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环境很好,楼后有一片草坪,邓雅经常会在南娜娜的陪伴下坐着轮椅出来晒晒太阳,有时候也会一个人到处闲逛。或者,懒散无聊却又不愿活动的时候,会坐在窗前静静地发呆,以这样的方式珍惜着现在为数不多的几日。
又想起了小时候,和小伙伴们肆无忌惮的玩耍,在父母面前有恃无恐的撒娇,围着三叔自以为是的恶作剧……回忆这二十多年来,也只有童年是最难割舍的,满满的全是温暖。邓雅回过神来才发现*上的人正在睁着眼定定的看着自己,“你醒了?”
眨眨眼没有说话,其实郭耀华的话一向很少。
“你左肩上的是什么?”话一开口,却又觉得不妥,“呃……我是说……”
“邓郭两族起誓的印记。”郭耀华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话里平静的不带丝毫温度。
邓雅微微一怔,慢慢低下头。主刀大夫说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左肩背的肌肉已经坏死一片,只能进行切割,将腐肉全部切掉。可这些天,几次换药,邓雅几乎是看着他身上的新肉缓缓长出来的,而左肩那个被切除的印记也完整的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原来这个誓言真的是血脉相传,注定不可磨灭的。邓雅暗暗地咬了咬牙齿,心中想道,既然不可磨灭那我就勇往直前吧,逃避永远不是办法!邓雅下定了决心,她就要去做,这是她这么多年来一贯的作风!这时候郭刃走了过来缓缓地在邓雅的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好点儿了吗?”邓雅看了郭刃一眼说道:“没事的,感觉好点了。”邓雅对于郭刃这个面前的男人,从当初的排斥到现在的惺惺相惜,直觉的转换使得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其实在现在这个时期,邓雅感觉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依靠,太多的事情,都是她一个女人所单独承担不起的,渐渐地这段时间她居然对郭刃产生出了一丝的依赖,多少年以来不管什么事情和挫折都是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她邓雅终究是一个女人,就算再坚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邓雅对郭刃说道:“不管怎样,三叔现在的情况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要争取早日出院,去找三叔,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郭刃的表情异常的平静说道:“主人,我的伤势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一句话,吩咐什么我就去做就好了,但是最主要的前提是你的身体必须完全康复好!”邓雅苦笑着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出院之后她一定要和郭刃一起再去邓家大院一趟!
南娜娜忽然打开了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饭盒,坐到了邓雅的*前说道:“琳琳,我专门带了两盒黑鱼汤给你们补补,对了,你的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邓雅支起了身子说道:“谢谢你娜娜,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但是我现在还是很担心三叔的下落,我得赶紧出院,我感觉我身体已经康复了!”南娜娜说道:“琳琳你可千万别着急呀,医生有话说虽然你现在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期再说呀。”邓雅倔强地说道:“郭刃,后天安排我出院,我决定了,我已经不能再等了!”郭刃道了一声“是!主人!”便起身离去留下南娜娜和邓雅二人,南娜娜说道:“琳琳,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任性倔强,怎么到现在一点改变都没有,真是急死我了!”邓雅苦笑着说道:“好了娜娜,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性格你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只要是我所决定下来的事情那肯定是要完成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两天后我们再见吧。”南娜娜只得放下饭盒向邓雅告了别关上房门轻轻地走了……南娜娜走了之后,邓雅*了*身边的木盒子,只感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木盒之中涌动,但是这股力量是自己所驾驭不了的,但是感觉又是那样的熟悉,仿佛这股子能量天生就是属于自己的一样,邓雅很是好奇,这盒子里到底是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两日后,郭刃带着一脸微笑出现在医院住院部的院长室里,只见院长摘下眼镜说道:“小伙子,你确定你和那位姑娘要办理出院手续?你要知道,提前出院所造成的一切后果医院是不承担任何责任的,所以一定要考虑清楚,我劝你们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等痊愈了再出院吧!”抽刃婉言拒绝道:“医生谢谢您的好意了,我们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拖沓不起,我现在就签字,我们还是尽早出院的好!”院长没有办法只得拿出单子让郭刃签字,郭刃在出院单子上签好了字之后谢过了院长,便去病房里找邓雅,只见郭刃刚推开门,就看到邓雅早已经换号了便装准备出院了,看到目瞪口呆的郭刃,邓雅不禁哑然失笑,对着郭刃说道:“好了,做事情就是要这样要雷厉风行,不要再惊讶了,我们快回邓家大院打探三叔的下落吧!”