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对有些人来说是很短暂的,就像小沈阳说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但是对那些孤独的女人,夜是那样的难熬,反反复复孤枕难眠!
而此刻的陆子风,再次躺在了甲板之上,望着南国夜空的漫天星斗,享受着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聆听着大海动听的鼾声。
大海每一次温柔的轻吻,船体都会被抛起一些,就这般晃晃悠悠载沉载浮,伴着月移日升,再次月上中天的时候,机船抵达了一个小小的无名港口。
于是,陆子风知道,自己再次踏上了祖国的宝岛。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那是因为陆子风不想留下什么把柄。
宝岛宝岛,地质矿产资源丰富,广阔的植被孕育着无数珍稀的动植物物种,独特的地域条件,也形成了多彩的人文自然景观。以上林林总总,方才成就了她的宝岛之美名。
从卫星地图上看,宝岛就像是一只畅游在海中的鲸鱼,又像一头翻身戏水的海豚,那么的神秘可爱令人向往。
陆子风下船后,刀哥开走了机船,陆子风没有问他去哪里,正如他也没有问陆子风来干什么一样。陆子风找到一个杂货店,买了几张电话卡,然后开了手机。
经过艰难的交流,陆子风知道现在是乡下,最近的城市是暠熊,从暠熊到苔北有很多种办法,火车、汽车、飞机都行。老乡虽然操着土语,但都是炎黄子孙,还是相当热情的。
陆子风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就是苔北,小田芳子就在那里落脚,据说,信义社的总堂也在那里。
坐了一辆公交,不少乘客都是高山族的打扮,很热情的跟陆子风攀谈着,原来他们是出来旅游的,终点正好是暠熊市。
在车上,这帮耐不住寂寞的老乡扯开了嗓子,唱起悠扬的山歌,一下子让陆子风心头的阴霾淡了许多,同时也让他提前领略了一番宝岛的风土人情。
陆子风耐不住寂寞,也唱了一首“小哥”的代表作《一剪梅》,带了些许鼻音,竟也模仿到了七八分的神韵,立刻赢得了满车的喝彩。看看鼓掌的多半的大叔大妈,陆子风一阵狂汗,看来自己在中老年人里面还是很有市场的吗!
两个小时,到了暠熊,乘客一一上来同他这位大陆客握手,并希望他留下联系方式,最终被陆子风婉拒了。
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暠熊机场,从的哥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原来的哥普通话还比较纯正,说起来祖上还是西京人,听说他爷爷现在都后悔了,并不是来了宝岛都发展得好,也有相当一部分很失意,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思乡之情愈演愈烈。
因为谈得比较熟,的哥给了陆子风一张名片,说只要在宝岛,用车都可以给他打电话。陆子风这才想起,宝岛原来真的不大。
拿着名片,付钱下车,看了一眼的哥的名字,孙超。
走到机场门口,陆子风看看四周没有什么禁烟标志,这才摸出烟盒,抖出一支中南海,点着了抽上,他到机场没有打算坐飞机,只是咨询一下。
在远离大陆的宝岛,人工排放一点一氧化碳还是满惬意的,陆子风满意的喷出一道烟雾。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正在表演的街头艺人,一副西部牛仔打扮,旁边已经围了不少各个年龄、肤色的人群。
陆子风也走过去,远远就看到那是一个外国人,很面善,戴着一副墨镜,娴熟地弹着吉他,一首美国乡村音乐《昨日重现》悠扬的从他指尖流出,配合着他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忧郁,将这首怀旧经典老歌演绎得非常到位,引起了在场所有听众的共鸣。
真的是可以将听众带入到美丽、难忘,却无法重来的昨天。
……
EveryShalalala——
……
Everyshingalingaling——
……
It'syesterdayoncemore……
在这悠悠的歌声中,陆子风似乎真的回到了昨天,有儿时嬉戏的身影,有师父的童颜乌发,有萌动的青春,有大学的校园时光,还有第一个牵手的女孩,有逝去的小清……
如果能够回到昨天……又哪有什么如果!
生命的弥足珍贵正是她的不可重复性,过去的一切都无法从头再来。
一滴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那落魄牛仔的一首曲子已经触动了陆子风的敏感神经,心中最最柔软的所在。
但是陆子风笑了,好像哪位哲人说过,“笑着流泪,是一种幸福!”
