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有开车,而是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恭王府方向。
看到出租车离开,一直守株待兔的小刚马上发动了长城哈弗M2跟上,他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前面车里三个人,有一个是令他无比恐惧的,那就是火狼。
火狼是混黑的,在北都地界毋庸置疑的第一把交椅,如果惹恼了他,说不定哪天就被“种了荷花”(一种专业术语,就是把人装进汽油桶,然后浇灌混凝土,沉入水底)。
出租车来到恭王府背后那条林荫道便停了下来,火狼要掏钱,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道:“火狼老大,你折煞我了,一年前,要不是你,我都被几个小子给捅死了,你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火狼憨憨一笑:“原来是你呀老张,现在身体怎么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那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你!”
“屁,我又没往你要,开车小心点,走了。”
老张司机笑着调转车头走了。
陆子风拍着火狼的肩膀,笑问:“怎么,还当上活雷锋了?”
刘学也来了兴趣,凑过来听。
火狼挠挠头,笑得有些腼腆:“一年前,老张被几个小年轻绑了,抢劫呗,你说现在的小年轻,为了几个上网的钱,就能把人往死里整,真他妈比我们还狠……”
“跑题了!”刘学打断他道。
火狼笑道:“后来正好被我碰到,咱是以德服人,自报家门之后,几个小子就开溜,老张被我送到医院,因为抢救及时,保住了命,他家里条件差,我就给他垫付了医药费。”
“了不起!”陆子风竖起大拇指。
火狼不好意思的挠头:“都是受许哥影响的。”
刘学笑着摇了摇头。
陆子风突然问刘学:“你跟徐峥很熟?”
刘学的脑子差点转不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他?”
刘学点点头:“想。”
“他小子不识好歹,还想欺负少乾哥。”
刘学哑然失笑:“原来如此,这小子真是找死。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让他当面端茶赔罪。”
“这么说你们关系很近,那小子心术不正,小心近墨者黑。”
刘学无所谓道:“谁带坏谁都还是两说呢!”
林荫小道非常安静,垂柳依依,灯影摇曳,路上,只有零星的行人。
三人走到一个园子门口,刘学出示了证件,三人走了进去。
小刚找个地方停下车,第一次干狗仔的他心理素质不怎么样,怎么看都是鬼鬼祟祟的,还没走到园子门口,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围在了中间。
怕什么来什么,小刚脑门的汗珠一下就连成了线,勉强笑道:“几位大哥,我只是路过。”
“路过你马勒戈壁!”一个光头汉子将小刚顶在墙上,左右两人默契地搜身,很快,相机、录音笔、记者证都被搜了出来。
光头一巴掌过去,小刚脑袋就懵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口角流血,几颗老牙也松了,如同酒瓶底一般的近视眼镜也掉在了地上。
“靠,老实交代,跟谁呢?”
“没,真是路过!”
“不说,想当花肥?”
小刚委屈的跪倒在地:“我说,我就是想挖点新闻,谁都可以。”
“艹,算你老实,不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新闻工作者,一点敏感性都没有,给你点教训。”
说着,光头汉子将相机存储卡、手机存储卡、电话卡和录音笔扔进下水道,拿着小刚的车钥匙走了。
小刚似乎预感到什么,在一片朦胧中挣扎着喊道:“不要,不要。”
咔吧一声,他那一千度的镜片在大汉脚下彻底碎了。
几个汉子将小刚拖到角落,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了他的身上,奄奄一息中,他看到自己的爱车一头撞在了水泥隔离墩上,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一抽,昏死了过去。
……
外面看着就像一座园林,进入第一道门,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三人七拐八扭,如同在迷宫中穿行,几分钟后,到了第二道门禁处。
这个门检查很严,几乎超过机场,连通讯工具都要寄存。
步入这道门,三人被引领着步入地下,走了十来级楼梯,眼前突然一亮,金碧辉煌,别有洞天。
一个穿着牙白旗袍的气质女郎迎了上来,朝刘学含笑点头:“刘学来了,还带来了朋友啊,赶紧给薛姨介绍。”
刘学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薛姨好”,然后挽着她暴露在外的粉白手臂,道:“这两位都是我兄弟,帅气的是大名鼎鼎的陆子风,豪放地是名声赫赫的火狼。”
“哇,果然是两位贵客,赶紧里面请。”
薛姨的声音既软且糯,让见惯了北姑的火狼身子都酥了大半,可是想到人家的身份,不知道能不能推倒。
陆子风淡淡笑着,这女人前凸后翘,身材极好,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双眸,你只要看她,就会发现她在注意你。
眉目含情,天生狐媚,生来就是干迎来送往这一行的。她的表演,在陆子风眼中,就像古代妓院的老板娘。
只是看着面嫩,怎么就自称是刘学的长辈呢?
