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T恤看了看肿了一圈的右臂,几道血线如同蚯蚓向下爬,他呼出一口浊气,道:“你不会无名无姓,你叫什么?”
“你们不配!”陆子风冷然道。
红T恤没有生气,点点头:“没错,你有这个资格,那么,你是要放我们走,还是让我们留下?”
陆子风眯了眯眼睛:“滚吧,好自为之,再助纣为虐,下次付出的就是命。”
红T恤点点头,转身离开,两个黑T恤也艰难地转身,各自拖着一条残腿,走了。
土狼是知道这三位有多生猛的,没想到被陆子风一个回合打残了,想到这里,就感觉脊背发凉。
土狼给手下马仔连使眼色,马仔们会意,踮着脚,跟在三个大个身后。
“土狼。”
听到陆子风叫他,土狼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动不得半步,陆子风道:“土狼,等等吧,火狼马上就到。”
土狼艰难的转过身,道:“秦先生,就不能饶我这一次?”
“不能!”陆子风道,“除恶务尽,你虽罪不至死,但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土狼点点头:“好吧,我认命。”
不多时,一辆悍马杀到,那是黑熊当年的座驾,悍马后面,是一溜摩托,都是大功率的哈雷。
刹车声,喇叭声,此起彼伏。
在陆子风面前,火狼不敢托大,自己开门,蹦下车,诧异的看了眼土狼几个,然后直奔陆子风而去。
“兄弟,这么急着找我,有事?”
陆子风拉开车门,将皇甫静涵拉出来,这会,她的脚踝已经不疼了。
陆子风指着皇甫静涵道:“火狼,认识她吗?”
“她是……”火狼想了想,然后摇头。
陆子风道:“她叫皇甫静涵,他爸爸是皇甫青石,青石高科的董事长。”
“哦,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有人找我办事,就是为了对付皇甫青石父女的,我没接这活,兄弟你也知道,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我们早就不做了。”
陆子风点点头:“算你对得起黑熊,黑熊可不稀罕做这些打家劫舍的勾当,还有绑人妻女。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祸不及妻儿,谁这么干,就是不讲江湖规矩,就要受到严惩。”
火狼点头如捣蒜:“没错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秦老大,你应该是远离江湖的啊!”
陆子风一指土狼,土狼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同时跪下的还有他的几个马仔。
陆子风道:“土狼背着你接活,还是那种绑人妻女下三滥的勾当。”
火狼摸了摸火红的头发,瞪大眼睛向土狼等人走去,土狼低下头,不敢同火狼对视,其它马仔却承受不住老大的气场,纷纷磕头讨饶。
走到土狼面前,火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子风,道:“秦老大,我就在你面前执行帮规?”
陆子风摇摇头,不耐烦的摆手:“带走吧!”
火狼点点头,大喊一声:“全部带回。”然后率先跳上悍马,朝陆子风摆了摆手。
火狼一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走后,空气中留下一股尿骚味儿,估计是哪个怂货直接吓尿了。
“静涵,我送你回去。”
“秦大哥,谢谢你,但是,我必须找到阿达。”
“我陪你去。”
皇甫静涵点点头,在前面带路,没走多远,就看到地上满是血迹,再往前走,一个人趴在路边,人事不知。
“阿达,你怎么样?”皇甫静涵扑过去,将断了手的阿达抱起来,摇晃着。
陆子风上前探了探鼻息,道:“还有救,送医院吧!”
“我想报警。”
“报警和叫救护车不矛盾,不过报了警也没用,随便你吧!”
“这不是法治社会么?”
“法律本来就有漏洞,而且有些人是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皇甫静涵搂着保镖的身体,咬着嘴唇点点头:“我懂了。”
陆子风帮着叫了救护车,皇甫静涵沉默了一会,开始打电话联系,把家里的一个保姆叫过来帮忙。
救护车来了,让保姆跟着去医院照顾保镖阿达,陆子风则是将皇甫静涵送回了家。
见到父亲,皇甫静涵就扑入父亲的怀中大哭:“爸爸,阿达受伤了,很严重。”
皇甫青石点点头,道:“爸爸都知道了,静涵别怕,爸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皇甫青石摩挲着女儿的秀发,看着陆子风,道:“小秦,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也是回来取车碰巧遇上的,但是这次他们失手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下次,所以,皇甫先生,您要早做打算。”
皇甫青石重重地点点头:“谢谢,打扰你这么久,回去休息吧!”