说完两人便步出了医院的大门,叫了辆出租车赶紧向邓家大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目的地之后,邓雅忽然发现了电话响了,是南娜娜打来的,南娜娜在电话里说道:“琳琳,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叫黄道人的好像有一点头绪了,我正在尽一切办法联系,对了,你是不是已经出院了呀,哎呀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好让我去接你一下也好呀!”邓雅拿起手机说道:“好喔知道了,你继续寻找那人的下落,一有消息就给我电话,我现在又急事,等会再和你联系吧!”说完邓雅便火速的挂掉了电话,在邓雅眼前的还是那个熟悉的曽家大院,由于拆迁时期将至,周围被彩旗围成了一道圈子,还有禁止入内的标志,想必工程快要开始动工了吧,邓雅目前关不上这些,直往他们碰见尸魃的密道而去,刚走到那密道门口,便闻见一股恶心的恶臭直扑鼻而来,郭刃挡在了邓雅的面前说道:“小姐,我在前面,你在后面!”说完便拿出了匕首紧紧握在了手中,将邓雅小心翼翼地护在了身后,两人走下了密道,缓缓地猫着腰前行着,只见越到密道底部,那股恶臭便越来越浓,直叫两人不得不捂住了鼻子!郭刃一面小心地叮嘱邓雅一定要要小心一点,一面自己径直地往密道深处走去,邓雅一只小心翼翼的尾随其后,只见走到了密道深处之时,郭刃打开了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只看见那尸魃已经化为了一滩死水,散发出阵阵的恶臭而旁边有一具全身发红流淌着鲜血的尸体,再待二人仔细看去,赫然发现那具血尸居然是三叔,只见三叔半截身子已经化为了血水,*口处伤痕累累完全是那尸魃留下的抓伤的爪印!郭刃不禁大惊失色,回头再看邓雅已经满面泪痕,泣不成声,自从小时候邓雅全家被灭口之后一个人跑到了外面之后十几年就没有再次回国故乡,小时候最疼自己的就是三叔了,在短暂的重逢之后居然三叔已经丧失了自己的生命和自己已经阴阳相隔,邓雅在世上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显得是痛不欲生,不禁哭出声来,邓雅向到以前对三叔的种种误会和误解不禁感到了深深地自责,痛哭失声,郭刃一只手缓缓地拍了拍邓雅的肩膀说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三叔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我们现在将他好好地在故乡安葬吧!然后我们继续去寻找三叔遗留下来的口讯,找到那个黄道人解开木盒的秘密再说吧!”邓雅痛苦的点了点头,对郭刃说道:“恩,三叔是我最后一个亲人,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尸魃的手中却无能为力,我怎么去面对我的家族,我们先把三叔好好地安葬吧!”邓雅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痛楚,那感觉真的是苦不堪言,郭刃知道邓雅的痛苦不敢面对三叔的死,便自告奋勇的担起了责任说道:“三叔身上的血水还残留着尸魃的剧毒,我去找东西将他包起来扛出去,你小心一点千万别沾上血水!”邓雅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郭刃在密道一边的杂物室里找出了一团白布,小心翼翼地将三叔的尸体包好,裹得严严实实,确定没有一丝血水露出来之后,吃力地将三叔的尸体拖着往密道外面走去,只见三叔尸体所发出的血水将雪白的白布染的是通红一片,邓雅看着这一幕,不禁百感交集,心中无限痛楚!两人将三叔的尸体拖出了密道,走出了密道口时,郭刃脱下衣服将三叔的尸体放在一边,拿起了工地上残留的一把铁锹,挖起了土,混合着水泥,慢慢的将密道口封死,用水泥混合着土将密道口封了个严严实实,郭刃忙活了个热火朝天,邓雅则在一旁双眼空洞的看着三叔的尸体,不禁回想起童年的时光,只见邓雅泪流满面,双拳紧握,发誓一定要查出当年曽家的灭门惨案真相,找到黄道人,了解一切,只见邓雅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抬首望向天空,心中已经满目苍夷!郭刃忙活了一阵子之后终于将密道口给封了个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痕迹,郭刃封住了了密道口,也封住了曽家的所有的秘密,从今以后除了这两人,再也没有第三者可以看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随风消散!郭刃看了看伤心地邓雅,安慰道:“小姐,不要太难过,我们先在所要做的事情是抓紧时间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邓雅抱着感激的眼神看了郭刃一眼,点了点头,于是郭刃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外出一个深坑,将三叔的尸体缓缓地放入了土中,一下一下的填土掩埋了三叔,当最后一铁锹的土掩盖到了三叔连上之后,邓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了起来,夹杂着多年的委屈,多少年对曽家的误会以及一种无形的压力,都随着两行清泪而释放了出来,郭刃看了看邓雅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挥舞着铁锹铲了一些土,盖到了三叔的坑上,再用铁锹拍了拍平,随后眼看着伤心欲绝地邓雅,半晌说了句:“我们该走了。”邓雅从包里拿出了面纸,擦拭去脸上的泪痕,深呼吸了一口,缓了一缓刚刚事态的神情,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三叔那简陋的土堆,跟着郭刃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