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上次蜀南商报登了一则战书之后,徐天南极为震怒,就让秘书程军关注这份不负责任的报纸,总编是金伟的人,不过副主编摄于程军的淫威,很快便倒向了他。
刘伟山这份初稿就是交给副主编审核的,于是就被程军成功截获了。
程军对陆子风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这次就是卖他一个人情,程大秘书却是不知道,陆子风根本没有承他的情。
本来打算先不管这事,可是这件事老盘桓在脑海中,就好像你瞌睡的时候,一只蚊子在你耳边嘤嘤嗡嗡的,让你无法入睡。
陆子风再也没心情处理其它事,无可奈何之下,他给秦子衿拨了一个电话。
陆子风以为,大家都是同行,说不定认识。
“子衿,找你有点事,是这样的,帮我打听一个人,应该是个记者,叫刘伟山。”
秦子衿一听道:“他是不是报道你的负面新闻了,我让你低调,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还没见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明白了,这个人我没听说过,应该不是龙阳市的,也许在省里,我帮你问问。”
“谢了。”
“不要用嘴。”
“明白,应该是不光用嘴。”
“去你的,等我电话啊。”
只有圈内人士才知道所谓的圈子其实不大,而且关系盘根错节,要打听个把人,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秦子衿不过打了两个电话,就弄清楚了刘伟山的职业和隶属的报社,她给陆子风回话道:“刘伟山,蜀南商报记者。”
陆子风眼睛一眯道:“知道了,子衿,谢谢。”、
“子陵,你别乱来,蜀南商报背后的大老板是金怀远,具体运营是金伟在负责,你知道金怀远和麦德龙的关系吧?”
陆子风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知道是谁在搞我了,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会心平气和的跟这个无良记者先聊一聊,就当是敲山震虎。”
挂了电话,跟小朱小吉说了一声,陆子风就驱车进了省城。
车跟以前不一样,可是牌照却是省城交警大队备了案的,执勤的交警那都是记忆犹新。其实,现在干交警这一行也不容易,记性要好,还要会察言观色。
陆子风一路不紧不慢的开着,这次倒是没有给交警同志添什么麻烦。
正行驶在城区道路上,张殷殷的电话打了过来,原来,刘五已经被安全部门控制了,他交代了黑拳内幕。可是安全部门认为这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在交给地方警方之前,张殷殷问问陆子风的意见。
陆子风一听想了想道:“你等等啊!我问问再给你答复。”
结果给高仁一打电话,高仁也在省城,正是跟路林一起攻关贷款来着,高仁听到刘五归案,却对破获黑拳的案子冷淡了不少,表示没什么兴趣,谁想管谁管去。
陆子风就这样回了张殷殷,张殷殷道:“那好吧,我将这个人交给叔叔,看看他们什么想法。”
“好啊,你在蜀宁啊,晚上聚聚?”
“好的,我在军区,晚上来接我。对了,我爷爷问你是不是没打算还车。”
陆子风嘿嘿笑道:“这车我开着正顺手,好像是为我而生的,就像赤兔马,一般人驾驭不了。”
张殷殷被他逗笑了:“你还真能找理由!爷爷说了,你不还也不要紧,但是不要用军区的车牌招摇撞骗,自己换个牌子。”
“早换了,让你爷爷放心,不会抹黑他的。”
跟张殷殷通话完毕,陆子风已经来到了省党校的门口,他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蜀南商报报社怎么走,刚降下车窗,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掠过。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羽绒服,背着双肩包,脑袋上戴着一顶针织的黑色西瓜皮帽子。
陆子风跳下车,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去道:“时迁?”
那人一听有人叫,第一反应就是脚底抹油,估计是职业的本能,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嘛!可是,他又如何逃得出陆子风的手掌心。
陆子风跐溜一下,已经拦在了时迁的前面,时迁戴着一副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陆子风笑了笑:“他乡遇故知,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你不高兴?”
时迁拿掉口中,露出了他招牌的金色山羊胡子,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秦秘书,幸会呀!”