陆子风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了。
……
火狼上位后,给自己的社团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字,叫狼组。当时就有几个小弟还提出异议,说狼组这名字太响,传说军方就有这样的机构。
火狼独断专行,社团就叫了狼组,他任组长,土狼是副组长。
土狼一直跟着火狼,虽然是组织里第二把交椅,可是,火狼一直对土狼很粗暴,大声呵斥是稀松平常的,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土狼虽然在外面吆五喝六,在火狼面前,就跟孙子似的。
这也是土狼想着另立山头的另外一个原因,火狼脾气暴躁,有时候居然当着小弟的面对土狼又打又骂,好歹是二当家的,面子很重要,慢慢的,土狼记恨在心。
今天发生这事,火狼气坏了,怒发冲冠,将土狼和六个马仔五花大绑捆了回来,在狼组的总堂,给关二爷上了香,准备执行帮规。
狼组总堂就设在青云宫的地下一层,金碧辉煌的,很气派。
火狼坐在当中一把椅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把带鞘的小刀,扔在地上,滑到土狼等人面前。
土狼他们已经被松了绑,跪在堂下,跪在火狼面前,跪在兄弟们面前。
土狼摇头道:“火狼,大哥,这些年我跟着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就为那么一点事,你就要对你的兄弟动用帮规?”
火狼语重心长道:“土狼,正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我才对你严格要求,也只有这样,才能服众。拿起刀,对自己狠一点,下来你还是狼组的第二把交椅。”
土狼点点头,从地上拾起小刀,拿掉刀鞘,又从兜里拿出酒壶,用嘴咬开塞子,将伏特加淋在刀锋上,然后将手放在地上,刀口压在小拇指根部。
狼组之中居然没人为土狼求情,这让土狼非常心寒,耳边回想起一句励志古诗——他年我若为青帝,菊花开后百花杀。
土狼不甘于命运,土狼是个有志向的混混,土狼满心仇恨,仇视狼组中几乎所有的人。
大喊一声,锋利的刀口切下,小拇指滚到了一边。
土狼疼得冷汗淋漓,咬着牙,再次挥动小刀,一只左耳不翼而飞。
殊不知,这一切,切出了多年以后名动江湖的一只耳。
做完这一切,土狼身子一歪,蜷在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痉挛着。火狼叹了口气,心疼道:“来人,带二当家的下去疗伤。”
几个小弟将土狼抬了下去,火狼冷冷看着几个从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一人一只手。”
“老大手下留情!”
“我们再也不敢啦!”
“我们一时糊涂……”
火狼手一挥:“执行!”然后大步走出了堂口,身后传来几声杀猪般的惨嚎。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残月,火狼喃喃自语:“这就是江湖,血淋淋的江湖啊!”
给陆子风发了一条短讯,汇报了自己的处理方式,收了手机,想起家中身怀六甲的白洁,火狼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
陆子风刚刚发动了车,就收到了火狼发来的短讯,虽然他没有要求,可是火狼很知情识趣,这是一种态度。
扫了一眼短讯,就随手删掉,开车走了,令他没想到的是,火狼短讯上提到,土狼的雇主是效长。
效长和刘学不是在做倒爷,弄了个皮包公司,专门干空手套白狼的事儿,怎么效长会跟这事扯上关系?
陆子风不再像过去那么毛躁,没有一个电话过去质问效长,而是开始分析起来。越是分析,越觉得要对付青石高科的势力相当强大,现场表现出来的只怕还不到冰山一角。
于是,陆子风给刘学打了电话。在陆子风看来,刘学没有什么城府,本性还不坏。
“刘学,没事吧!出来找个地儿聊聊。”
“老大这么有空,好啊,我跟……”刘学对面正坐着效长,效长竖起手,阻止他说下去。
陆子风道:“你定地方吧!”
刘学道:“男人嘛,要不咱还去后宫。”
“好吧,一会见。”
跟陆子风通话结束,刘学摇头晃脑:“稀罕了,老大一向很忙的,怎么会主动约我?”
效长道:“他可能知道了什么,想从你口中探探虚实。”
“什么意思?”
效长道:“刚刚收到消息,徐峥那边失手了。”
“靠,徐峥那小子不是夸下海口,怎么连一个小女生都搞不定?”
效长皱眉,左右看了看,酒吧里多的是交头接耳的男女,倒是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道:“陆子风在场,救了那丫头。”
“老大怎么会掺乎进来?”
效长冷笑:“他一直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