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当然就是大型缺损了。大型缺损是指缺损直径大于1.0厘米以上,这种病儿从小症状重,常有反复发生的肺炎、心力衰竭及多次住院治疗的经历,这种病儿因肺动脉高压形成早,所以在婴儿期应定期到心脏科医生处复诊,在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以使患儿渡过难关,这种情况下病儿应争取在1岁前进行手术治疗。因缺损较大,用心导管手术进行治疗困难很大,一般不予考虑,主要以开胸开心手术进行治疗为主。”
“哪……小子昂的情况属于……”陈少乾眼巴巴地看着方老。
方老朝陆子风看了看,见陆子风微微点头,他说:“孩子的情况非常严重,已经不具备手术治疗的条件,除非做心脏移植手术,可是孩子这么小,匹配的心脏源从何而来?”
其实,这样的话,方老已经对苏凝和陈少乾他们说过不止一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是非常的残忍,可是,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陆子风道:“这么说,医院是彻底放弃了。”
方老沉吟片刻,无奈地点点头:“我们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陈少乾扑通一声跪在方老面前,方老怎么拉都拉不起来,陈少乾激动地说道:“方老,您是医界泰斗,我弟弟子陵也是医道国手,我相信你们一起,一定有办法的。还有,您不是说还可以做移植手术吗?我们可以等。”
方老无情的摇头:“即便现在得到匹配的心脏,孩子的身体状况也不再适合手术。”
“什么?”陈少乾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他猛烈的摇着头:“不,方老,你们两个一起,一定有办法的。”
方老无奈地看着陆子风,说:“希望秦兄弟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陆子风神情凝重,说:“方老,请你帮我。”
方老眼光一凛,朗声道:“若有差遣,但说无妨。”
“好。”陆子风颔首,扭头看着夫人,说:“干妈,现在把小子昂交给儿子,你这些天一定没有能够休息好,去休息一下。”
“子陵……”夫人苏凝欲言又止,显然,她希望陆子风能够创造奇迹,可是,又不想给陆子风造成太大的压力。
陆子风又看着陈少乾说:“哥,你也一样,下去稍微休息一下,你一定不能垮了,干妈,大嫂,还有小子昂都需要你。”
“兄弟……”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像个爷们!下去休息。”
“那你嫂子那边?”
“让她们两个负责。”陆子风指着徐娇娇和木清韵说:“你们两个的任务不用我交代了吧!”
徐娇娇笑容勉强:“还是交代一下吧!”
“就是照顾好她,安抚好她。”
“是。”二女清脆的应道。
陆子风看着方老爷孙俩,说:“方老,方晴,咱们一起讨论一下孩子的病情。”
陈少乾不放心的问道:“兄弟,你侄儿真的不要紧?”
“包在我身上,我敢立军令状。”陆子风胸口拍的梆梆响。
陈少乾眼眶一红:“不用,哥哥信你。”
片刻后,几人散去,只剩下陆子风,方老,方晴,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保姆。
待众人散去,方老才问道:“秦兄弟,你真的有把握?”
陆子风扭过脸,刚刚是自信已经为凝重所取代,他微微摇头说:“即便是没把握,也要表现的有把握。”
方老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他当然清楚,小子昂的病情煎熬着多少人。
“子陵来了!”一个浑厚绵和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不过,陆子风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那一丝疲惫。
三人扭过身子,看到了从楼梯上来的陈首长。
方老只是简单的朝首长点点头,陆子风仿佛看到了一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人隐士。
陆子风和方晴同时问候道:“首长好。”
陈首长摇摇头,眉宇间凝结着一丝忧虑:“小子昂他……”
陆子风说:“我们几个正在商量。”
陈首长上前拍了拍陆子风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不过,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一句话,你也是我的儿子,我不想你有事,我不要救回一个孙子,又失去一个儿子。”
“干爸!”陆子风一阵动容间,陈首长已经转身往外走,一句“谢谢”说得那么悲怆。
陆子风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无比坚定的说:“陆子风,你必须治好小子昂,必须。”这心里话,他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徐娇娇和木清韵一起走的时候,被夫人苏凝叫住了,她说:“你是徐天南的闺女?”
徐娇娇嫣然一笑:“是的,夫人。”
苏凝点点头,朝木清韵道:“小韵,你先过去看着你姐,我跟娇娇说说话。”
“好。”
木清韵走后,苏凝才朝徐娇娇走来,连日来的身心煎熬,让她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色。
“陪我出去走走?”
