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拿着座机,好几次都拨错了,最后才拨通。
邹云锋立刻按了免提。
那边,何易捏着嗓子低声说:“有什么要紧事,我现在正在跟市公司副总吃饭!”
“何总,天涯海阁被执法大队查了。”
“什么!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查到了。”
“好,我知道了。”何易悄悄挂了电话,强自保持镇定的表情。
欧阳市公司副总亲切的问道:“何总,你有急事需要处理?”
“没有,陪市公司副总吃饭就是最重要的事。”
“嗯!”欧阳清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咱继续谈双创在我们城市建设中的重要性,这个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那是一个城市的——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欧阳清打开手机翻盖说:“你好,我是欧阳清,什么,你是聂抗天,你说邹云锋查了天涯海阁,好,我知道了!”
欧阳清放下电话,严肃地看着何易,半晌摇摇头说:“饭不用吃了,给你一晚上时间处理,希望明天早上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哼,看来给你的课是白上了。”
欧阳市公司副总拿起电话,手一背,走出了包间。何易看着市公司副总离去的背影,一下子掀了圆桌的玻璃台面,盘子、碟子、酒杯哐啷哐啷摔了一地,服务生在门口一看这架势,也没敢进来。
何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苹果拨了个电话:“给我查姓赖的,我要在一个小时后见到他,另外,扫黄大队带队人的资料,我希望在我回到办公室时,它会在我的桌子上。”
半小时后,何易气急败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相关部门的骨干也到了现场。
何易捻起那份资料,看着看着无语了。
资料显示:邹云锋,男,四十岁,现任北都巡捕房副大人……
何易叹了口气,能在巡捕房干个副大人的人,能是易于之辈?
这时,外面一个光头扭着那个被称作赖爷家伙走了进来。
赖卫东一见到何易,马上摇手求饶:“何总,您大人大量饶了我,我是被逼的呀。”
何易靠在椅背上,抽出一支雪茄,剪了一截,马上有人点上火,他抽了一口说:“癞子,这阵子我对你还行吧,你就这么坑我,你倒是出息了,当了公安的卧底。”
“不是不是,何总,我真的是被逼的,是黑熊,我欠了他钱,他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赖卫东跪在地上哭诉道。
“那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火狼说,我不按他的话做,要么还钱,要么就让人废了我的老……二,断了我下半身的幸福。”
何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你就卖我,害怕他威胁,就不害怕我?”
“我都怕,我真是没办法啊!”赖卫东已经是泪涕泗流。
“秃子,把赖爷请下去好好招待,就按照火狼的方法办!”
秃子一听,笑着直接拉起如烂泥般的赖卫东走了出去,赖卫东挣扎着哭喊道:“何总,你就饶过我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几分钟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座大厦,听到这声惨叫,何易的满腔怒火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看着一屋子噤若寒蝉的属下,他摆摆手,大家如蒙大赦,作鸟兽散。
何易咬牙切齿,口中念叨着:“好个黑熊,原来真和陆子风是一伙的,我何易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我怎么压住你这地头蛇。好,咱们慢慢玩。”
这时秃子敲了敲门说:“易哥,那怂禁不住疼,晕过去了,下来怎么办!”
“没死就好,找个地方扔了,让他自生自灭。”
“好嘞!”秃子爽快的答应一声,就去办了。
……
翌日,陆子风照常召开了班子例会,通报了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然后,将近期的事情做了简单的安排。
当然,他也补充了一句,自己跟顶头上司潘杰副市公司副总已经请过假了。
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东西,可是到了房里,发现有四个女人。
李娟丽、皎洁,甚至是孟雪在,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张殷殷也在。
陆子风自然就不用自己动手了,内衣裤、袜子、鞋垫、牙膏、牙刷,那都是成包成包的。
皎洁看着陆子风道:“听说那边条件很苦,所以多准备一些,有备无患。”
陆子风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她们居然不问他为什么去。
就连孟雪都没有跟他一起过去的意思,着实让陆子风有些费解,也少费他一番唇舌。
既然不用自己动手,陆子风就看着张殷殷道:“你找我?”
