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风深深吸口气,重重点头,道:“娇娇,替我谢谢徐……爸爸,让他放心。”
徐娇娇抱着陆子风的胳膊,脸蛋贴在陆子风的胳膊上,心里甜丝丝的,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嘛!”
二人十指相扣,徜徉在静谧悠长、绿柳成荫的街巷中,慢悠悠的压着马路,夕阳西下,洒了二人一身的余晖。
“真想一直这样走下去。”徐娇娇喃喃自语。
“那还不得累死。”陆子风大煞风景道。
徐娇娇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表示了自己强烈的抗议,道:“你这个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哦,现在就发现我身上的缺点了。”
“是,不过总的来说呢,还是优大于劣。”
陆子风呵呵笑着,说:“走快点吧,一会老聂该着急了。”
徐娇娇摇摇头:“唉,看着这样的风景,还想吃饭,真是一俗人。”
“我要是高雅了,你还能见着我,不知道会被哪头野猪给拱了。”
“呀,你真俗!”徐娇娇用力在陆子风胳膊上一掐,陆子风配合的吸了一口凉气。
徐娇娇得意的笑道:“什么意思,怎么你不俗,咱们就碰不到一起了?”
“如果我不俗,我就不会入世,我还是那个超然物外的山村乡医,咱们又哪里有缘得见。”
“也是哦,看来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的,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被你给那啥了!”
“造孽,你怎么不说是祖坟冒青烟。”
这句话的结果是毫无意外的,陆子风再次遭到一阵猛掐。
又走了一段,停车场已经遥遥在望,突然,一个女声带着些许疑惑,道:“陆子风?”
陆子风回过身,看到了一袭米色风衣中包裹的伊人,“叶瑾,是你。”
叶瑾目光在徐娇娇脸上一扫,恰巧徐娇娇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
叶瑾淡淡一笑,上前伸出白皙的右掌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来北都公干?”
陆子风伸手同她握了握,感觉是那么的凉,他道:“算是吧!”
叶瑾摇头道:“什么叫算是吧?还保密?”
“没有,我现在是龙阳市办事处主任。”
叶瑾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再次扫过徐娇娇的脸,然后微微一笑说:“那好啊,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再见。”
陆子风点点头,手掌再次同叶瑾冰冷的小手微微一触,一触即分,然后叶瑾转身,一头秀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淡淡的发香传入陆子风的鼻端,他眉头微皱,看着叶瑾略显单薄的背影。
谁知叶瑾走了几步,又回过身,道:“办事处是个大染缸,希望你能够洁身自好,全身而退。”
“谢谢。”
在甲壳虫里,徐娇娇的问题接连不断。
第一个,当然是叶瑾的身份。
陆子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然是对徐娇娇和盘托出,说是叶老的孙女,至于做什么工作的他还真不知道。
结果徐娇娇又不依不饶的问道叶老是谁?陆子风脑袋有些大了,说是干爸的叔叔。
这个问题算是告一段落,不过很快,徐娇娇又狠狠扫了一眼陆子风,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一副情圣的模样,不要再祸害别人了行不行。”
“有吗?似乎自始至终,我都是被动的呀!”
“去。第二个问题,差点忘了,你说那些偷渡者是被谁劫走的?”
陆子风淡淡一笑:“你猜。”
徐娇娇一边开着车,一边皱眉苦思,足足考虑了一分钟,才道:“啊,我知道了,是南边。”
“再猜。”
“错了吗?好吧。”又想了整整一分钟,徐娇娇摇头:“不知道。”
陆子风笑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必须保密。”
徐娇娇测过脑袋,拼命的点着。陆子风一伸手将她的脸摆正,道:“专心开车,用耳朵听就好。”
“嗳。”
过了片刻,陆子风依旧没有开口。
徐娇娇不耐烦道:“喂,你倒是说啊。”
“是我。”
“什么?”
“是我干的。”
徐娇娇扫了他一眼,然后笑道:“骗鬼去吧,你跟他们无亲无故,会费那么大劲儿……”
然而看到陆子风眼睛一眨不眨的,徐娇娇微微有些动摇:“难道是真的?”
陆子风微微点头:“老聂今天约我也是套我话来的,你知道怎么说了吧,如果这件事被他找到证据,我恐怕得亡命天涯了。”
徐娇娇两眼放光,有崇拜,有情意,她柔声道:“真不敢相信,给人家讲讲细节呗。”
“你能靠得住?”
“能,我发誓。”徐娇娇说着真的举起了右手。
陆子风摇摇头:“我就是心软,总有一天得毁在女人手里,好吧,我说。其实吧,也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张殷殷的帮忙。”
徐娇娇眉头一蹙,道:“张殷殷?”
“嗳,她怎么可以知法犯法?”
“不清楚。”
“还有谁?”