“夫人,你看着很累呀!”
苏凝捂着心口说:“本来是这里累,可是,陆子风来了,好多了。”
“那……好吧!”
二人并肩向院外走去,几株垂柳旁是一汪池塘,或者叫湖更确切一点。水面很广阔,烟波浩渺。
苏凝坐在长条椅子上,徐娇娇看了看,坐在了旁边。
“夫人……”
苏凝打断她,说:“子陵一直叫我干妈的,你应该怎么叫呢?”
“我……”徐娇娇俏脸一红,怯生生道:“干……干妈。”
“嗳——”苏凝笑着应了,脸上的阴霾淡了很多。
不过随即,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这次只怕……”
徐娇娇挽起苏凝冰凉的手掌,说:“干妈,我们一定要相信子陵,你不太了解他,他隐藏着的实力很多很多。”
“哦,说来听听。”
“我只说一项吧,那就是他可以在水里呼吸。”
“什么?那他不成了鱼了?”
“是啊!”
“怎么可能,你这孩子一定是在逗我开心。”
徐娇娇摇头说:“我怎么敢骗干妈,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那是我亲眼所见的,确有此事。”
苏凝摇摇头,心里似乎舒服了不少,说:“算了,不管了,交给他吧!”她看了眼徐娇娇,又笑道:“哎,你还别说,我这干儿子已经有了大将之风,他一来,安排的有条不紊,家里算是有主心骨了。”
“嗯,这种情况下,家里必须要有个主心骨。”
苏凝伸手抚摸着徐娇娇吹弹可破的脸蛋,说:“你们都是这么的优秀啊。”
“什么?”徐娇娇显然没有听懂夫人的话。
苏凝摇头说:“我那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感情太丰富,他那个性格,只怕委屈了你。”
徐娇娇咬着唇皮,半晌,说:“我知道,只怕委屈不只是我。”
“你知道,你还对他这样一往情深?”
徐娇娇苦笑说:“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
“这个混小子,如果他敢欺负你,你第一个告诉干妈,看干妈不撕了他。”
“嗳,呵呵……”
苏凝又深深地看了眼徐娇娇那娇俏无比的容颜,自言自语道:“年轻真好!”
……
陆子风和方老一直讨论着孩子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二人还不是发生争论,当然都是利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没有理直气壮,而是心平气和的。
讨论正在进行到了最最激烈的时候,陆子风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又是钱学理打来的,想都没想,直接挂掉。
可是,还没说完一句话,钱学理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而且很是执着。
陆子风无奈之下,便接通了手机,直接吼道:“钱副主任,你烦不烦,难道你不知道我有事儿?”
“许主任,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难道你忘了,你现在是龙阳市办事处主任,不知道,此刻的你是在忙私事还是公事呢!”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
陆子风似乎觉得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点耳熟,可是,实在是跟哪个人对不上号。不过,他也知道,既然用的钱学理的手机,打错的可能也是没有的,何况对方还对自己很嚣张的直呼其名来着。
“你是……”陆子风冷冰冰问道。
“在下阮静昌。”
“哦——”陆子风做恍然大悟状,说:“原来你就是阮司长,失敬失敬。”
阮静昌的语气马上变得严肃起来:“陆子风同志,作为你的上级部门,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到北都已经几天了,你还没有到过办事处,没有完成工作的交接,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有……”
“够了。”陆子风哑然失笑:“阮司长,真的很抱歉,现在我真的很忙,忙到连接受你教育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我想顺便我一句,我的这些情况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请你把手机还给钱学理。”
阮静昌嘟囔了一句,便将手机交到了钱学理的手中,钱学理愁眉苦脸,很显然,如今的手机已经不再是手机,而是一块烫手山芋。钱学理这么做,已经算是站了一次队,那就臣服在阮静昌的麾下,站在了新任主任陆子风的对立面。
钱学理朴素的想着,阮静昌的职位比陆子风高多了,起码可以给陆子风一个下马威,给自己出出气。可是结果他也看到了,似乎陆子风比阮静昌还横。
官场上只有两种人耍横,一种是无知者无畏,或者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另外一种那就是有着真正深厚的背景。
钱学理显然对陆子风不是完全了解。
陆子风当然知道,自己的一切行踪情况是钱学理透露给阮静昌的,也明白钱学理的用意。感觉钱学理已经拿起电话,陆子风咆哮道:“钱学理,你这个不和谐的分子,你这个叛徒,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话一说完,陆子风便挂断了,想了想,索性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