张殷殷点点头,道:“这次找你是公事。”
“公事?”
“咱们出去说。”
二人来到宾馆背后,也有一小片绿化带。
居然还有几株桃树和樱花树,桃花和樱花妖妖冶冶的开着,一阵风过,落英缤纷。
张殷殷眸光有些迷离,似是为这落花而伤感,片刻后微微摇头,道:“听说你要去北高句丽?”
因为张殷殷的特殊身份,陆子风第一反应便是……
“你调查我?”
张殷殷摇头:“是文首长给我说的。”
“啥,文首长说的?文首长怎么知道?”陆子风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跟文老提过,文老也是的,这么把不住嘴,以后还能跟他愉快的聊天吗?
“嗨,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没想到连文首长也惊动了,他也真够八卦的。”
“你胆子够肥,居然说首长八卦。”
“事实如此嘛!”
张殷殷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摇头叹道:“大人已经知道咱们的事了。”
“咱们?”陆子风皱起眉头,“咱们是清白的呀!”
张殷殷“噗嗤”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关于转移偷渡者的事。”
“啊?”陆子风瞠目结舌的看着张殷殷,“是你没撑住?招供了?”
张殷殷摇头道:“嗨,咱们那点事,是大人不稀罕查,只要想查,真是漏洞百出。”
“怎么个意思?”
“那个喷剂李爷爷知道。”
“我师兄?”
“你又占我便宜。”张殷殷扑过来抡起了粉拳。
陆子风笑着受了几下,然后捉住她柔嫩的细腕,“好吧,你跟我谈什么公事?”
张殷殷沉吟片刻,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但是,大人已经知道了。”
“快说,什么事?”
张殷殷笑道:“看把你急的,是金贤姬给你打过电话。”
“什么?谁?”陆子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告诉我你真忘了,她可是北高句丽国宝级的美女。在你昏迷的时候,她主动联系过你,也许,她对你有意思呢!为了报答你的人道主义情怀,以身相许也并非没有可能。”
“切,我还缺女人吗?没兴趣。”
“呃……”张殷殷被噎了一口,半天才吭哧吭哧道:“这么说吧,反正你这次要去那边,我给你捏造一个身份,如果可能的话,接近她试试。”
陆子风眯着眼睛看着张殷殷,张殷殷被他看到侧过身,躲开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道:“大人说,金贤姬的身份极其特殊,不但有个三军副总司令的父亲,还跟金正宇是大学同学,如果你能跟她……也许我们能够得到一些珍贵的情报。”
陆子风摇头笑了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
“嗨,这话大人能说吗?”
陆子风微微点头:“看来这次我是任重道远,还要奉旨泡妞了,你舍得?”
“你呀,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你不是欠我一个人情嘛!这次过去好好表现,如果有成绩,就当是还了。嗨,这都是什么事儿!”
陆子风突然搞怪的敬了个礼,道:“张殷殷同志,为了国家和事业,你真是太伟大。”
“去死。”
陆子风哈哈笑了一阵,问道:“不知道给我什么身份,有经费吗?”
“身份、经费,都有。”
“嗯,既然是刺探军情,这样,我带一个人。”
“谁?”
“何建军,你也给他一个身份。”
“唉,好吧,不过,他的人身安全你得负责。”
“成交。”
最后,张殷殷不苟言笑道:“子陵,我不得不提醒你,那边毫无民主人权可言,所以你要是拒绝,我绝不勉强,如果你接受了,那么在那边的一切行动,只能代表你自己,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不会和你进行任何联系,所有的事,都要靠你相时而动。”
“如果我有三长两短,你舍得……”陆子风看着张殷殷,开玩笑道。
张殷殷很认真的说道:“我舍不得,可是……就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
两日后,陆子风带着何建军从北都飞往辽阳,再转机到丹东。洪天在机场接了陆子风,当分别了没几年的战友第一眼见到彼此时,都有些不敢相认。陆子风是因为容貌身材都有变化,气质更是变化很大,而洪天却是被无情的岁月留下一些痕迹,少了一份乐观豁达,多了几分世故漠然。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其实有时候,不需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