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普斯基也滚了出来,虽然也摔得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但是,看到自己出来雨林,躺在坚实的土地上,还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了,他也忍不住流出了热泪。
这一刻,他们都觉得这种平淡竟然是最大的幸福。可以自由的呼吸,可以自由的晒太阳,多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让他们如此激动。
人只有失去才懂得珍贵,失而复得,就会更加珍惜。
短暂的激动过后,二人就发现一个更加残酷的问题。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在这片地域上求生恐怕比在雨林中还要困难,而莱普斯基口中所谓的基地也不知身在何处。
二人躺在地上,休息了约有十分钟,陆子风扭头看着莱普斯基道:“你们的基地在哪?”
“应该就在前面,该死的,通讯工具都损坏了,不然也不用这么狼狈。”
“说些有用的,不要浪费力气,说句实话,我们能坚持见到基地吗?”陆子风说的是实话,他们二人的身体情况自己都心中有数,不容乐观。
莱普斯基咬牙道:“千难万阻我们都过来了,当然要走下去,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陆子风看了看莱普斯基腰上挂着一个植物球茎,自己身上还有两个,这一路想去水源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在到达基地之前他们死了,不是饿死,而是渴死的。
陆子风问道:“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走吗?”
“你能我就能。”莱普斯基倔强道。
二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陆子风就要往前方走去,莱普斯基说了声“等等”。
莱普斯基找了些深颜色的石头,在地面上摆出一个大大的“sos”,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救援。
陆子风点点头,响起了那句“三人行必有吾师”的老话。
于是,每隔一段路,莱普斯基就会留下一个记号。
陆子风虚弱地笑道:“你说你们总统不会以为咱们挂了,就不管了吧!”
莱普斯基点点头:“还真有这种可能。”
莱普斯基想想说:“你们国家党员挂了不是都要开追悼会么,说不定,你的追悼会真在进行中。”
没想到,还真被莱普斯基说中了,李援朝两天来一直没有陆子风的消息,首长也同他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兵区为陆子风办一个小规模的追悼会。
追悼会参加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有首长和夫人,特卫团的相关成员,聂家、东方家的人也都来了。
追悼会上,首长声情并茂的进行了发言,下面的人全都眼睛红了。
最后,首长亲自为陆子风的衣冠盖上了国旗,并将其灵柩发往八宝山陵园。
陆子风没有想到,短短的半年间,有人居然为他立了两座衣冠冢。
他同莱普斯基已经走不动了,他们已经在戈壁滩上走了一天一夜,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温度还可以,但是到了夜晚,就冰冷彻骨。
在白天的时候,一人吃了一个球茎,吸食了里面的液汁,没有人再抱怨,直后悔没有多带出来一些。
晚上的温度估计在零下十度,二人艰难的往前挪动着,如果不动,真害怕被冻住。
茫茫四野,居然看不到一点植物,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火种,向烤烤火几乎成了不切实际的奢望。
就在二人瑟瑟发抖之际,突然听到一声狼嚎。
“嗷呜”
二人发现,在残月之下,一头白色苍狼昂天长啸。
莱普斯基骂了一声:“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陆子风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挣扎了半天,到头来会变成一坨狼粪。”
二人暂时不动了,他们在积攒力气,即便是死,也要拉个把垫背的。
少时,随着陆续靠近的沙沙声,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二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白狼显然是他们的王者,它仰着高贵的头颅,睥睨二人,不过它似乎有点纳闷,也没想过今晚能吃到这么像样的宵夜。因为,这片戈壁滩上平时连个小动物都很难见到。
白狼似乎已经通灵,它鼻子嗅了嗅,就发现二人身受重伤,它迈开脚步,慢慢走到陆子风跟前三米处停了下来,鼻子嗅了嗅,似乎眉头皱了皱,尽然绕过了他。
陆子风这才想起,自己长期服食五毒,在这些狼眼中,自己身上是有毒性了,他们不敢吃自己。
虽然不敢吃自己,但是莱普斯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白狼围着他转了转,确认没有问题后,再次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嗷呜”的叫声。
狼群似乎听到了命令,一下子扑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陆子风一下子扑在了莱普斯基的身上。
那些灰狼嗅觉也很灵敏,马上发现陆子风的肉质不怎么样,而且还有令它们畏惧的东西,于是几十头狼被陆子风打乱了阵脚,但是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莱普斯基,纷纷围着二人不停转呀转的。
而那头白狼远远蹲坐着,做仰天苦思状,仿佛一个伟大的智者。
莱普斯基道:“压死我了,你到底打算压我到什么时候?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去死,我现在就下来。”
莱普斯基一把拉住陆子风道:“不要,还是压着我心里踏实,你说这些畜生怎么就不吃你呢。”
陆子风道:“你忘了我对毒物免疫,因为我本身就带着毒性。”
莱普斯基恍然大悟道:“难怪,要不以后我也吸点毒。”
“有以后再说吧!”