陆子风不由分说,上去揽住他的肩头,时迁不情不愿的跟着陆子风上了车,陆子风道:“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咱们好好唠唠。”
时迁道:“我还有事。”
陆子风不理会,道:“走,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二人选了一个门面不大的饭店,点了两凉两热四个菜,陆子风从车里取了一瓶五粮液,一分为二,然后举杯道:“来,人生三大乐事之一,他乡遇故知,喝一口。”
时迁端起酒杯,苦着脸抿了一小口。
陆子风摇摇头:“我说你不够意思啊,咱们好歹也算是共过事吧,你怎么见了我就想跑,你怕我干什么?”
“谁说我怕你,唉,那是本能。”时迁唉声叹气,“你说怎么我到哪里,都能被你撞见?”
陆子风呵呵笑了笑道:“你怎么跑到蜀宁来作案了?”
“嘘——”贼眉鼠眼的时迁左右看了看,方才小胜道:“秦秘书……”
陆子风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在龙阳市招商办工作,你可以称呼我为许主任,或者许哥。”
“你明明没我大嘛!”
“混社会的,谁还看年龄大小?”
“也对,哦,许主任,我早就不干那一行了,现在,我是私家侦探,是正当职业。”
“这个职业有前途,现在光给有钱的夫妻盯梢,都有干不完的事。至于说正不正当,就看你自己怎么认为了。”
时迁笑道:“这个市场很大,而且心里负担没那么重,有时候还感觉做了好事。”
陆子风眼睛眨了眨,心说这个人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他伸出手:“把联系方式给我,什么时候,我给你介绍几单生意。”
“那敢情好,谢了。”
“喝酒。”
二人吃饱喝足准备分手的时候,陆子风随口问道:“去哪?我送你。”
时迁看了看陆子风,眉头先是皱了皱,继而舒展开来道:“也好,我去蜀南商报社。”他知道,自己在陆子风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生活就像弓虽女干,当你反抗不了的时候,就要学会去享受。这正是此刻时迁心情的真实写照。
“啊?这么巧,我也要去。”陆子风一把抢过时迁手中的双肩包,挎在肩上道:“正好,你开来车,我不知道地方。”
时迁坐进驾驶位,呵了几个口酒气,然后将两粒口香糖扔入口中道:“这里酒驾查的严不严?”
“不管他,走!”陆子风坐在副驾上,抱着时迁的包。
时迁道:“许主任,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呢?”
“我盯一个人。”
“我去找一个人,他居然敢盯我。”
“他不想混了!”时迁心直口快道。
“他没你这么明白啊!”陆子风拍了拍时迁百宝箱一般的背包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我能看看吗?”
“不行——”
只可惜,陆子风并非是征求他的许可,而只是跟他打个招呼而已,刺啦一声,拉链已经被拉开。
时迁摇摇头:“你随便吧,唉!”
陆子风捣鼓了一阵,最后拿起相机,打开了,在里面翻看着。
时迁索性和盘托出:“我跟的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她妻子是我的委托人。”
陆子风瞪大眼睛道:“金伟!”
时迁猛的一脚油门,然后又是一个猛刹,好不容易将车停靠在路边,惹得周围的车和行人一阵大骂。
时迁也顾不得这些,瞪大眼睛看着陆子风道:“许主任,这个人你认识,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仇人!”
“太好了,据我所知,这小子有钱,花心的不得了,她妻子正在掌握证据,准备跟他离婚。”
陆子风呵呵一笑:“得来全不费功夫,算了,这些东西也就能整他个妻离子散,不够格。”
时迁吸了口凉气:“许主任,你们得有多大的仇啊?”
“这个你理解不了。”陆子风摇摇头,“不过这个金伟可不是个好鸟,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要暴露了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许主任提点,这方面我有经验。”
“那是,倒是我多虑了。”
车子一路开到蜀南商报报社门口,看看时间也就是下午一点半,显然是来早了,估计上班还要有一会。
时迁拿过行李包道:“许主任,咱们就在这分手,各干各的事,再联系啊!”
“等等,”陆子风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不远处道:“不急,你得给我做个见证。”
一路上,陆子风都在考虑怎么跟刘伟山算账,始终没有什么好的点子,这会没想到刘伟山就出现了,他决定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