
“田理说得对,我们是医生,连病人都怕的话,还当什么医生,而且身为法医的我们,只有过了这道门槛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医。”周跃兴的话开了个好头,华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尽力为他们增强自信心。
果然,他们三人的眼神和先前不一样了,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也说明他们的信心回来了。
“华岩,你见到尸体时,怎么会如此镇定,难道你以前见过?”周跃兴的问题一出,马上就变为三人的问题。
“是啊,华岩,给兄弟们介绍点经验嘛。”
华岩看着他们那饥渴的样子,为了满足他们,没办法,只好坦白道:“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就是小时候经常在村子里参加丧葬,久而久之,对死人习惯了。”
三人一听一齐向华岩竖起大拇指:“牛人!”
“来,大家一起拜拜吧。”田理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海报挂在寝室墙上。
三人看到同时惊讶起来,也露出了笑容。周跃兴玩笑道:“你小子还真敢把春哥贡起来啊!”
华岩也郁闷了,第一次见春哥难免有些不习惯,这海报上明明是个女生,只是长得有点俊俏,就被称为春哥。见她神采奕奕,放声高唱的样子,心里发起一阵感叹:现在当名人不容易啊,把自己作为话题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忍受着来自各界的舆论,同时还要忍受媒体们的胡编乱造,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虽然大红大紫,但自身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所谓强者孤独,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没一个人能陪伴其左右,即使一览晴空万里无云,也会惆怅大海深不见底。
“哇靠,你小子太夸张了啊!”叶宁对自己老同学再怎么了解,这时也看不下去了,见田理从床下抽出一困香来,把花盆当作香炉,就这么点上三根,看着春哥鞠躬三下以表虔诚。
“你懂什么,既然要信就要诚心诚意,只知道吆喝,那还不如不信。”田理一脸的不满,说得挺有理的。
华岩哎叹一声,随即拿了三根香也膜拜起来。
“嘿,你看看,连华岩都信了,你们还不信。”田理把华岩当作利剑,直指周跃兴和叶宁。
没办法,二人只好妥协,恭恭敬敬的上香参拜。叶宁边拜还边祷告:“信春哥,无敌免疫!”
四人整装待发,个个精神抖擞,为了这次的战斗作好了一切准备。华岩在出发之前,特意导了一卦,经过昨夜在校园遇人之事,虽然很怪异,但他发现自己导的卦真的灵验了。
导卦过后,华岩的心情好了很多,也不为他们三人担忧了,因为这次的卦是个丕字,天、地、人、细、死,虽然是个死卦,可书上说得很清楚,这五个针的卦意虽死则生,而且丕字上的组成也说明了死卦成为了生卦,天、地、人、细组成一个不字,而死针单一,结合在一起就是不死的意思。卦意为今天在实验室里,大家都会没事的。
华岩虽然心情上得到了安慰,可毕竟这导卦只能信一半,天意如何变化,那不是人能够掌控的。
课堂上,郑老师严肃的看着在坐的同学们没有说话,同学们的脸色让她很是担心:看他们这情形,今天能坚持住的肯定很少,昨天放出的话只是为了给他们些压力,到时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效果没达到反而更糟那就不好了,为了他们的前途只好再给他们点压力和信心。
“同学们,我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清楚,我不希望有人在今天离开学校。所以我再次强调,如果让我看见谁晕倒或者呕吐,离开劝其退学,对于这类同学我只能说抱歉了,你并不适合当一名法医。”郑老师仔细思考,还是觉得重复昨天的话,因为实在找不出比这更重的话了。
所有同学都紧张的看着郑老师,只有华岩一人时不时的看着自己前方空着的座位:怎么这位置又空着,难道没人吗?如果真没人,老师理当让我移一个位置,可又不让我移,看来的确有人,可会是谁呢,是他们说的那什么骨灰级美女黄蓉吗?