“好冷!”莱普斯基打了一个寒战。
陆子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好烫,该死的,你发烧了。”
莱普斯基喘了口气道:“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我真的是个拖油瓶,我知道,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走到现在,谢谢你。”
“放屁!”陆子风大吼一声,将灰狼们都吓了一跳,他道:“希望就在前头,坚持住。”
莱普斯基这次病来的很急,应该是跟他身体极度虚弱有关,这会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水……水……”
陆子风立刻将仅剩的最后一个球茎打开,将里面的液汁倒入莱普斯基的嘴里,莱普斯基紧紧咬着牙关,意识出现了片刻的清醒。他红着眼睛道:“这救命的东西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你更需要他。”
陆子风不为所动,坚持将那一点水分倒入他的口中,然后又摸出银针给他扎了几针。莱普斯基马上感觉轻松了许多,而令他惊喜的是,自己吃了球茎,灰狼好像主动作离自己远了些。
陆子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扶着莱普斯基站起来,一步步向狼的包围圈外走去。
二人走得很慢,灰狼一直跟着,而白狼却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也就走出两里地,可是二人都有种虚脱的感觉,一屁股坐倒在地。
莱普斯基明显的感觉到灰狼离他有近了些,这说明自己身上的毒素被分解差不多了,他再次陷入险境。
陆子风手里抓起一把小石子,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自己有没有力气将石子投射出去都是个问题。
眼看着,众狼就要再次进攻,突然,天空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接着,就看到雪亮的探照灯照射下来,再后来,就是机关炮怒啸声。
灰狼背着突然起来的打击打了成片倒下,远处白色苍狼一声悲鸣,带着他的子民向远处跑去。
直升机慢慢落地,一群人走了过来,二人在模糊是视线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后便沉沉睡去。
……
陆子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非常舒服的大床上,房间设置也极具豪华,而且充满了人性化,貌似是一家豪华酒店的客房。
他发现被褥下面的自己只穿着一只平底裤,然后全部都是光溜溜的,身上的伤疤已经经过处理,基本都已经结痂。这说明自己睡了不短的时间。
一个穿着阿拉伯服装的少女走了进来,看到陆子风睁着眼睛,她面上一喜,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一个阿拉伯富态男人,穿着典型的民族服装,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时装的少女,二人看到陆子风醒来,都非常高兴。
那少女倒了一杯水,走向陆子风的床边,柔声道:“你终于醒来,太好了!”
陆子风皱着眉头:“你是莎莉瓦?”
少女激动的点了点头。
“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
“这是哪里?”
“迪拜,哈里发塔酒店。”
陆子风接过水喝了一口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七星级酒店。”
莎莉瓦在北大上了两年学,主攻汉语言文学,同陆子风交流不存在任何问题,她笑道:“是啊,你现在就在它的总统套房里。”
陆子风重新打量一番这个房间,也许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他说:“我怎么会在这里,莱普斯基怎么样?”
这时,那个富态男人走了过来,他用英语道:“为了表示对您的谢意,我同俄国政府交涉,由我们负责你的康复问题。”
莎莉瓦红着脸给陆子风介绍道:“这是爸爸,萨利姆!”
陆子风勉强能听懂几句英语,但是口语就差多了,反正莎莉瓦在,她就是个现成的翻译,“我什么时候能回国?”
“随时都可以!”萨利姆摊了摊手,“到时候我会派专机送你。”
“不用那么麻烦!”
萨利姆摇了摇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厉害,如果干保镖不如意,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另外,送你不麻烦,因为莎莉瓦也要回华夏去,你们一起。”
“还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秦先生在北都帮我照顾小女。”萨利姆诚恳的说道。
陆子风点点头:“我会的。”他看了看莎莉瓦娇俏的小脸,没想到现在看来确实有几分祸国殃民的潜质。
莎莉瓦充满羞涩的看着陆子风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子风毫不犹豫道:“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