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峥的几个保镖虽然不清楚陈少乾是什么人,可是,徐峥前倨后恭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人家个头比他大,而且是大得多。
一个老城一点的平头对徐峥说:“小峥,忍一忍是对了,这个陆子风,可是一颗煞星!”
陈少乾一走,没一会,徐峥也走了,看热闹的市民陆陆续续散去,只剩下两个交警。
师傅一副怡然自得,道:“怎么样?”
徒弟点点头:“今天我上了一课。”
“怎么个意思?”师傅循循善诱。
“法律法规都是给普通人定的。”
“嗨!”师傅抬起手朝徒弟后脑勺抽了一下,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的领悟?”
“嗯。”
师傅摇头苦笑:“这话是没错,可咱不能这么说,也不是我想教你的东西。”
徒弟道:“师傅,我知道你想教我什么。”
“哦,说来听听。”
徒弟道:“你想说的是要有眼力见,这种高级别的纠纷不要跟着瞎掺和,像今天这样,既能处理好,又保全了自个儿,就是最完美的结果。”
师傅赞赏地点点头:“没错!”
徒弟一脸的纠结:“可是我们入警时许下的誓言呢!我们的职责呢!”
师傅摊了摊手:“我们的职责不是维护法纪,是处理交通纠纷,人家自己都不追究了,你还非要给谁定个全责?”
“我……我懂了!”
看到徒弟青涩的模样,师傅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听到徒弟说“我懂了”,他却忍不住长长一叹。
师傅慨叹,徒弟不是懂了,是放弃在心中的坚守,是妥协了,是向命运妥协,是向现实妥协。
……
奥迪上,陈少乾看到陆子风将手指捏得啪啪响,笑道:“怎么,手痒痒了,想揍人?”
陆子风笑道:“可惜了,居然没打起来,那货眼里挺有水的。”
陈少乾嗤之以鼻:“狗肉上不得台面。”
陆子风附和道:“没错,会咬人的狗不叫,越是叫得欢,越是没底气。”
陈少乾一脸无奈:“陆子风,我记得你情商一等一的高啊,怎么说话这么让人不待见呢!一会说我老,这会又映射我是狗。”
“啊?”陆子风看着陈少乾,一脸的无辜:“哥,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只是打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比方而已。再说了,当你是自己人,才口无遮拦的,要是一家人说话还得考虑再三,还藏着掖着,那有意思吗?”
“哈哈,也是,是我多心了,我喜欢你的真性情!”
这时,木清韵冷不丁插了一句:“那个姓徐的小胖子估计吓坏了。”
陆子风道:“估计得做恶梦。”
陈少乾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这时,车来到了中海,持枪卫兵看到车上的通行证,敬礼放行。
……
进入小院,看到干妈翘首以盼的泪眼,陆子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场跪倒在地,哽咽着说:“妈,儿子让你担心了!”
夫人苏凝上前怜爱地摩挲着陆子风的头发,含泪笑道:“回来就好,外面危险,以后少在外面折腾。”
“嗯,儿子听您的。”
“叔叔,抱抱子昂。”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过来,张开了双臂,正是陈少乾的大儿子陈子昂。
小子昂还在蹒跚学步之际,走路摇摇晃晃,像只鸭子,超萌。
陆子风抱起小子昂,在他软乎乎滑溜溜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惹得孩子格格直笑。陆子风看了眼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木清萍,暗暗叹服陈少乾的战斗力。
这时,首长和总经理处的巴主任走进了院子,正巧看到这一幕,首长道:“子陵来了,在院子干什么,赶紧进屋。”然后扭头看着巴主任道:“巴主任,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既然家里有人,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将公文包递给首长。
首长虚留了一下,就送走了巴主任。进屋后,说着看到餐桌上摆满了菜,就洗了手坐到了桌子上,对陈少乾道:“开一瓶白酒。”
陈少乾笑着点点头,拿了五个白酒杯子,分了一瓶海里特供茅台,首长二两,陈少乾和陆子风人均三两,夫人和木清韵各一两,木清萍喝白开水。
首长家还是有些规矩的,小子昂一般不上桌子,吃饭由保姆负责。
分完酒之后,陈少乾道:“请爸爸说两句。”
首长当仁不让:“这是家宴,但是意义不同,子陵这次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这个当干爸的有责任,所以,这杯酒有道歉的性质……”
首长话没说完,陆子风就无比动容地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嘴唇发抖:“干爸,您的话太重了,儿子受不起!古往今来,君要臣死,父要子亡,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错!”首长一摆手:“那都是封建时代的糟粕,要不得的,现在,要讲究人权,我听说在美国,家长体罚小孩都是触犯法律的。”
陈少乾点点头:“这还真是没错,当时我就觉得太奇葩,可是后来才发现,人家的文化跟咱们不同,家长的教育方式也跟咱不一样,但是,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首长道:“扯远了,今天咱们全家给子陵接风洗尘,举杯。”
大家喝了酒,夫人苏凝一个劲给陆子风夹菜,面前的餐盘里堆满了荤的素的,陆子风笑着吃着,鼻子微酸,眼眶微红。
情绪平复之后,陆子风端起酒杯起身道:“我敬干爸干妈,祝你们身体健康,青春永驻。”
首长和夫人抿了酒,夫人苏凝笑着说:“身体健康就成,青春永驻不成了老妖精了?”