郑老师特意看了一眼华岩,见他神情轻松,并没有什么紧张,心里对他很满意,在她看来干任何工作,态度第一,天赋第二,有了态度这事就成功了一半,而天赋就是促进对工作的兴趣,有了兴趣才有提升的可能性,如今任何站在职业顶峰的人,都是具备了这种条件的。
到了实验室,只见钢床上摆着六具尸体,除了脑袋在外面,其他部位都用白布遮住的,比起在水池里看到的要好的多。就是这样,有些同学的心志还是动摇起来,看着躺在那的苍白面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
郑老师看着他们没有出现昨日的情况,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看来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为了让他们早些习惯,只好说道:“你们就在这看上两节课时间。”说完把标本上的白布都拿了下来,六个赤裸裸的躯体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同学们面前,那些敏感的部位完全显露在大家眼中,可这时没有谁因为这去羞涩,全都在靠毅力坚持,不让自己呕吐。基本上所有的同学都用了周跃兴他们那样的办法,知道硬抗抗不住,所以将腹中的食物早就吐得干干净净了。
就连胆大的华岩看着这六具赤裸裸的躯体都有些不舒服,其中四男两女,皮肤白的吓人,而且水淋淋的,看来是经福尔马林泡过之后抬出来的。而且尸体上有残缺,有个男尸的肚子被划开,有的脖子上黑了一片,女尸的脚上有被切割的痕迹。
一节课过去了,郑老师见他们没有什么异常,也放下心来,这道门槛他们算是通过了,于是道:“我去办公室处理下文件,你们就站在原地,不准去碰那些尸体,如果谁碰了,马上让其退学。”这郑老师多年的习惯,对于这些学生就只有用重锤来敲,后果说的越重,他们犯的错就少。虽然这样做得到的好评很少,但只要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就无愧于心,是人都会感怀,现在他们不明白,不代表以后他们不明白,过个几十年,少数人还是会回想起当年郑老师的教导。
老师一走,学生们就开始小声议论这是常见的问题了。
这第一个开口的就是田理,用同学的话就是什么都有他的份:“今天算是挺过去了,刚才好险,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
田理的话使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这下其他同学也说起话来,其中一个女生代表首先发言:“可不是吗,要不是今天早上我们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估计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叶宁跟着道:“你们还有些常识嘛,居然和我们想的一样!”
周跃兴暗想:真是哪都有他们猥琐双人组啊!不过还真多亏他们缓解了气氛,要不然真闷死。
华岩见他们说得起劲,可自己却忍受着痛苦,心中暗骂:这几个贱人,早上起来吐得一干二净也不叫我,这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时候疼,要命啊!真是春哥无眼,贱人该死。
随着脚步声传来,都知道是郑老师回来了,于是连忙闭上嘴,神情专注的盯着那几具尸体。
郑老师何许人也,多年的教学经验,这些学生在她面前简直是嫩草,因为教学楼里很安静,在刚上三楼时,就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她不但没有生气,还有点为他们高兴,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说有笑,看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进行解剖的学习了。
郑老师严肃的神情出现在大家眼中,心想:老师她不会听见了吧,看来免不了一顿骂了。
但事实往往与想象有着巨大的差别。
“今天你们达到了我的要求,让我很高兴,你们休息一下吧。”她对学生一直都是内热外冷,这里的环境一直站着对身体不好。如今是科学化教育时代,对待学生还是要一松一紧把握好尺度。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误解的越多,了解也就越多。
在听到老师的话后,大部分同学都对她都有了新的认识,第一个想法就是郑老师她不是那种冷冰冰的人。
老师的话刚说完,有的同学就跑出了实验室,人有三急,上厕所是首要任务,站了这么久,早就有人憋不住了。华岩见班上同学出去,也跟着出去,不过他是捧着肚子出去的,走的缓慢。
华岩见厕所那情景,忍着肚痛暗道:真是人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这天有不测风云,咱千算万算把大家的事算准了,可惜漏算了自己。
见厕所门边站着三个男同学,可想而知在排队,学校也太抠了,厕所这么小!小就不提了,整个教学楼是一楼有厕所,三楼有厕所,四楼也有厕所,偏偏二楼没有。(二楼都作为教室用了,为了节省空间,就没有建厕所。)
妈的,忍不住了!华岩见厕所里排着队,只好另找别处,这一楼太远,只好去相对较近的四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