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的书房灯一直亮着,他这几天一直无法入眠,睡下后就会被惊醒,在睡梦中,他看到木仲血肉模糊的脸庞,在向他索命,很快,木仲又会变成一只圆滚滚的肉虫,可是虫子体型庞大,在它面前,黄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
被一次次惊醒后,黄希失眠了,这两天神情恍惚,在常委会上,动不动都会走神。
调暗台灯,靠在躺椅上,点燃一根特供小熊猫,烟柱在昏暗的空间里直直向上升去。
黄希闭着眼睛,感到身心疲惫,可是他却不敢不愿去睡,他知道,木家有蛊术的传承,如果自己一旦暴露,他们会不会给自己下蛊。
“叮铃铃”
座机铃声突然想起,将沉思中的黄希吓了一大跳,他慌忙接通电话,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黄老板。”
“你,陈烨桐。”黄希压着嗓子道:“现在什么时候,你怎么敢给我打电话,不怕暴露,想死不要连累我!”
陈烨桐“呵呵”一笑:“我早就听说,官越大,胆子越小,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相信了!你怕什么,虽然聂抗天来了,可是他敢调查你吗?他敢窃听你的电话吗?不过,黄老板,你的话让我很寒心,说得好听些,咱们是共赢,互惠互利,说得不好听,咱们是官匪勾结,狼狈为奸!不过再怎么说,咱们也称得上朋友吧!这大难还没来,你就想独自飞了!”
黄希怒道:“谁跟你是朋友,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通缉犯,要不是我,你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陈烨桐道:“是啊,所以我感恩戴德,这些年,也为你做了不少事!你想跟我算清楚吗?好,过去的咱们一笔勾销,从今往后,咱们一拍两散,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把答应我的货给我,否则,我的六个兄弟,六条人命,我怎么交代?”
“你疯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据我了解,聂抗天的工作组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今天调了有关你的所有档案,你给我安分点,要货还是要命。”
陈烨桐道:“要货也要命,老黄,只要你把货给我弄出来,我帮你搞定工作组。”
黄希倒抽一口冷气:“你真的敢?你知不知道聂抗天的背景?知不知道工作组是谁派下来的?”
陈烨桐自信的笑了笑:“我都知道,你动心了,怎么样,考虑一下,一旦工作组出了事,你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黄希想了想道:“你在玩火!”
“富贵险中求。”
“我考虑考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不想等太久。”
黄希挂了电话,疲惫的坐回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上午十点,刘墉到病房给陆子风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又为他把了把脉,奇怪的皱起了眉头。
冯雨欣在洗手间里洗漱着,张殷殷道:“刘院长,他什么情况?”
刘墉摇摇头:“很奇怪,按照目前的情况,他应该早就醒了。”
“什么意思?”发丝上挂着几滴水珠的冯雨欣走出问道。
刘墉道:“昨天,他还非常虚弱,可是现在,他的脉搏强劲有力,比正常人还正常,应该说很强壮。”
张殷殷和冯雨欣都看向陆子风的脸,确实,这厮脸蛋不像昨天那么苍白,而是红润有光泽,很显然,血气充盈。
刘墉摇摇头:“咱们在观察观察,这个小子身上有很多神秘的东西。”
刘墉开了一句不咸不淡的玩笑,张殷殷和冯雨欣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出来。
陆子风早就醒了,他发现了几件奇怪的事,第一,自己居然梦遗,太强悍了!第二,自己内伤痊愈,经脉从没有过的顺畅,神清气爽。第三,他感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陌生的内息,这股内息很雄浑,但是绝不是自己所有。
陆子风之所以赖在床上装睡,第一是在想这些奇怪的问题,第二,身边两个女人,自己的裤衩里一片濡湿,床单上也会留下一片不规则的地图,这样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这装睡也不是长久之计,陆子风正一筹莫展,他的手机响了。
张殷殷和冯雨欣看着手机,最终,还是张殷殷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了。
聂抗天道:“老大,早啊!”
张殷殷声音略显疲惫:“不早了。”
聂抗天心情不错,他道:“咦,张殷殷,怎么会是你,老大火急火燎乘专机回去,不会是急着见你吧!真是伉俪情深哪!他人呢!”
张殷殷也懒得跟他计较:“少嚼舌头根子,他在医院里。”
“怎么回事?”
“昏睡不醒。”
聂抗天皱眉道:“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受伤或者生病了吧!他不至于啊!”
张殷殷道:“他的一个兄弟,干捕快的,被人枪杀了,他回来奔丧。”
聂抗天惊呼道:“龙阳也这么乱!”
张殷殷道:“还不止这些,葬礼当天,他的另一个兄弟,也是捕快,被几个小孩子捅成了血葫芦。”
“然后呢!”
“然后子风及时赶到,救了他兄弟何江龙,自己却昏死了过去。”
“怎么救的。”
“就像功夫片上,点穴,输送内力。”
聂抗天听得非常入神,差点忘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他道:“那现在老大情况怎么样?”
张殷殷道:“不知道,刚才刘院长检查了,说他健康的很,就是不醒,谁有办法!对了,你有什么事,我转告他!”
聂抗天想了想道:“该死,我走不开,不能去看他,本来想让他参谋一下案情,既然这样,还是算了,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张殷殷刚要挂电话,陆子风睁开眼睛道:“手机拿来,谁让你嚼舌头根子的!”
张殷殷和冯雨欣同时张大了小嘴,这个人,说话这么清楚,八成早就醒了。
以陆子风变态的听力,聂抗天的话被他一字不落的听去了,他接过手机道:“老聂,什么情况,你说。”
聂抗天哈哈一笑:“看来这个电话作用不小,竟然把你叫醒了。是这样的,经过我的调查,陈烨桐跟黄希确实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你也许不信,陈烨桐当年也是我的同行,做到厅局级,后来因为职务犯罪,才逃出境外。”
“说重点!”
聂抗天念叨了一句“没耐性”,然后道:“陈烨桐在云缅边境一直从事贩卖禁忌品和人口的勾当,十几年来从来没出过事,他当年的入党介绍人就是黄希,他们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我们可以怀疑,陈烨桐每次都能逃脱两国警方的围追堵截,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很有可能是黄希在通风报信。”
陆子风摇摇头:“都是揣测呀!木家人都安全吧!”
聂抗天道:“有了大胆的猜测,下来就会慢慢找到证据。”
电话那头,聂抗天突然道:“什么?”
陆子风听到聂抗天语气不对,马上道:“怎么了?”
聂抗天道:“有人耐不住性子了,木家药材仓库里一吨禁忌品不翼而飞,两个捕快中弹身亡。”
陆子风道:“你不是说陈烨桐是禁忌药品贩子,会不会是他。”
“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你先休息,我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