“没谁了,哦,对了,还有孟雪。”
徐娇娇叹了口气:“唉,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陆子风笑道:“这就叫术业有专攻,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么年轻的女教授。”
徐娇娇笑了笑,心头马上又冒出一个疑问,她道:“可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陆子风摇头说:“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不如今晚给你详详细细的说说。”
徐娇娇目光一阵闪烁,然后笑道:“好啊,晚上去枫清苑。”
……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
甲壳虫畅通无阻的驶入办事处的院子,甚至,那位姓张的门卫老头还恭敬的侍立一旁。
在路上已经接到了聂抗天的电话,他正在宾馆的一个包间等着。
陆子风和徐娇娇一起走进宾馆,皎洁迎了上来,目光扫过徐娇娇,然后道:“主任,请跟我来,聂大人已经等了一会了。”
“不用,告诉我在那个包间就好,你去忙吧!”
“嗯,翠竹。”
翠竹是个小包间,圆桌是六人台的。
陆子风推门而入,看到聂抗天正在看着电视新闻。
看到陆子风和徐娇娇走进来,聂抗天上前同陆子风握手,道:“许主任,没想到在你的地盘请你还是这么的困难。”
陆子风笑了笑:“没办法,日理万机嘛!得提前一个周预约。”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聂抗天用手指着陆子风笑了笑,然后张开双臂,道:“弟妹,来个见面礼。”
徐娇娇淡淡一笑,未置可否,陆子风却不干了,说了声“去你的”,随即脚下一错,便使出形意拳中一招“虎扑”,只是他从发力到攻击,几乎是肉眼难辨,一气呵成。
聂抗天脸色微变,看到撞向怀中的陆子风,只得用双臂一封。二人实实在在的一撞,陆子风洒然而立,聂抗天却是向后滑了整整三米。
直到后背撞在了墙上,身形方才稳住,而顶上的水晶吊灯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晃了好久。
陆子风摇摇头:“老聂,你是不是养尊处优,把功夫落下了?”
虽然是无意对有意,陆子风的这一击也让聂抗天不由心惊。
“许主任,你什么意思?不欢迎我,也不用这样吧!这是吃饭吗?分明是要命的。”
“咱们是同道中人,难得见面,不切磋一下不手痒吗?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感觉?”
聂抗天皱眉问道:“什么感觉?”
“独孤求败的感觉。”
“啊?”
陆子风拿捏出一脸沧桑的神情:“找不到对手,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去你的。”
“哈哈哈。”
三人落座后,陆子风拿起茶壶要给聂抗天倒茶,可是端起来嗅了嗅,摇头大声道:“服务员。”他这一声中气十足,只怕整个宾馆吃饭的都能听见。
服务员推开门走进来问道:“许主任,有什么吩咐?”
陆子风道:“你让皎洁过来一下。”
“是,您稍等。”
聂抗天道:“许主任,你咋咋呼呼干嘛?”
“老聂,不要再叫我许主任,太身份了,咱们不是历经过生死是兄弟吗?直呼其名吧!”
“好。”
不多时,皎洁敲门进来,问道:“许主任,您有什么吩咐?”
陆子风道:“聂局是我兄弟,你去我的房间拿一些我带过来的春茶。”
“嗳。”
皎洁袅袅婷婷走了出去,聂抗天两眼放光道:“兄弟,这是谁呀?”
“我们宾馆副经理,办事处接待处副主任,还有,我的生活助理,所以,你不要动歪脑筋哦。”
“去你的,你这分明是以己度人,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这个时候,徐娇娇发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比女人话还多,我都饿了,菜点了没有?”
聂抗天摇头,说:“你给咱们点,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来说话的,吃饭是顺便的事。那啥,给我点一个火爆腰花。”
陆子风举手:“尖椒肥肠。”
徐娇娇摇头:“看看你们都点的什么菜,也好,你们要喝点吧!我看着给你们来几个下酒的菜。”
不一会,皎洁去而复返,拿着一包茶叶,陆子风接过来,亲自泡茶,徐娇娇将点好的菜给皎洁说了一遍,皎洁就走了出去。
陆子风将一杯绿的养眼的明前春放在聂抗天的面前,聂抗天的目光却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陆子风回头看去,原来是新闻开始了。
一开始,就是北高句丽发言人讲话,发言的大意是他们的公民在华夏失踪,华夏应该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华夏不能妥善解决此事,势必会影响到两国良好的友谊。
对此,华夏外交部发言人也做了回复,言辞不卑不亢,说:这件事我们也在积极的调查,同时也不排除是对方的民间组织所为,如果对方认为是中方没有全力遣返,还说什么可能影响两国友谊,这样的论断是令人心寒,也是不负责任的。
下来开始播报的是国内新闻。
陆子风开了一瓶桃花酿,给聂抗天和自己面前的口杯倒满,正好分了一瓶。另一边,徐娇娇已经吃上了,她的面前是半只被掏空了瓜瓤的木瓜,里面盛着银耳和莲子做成的羹汤。
此刻,徐娇娇一手撩着耳畔的发丝,一手拿着银质的小勺,檀口轻启,一口一口的喝着甜汤。
那一抹风情,如诗如画,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