薛静怡甜甜一笑,舍下刘学,过来挽陆子风的胳臂,陆子风大方的让她搀了。薛静怡道:“小秦,闻名不如见面,你真是太出色了,以后多多过来捧场啊!”
“姐姐很年轻啊,怎么自己就把自己叫老了?”
“呵呵呵,这嘴巴也讨人喜欢,要不是你第一次来,姐姐都想……呵呵呵……”
薛静怡捂着嘴笑,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但是这样,更具挑逗意味,跟在后面的火狼已经受不了了,微微躬着身子,将T恤下摆从裤腰里扯出来,依然盖不住峥嵘的下身。
刘学善意地拍了拍火狼的后背:“淡定,好歹你也是名动北都的大哥,一会有你爽的时候。”
火狼舔了舔嘴唇:“刘学,她怎么就成了你的姨了?”
刘学当然知道火狼的顾虑,笑道:“只是一个称呼,就好像KTV的妈咪,所以,随便上,只要你有本事。”
火狼两眼喷火:“俺就相中她了。”
刘学摇摇头:“唉,差距啊,你看看我老大,被薛姨那么亲近,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火狼笑了笑:“境界不一样嘛!人家见的多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嗬,行啊火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会背诗啦。”
“哈哈,附庸风雅。”
说话间,几个人被引入一个十几平方的小厅,小厅布置的古色古香,很像古代女子的闺房。
有床有塌,有字有画。
一张八仙桌,一道珠帘。
珠帘背后,一位鬓发高挽的旗袍女子正在操琴,隔着珠帘,女子貌美如花,琴技娴熟,一首《高山流水》从她兰花般的指尖流淌开来。
待三人坐定,薛静怡深深一福,道:“几位尽情享受,奴家先去了。”
薛静怡一走,陆子风问道:“刘学,这就是个高级妓院嘛!”
刘学含蓄地笑道:“老大,话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这里的妹子素质都很高,而且都是兼职。”
“兼职?”
“没错,人家不只是为了钱,还讲缘分。”
“几个意思?”
“比如说对上眼了,人家可以分文不取。”
“靠!”陆子风笑骂:“就说说你的入会费吧,她都赚够了!”
刘学道:“那也是。”
火狼跃跃欲试:“刘学,介绍我入会呗,多少钱?”
刘学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火狼哥,不好意思,你实在想玩了,跟我来就行,入会不行,倒也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
火狼一抱拳:“得,我懂,档次太低。”
刘学勉强笑道:“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圈子不一样。”
“刘学,到底入会费得多少钱?”陆子风问道。
刘学道:“一年一百万吧!”
不多时,一个穿着清宫公主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屈膝福了福,然后跪在地上,道:“三位爷,我是包间公主,今晚,就由我来给三位爷服务。”
火狼怜香惜玉道:“妹子起来。”
刘学笑了笑:“哥哥,这叫跪式服务,这是她的工作。”
火狼咽了口吐沫:“兄弟,什么服务都有?”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公主用琉璃杯倒了三杯琥珀色的酒浆,跪着一路膝行,送入三人手中。
火狼接酒杯的时候,还在公主脸上捏了一把,公主的素质也是一流的,嫩的能掐出水来。
刘学道:“这里自酿的勇士酒,据说是八旗子弟的秘方,以前是正黄旗军队特供,他们打仗前,每个士兵都得喝这酒,据说喝了以后,战力倍增。”
火狼迫不及待道:“刘学,你懂的真多,我来尝尝。”
陆子风放在鼻端微微一嗅,道:“什么勇士酒,不过是烈性的药。”
刘学道:“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不是毒酒就成。”
公主也劝道:“几位爷过来也是为了开心,人生百年,譬如朝露,何必如此较真!”
刘学道:“老大,你瞅瞅,公主说得多在理儿。”
火狼附和道:“在理在理。”
陆子风笑道:“袅袅琴音中,把酒言欢,享受着美貌公主的跪式服务,帝王也不过如此。”
“没错,人生得意须尽欢。”刘学道。
陆子风却站了起来:“我也见识够了,你们自便。”
“老大。”刘学站起来道:“急什么?人都没见一个!”
刘学看了看停止抚琴的女子,道:“还愣着干什么?客人都要走了。”
女子起身,身高居然超过一米七五,她幽幽冷冷道:“来自来去便去,与我何干?”
刘学急道:“少他妈清高,你不是来淘金的?”
女子冷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陆子风不由停下脚步,这个女子谈吐不俗,怎么也会沦落风尘泥淖。
隔着珠帘,陆子风问道:“姑娘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