曲终人散,各种肤色和年龄的人有不少都擦了一把眼角,然后从兜里掏出面额不等的硬币和纸币,扔进流浪歌手面前的帽子里,之后静静离去。
那是牛仔标准的灰色帽子,倒扣的它,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硬币和颜色面额不同的纸币,显然,这家伙生意不错。
陆子风走到跟前,伸出手,目标却是牛仔帽中的钱。
“干什么你!”流浪歌手一把摘掉墨镜,眼睛瞪到极限,接着便是泪光闪动,他嗫嚅着喊了声:“老大?”
天幕黑了下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片刻后,雨水便如天河倒悬,倾泻而下。
暴风雨中,两个男人,愣了半晌,终于张开怀抱,那是一个结实的熊抱。
如果不是这样恶劣的天气,如果有人看见这样一幕,会毫不犹豫的认定这是一对感情好的不得了的男同。
牛仔身材高大,却是像个孩子在陆子风怀中呜呜哭泣,凄风苦雨他早已忘却。
陆子风拍着他的后背,说:“疤面,你好歹也是一名教父,你也好意思。”
“老大,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如果再见不到你,我就打算到你们国家去。”疤面停止了抽泣,陆子风拉着他躲在机场大楼的雨棚下。
“那些兄弟呢?”陆子风看到疤面孤身一人,其实早已隐隐猜到了,但是他不愿相信,那些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是被他带到霓虹,应该还都活得好好的吧。
果然,疤面一脸痛色说:“他们都死了,就在那一晚,三口组,我和它不共戴天。”
陆子风摇摇头,有很多事疤面还不知道,只好以后慢慢再说,他眼下感兴趣的是,疤面是怎么来到宝岛的。
疤面似乎知道陆子风的心思,他说:“老大,那一晚,要不是兄弟们拼死救我,估计我也见不到你了,他们忍者真他妈邪乎,根本就不是人。后来逃了出来,碰到一个在阿卖力肯见过的霓虹人黑熊,是他告诉我,你来了宝岛,于是我就跟着来了。”
霓虹人黑熊,那个先杀自己,后来却又成了救自己的人,这笔账还真是没法算。
这次见面,陆子风发现疤面对于汉语言的掌握早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跟他的沟通再没有难度,更难得是,人家还精通英语,这样一个免费翻译兼打手,简直是……
“老大,你在想什么?”疤面看见陆子风在暗自打量他,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浑身上下,这才问道。
陆子风正色道:“没什么,现在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好,老大,那你到宝岛有什么事?”疤面这才想起问道。
“走,我们边走边说!”陆子风率先向机场咨询处走去,疤面则跟在身后。
经过一番询问,陆子风了解到,从暠熊到苔北,飞机只要半个小时,火车需要一个半小时,自己开车则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于是二人再次来到机场大厅门口,陆子风打了一个电话,是给的哥孙超打的,让他送人到苔北,他满口答应,说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陆子风甩给疤面一支中南海,说:“你吉他弹得不错,跟谁学得?”
“西瓦德,唉!”疤面想起自己的境遇,不免一声慨叹。
“别唉声叹气,哪里像个男人,一切都会好的,你看天上!”
疤面抬头看天,不知何时,暴风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天空,碧清如洗,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
疤面顿时惊喜万分,一扫颓色,匆匆许下一个心愿。
十分钟后,孙超如约而至。
陆子风和疤面都坐到了后座,疤面又想问陆子风的来意,陆子风只说到了地方再说。
一路上,从的哥的口中,陆子风了解到了宝岛的四大帮会,也让他知道了所谓的黑金政治。
宝岛四大帮,竹联帮、四海帮、天道盟、信义社,这几大帮派在宝岛的政治、经济、文化方面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中山路。
晚上八点五十分。
一辆加长宾利停在陆子风的身旁,黑衣黑裤的司机下车后小跑着来到后面,打开车门。
同样是一身黑装,披散着如瀑秀发的小田芳子扑了出来。第一个动作,一双雪藕般的玉臂吊上陆子风的脖子,第二个动作,一对修长却弹力十足的玉腿盘在了许子陵的腰间。
这种叫人面红气喘的欢迎方式……
在三个人六只眼睛中,除了惊诧,还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