说完,大家都笑了。
陆子风再敬陈少乾和木清萍夫妇,“大哥真是切实践行国策,刚刚推行单独二胎,你就赶上了,在这里预祝嫂子再生一个又大又白又胖的小子。”
慈祥地看着陈少乾夫妻喝了酒,首长道:“生男生女都一样,重男轻女的思想可要不得。”
“那是那是。”夫人苏凝一个劲地附和,却不停朝陆子风眨眼,陆子风马上会意,八成是干妈等不及,早就带着嫂子做过B超了,现在的三维彩超看得那叫一个准,腹中的胎儿根本就无所遁形。
木清萍笑道:“其实我喜欢女孩子,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对了,子陵吃完饭,给嫂子把把脉,看看是男孩女孩。”
陆子风道:“把脉可以,男孩女孩的,我可没那个能耐。”
陈少乾道:“主要是诊断一下身体状况。”
“这个我还行。”
夫人看着陆子风,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成家啊?”
“干妈,我还小呢!都不到二十五,再说了,娇娇……”说到这里,陆子风看了木清韵一眼,木清韵正在低头扒饭,装着没听见。
于是,陆子风接着说道:“我还没到副厅。”
苏凝道:“我知道这是老徐的要求,可是,二十五岁的正处,放眼全国,也是凤毛麟角的啊,你的上升空间是无法估量的。”言罢,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首长,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首长果然接过话头,道:“以子陵的政绩和能力,目前的职位确实低了些,但是,升得太快,对他的成长没有好处,级别不等于能力。”
陆子风很感动,体制内几千万口子,能得到首长认可的,又能有几人?话又说回来,首长都认可了,进步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许郎中马上表态:“我懂,所以,我没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还年轻,先立业再成家。”
夫人摇头道:“成家立业二者并不矛盾,而且在咱们国家,一个有家有室的干部,组织更加放心。”
“干妈教训的是,我一定抓紧。”
“你是抓紧糊弄干妈吧!”
几个人都笑了,首长道:“必须独当一面,才能正在的成长,子陵欠缺的就是独当一面的经历啊!”
嗯?听话听音,首长自然不会说废话,弦外之音不言自明,当然,也无需说明。
苏凝看着陆子风温婉一笑,陈少乾则是举杯对陆子风表示祝贺。
整个席间,木清韵没说什么话,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保姆收拾了东西,首长回了书房,临离开地时候朝陆子风道:“一会过来,咱爷俩聊聊。”
木清韵沏了一壶茶,陆子风就在餐厅给木清萍把脉,霓虹之行,陆子风收获颇丰,内息前所未有的强劲,武功医术都更上一层楼,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人家中医把脉,都是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指头,分别搭在对方的寸关尺位置。陆子风却是个异类,当然,古往今来,也有过凤毛麟角的神医,跟陆子风的做派差不多。
一旦进入医者的角色,陆子风整个人的气质便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当然,那是在有心人眼中,比如说现在的木清韵。
只见陆子风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虚按木清萍右腕的脉门,身子端坐如松,双眸微眯,恰似老僧入定,周身上下好像罩上了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
片刻后,陆子风睁开双目,如同神游归来,看着木清韵笑道:“嫂子,母子平安,安心待产。”
木清萍含笑点头,这一刹那,她还转换不过来角色,在她眼中,陆子风不是陈少乾的干弟弟,也不是自己的准妹夫,而是高深莫测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