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秦子矜一放到龚家营子乡公司办公室门口,鹅毛般的雪片便飘飘洒洒下了起来。
黄占元满怀感激的送走陆子风,然后拉着秦子矜进了办公室。但是他虚伪的表情没能逃过陆子风自诩神医的眼睛。不过他也能理解,看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娇妻跟在一个比自己帅气的男人身边,而且这个男人自己还不认识,任谁都会不舒服。
黄占元套间办公室里,不仅熏着檀香,还有一股花露水的味道。当然,这些都是为了掩盖那股蛋白质的气味。
秦子矜吸着鼻子,仔细辨别着其中某种特殊的味道。
“坐啊!站着干嘛?”
黄占元拉着秦子矜的手,抚弄着她的发际,顿时柔情万种,呢喃道:“还是我的老婆漂亮啊!”
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不过却不合时宜。
秦子矜正在怀疑他,他却说出这种话,就好像一个试过很多女人的男人,蓦然回首,才发出:野花不如家花的感慨。
秦子矜双手推开他,冷然道:“不是都说老婆是人家的好!你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你是试过很多女人,才会有刚才的感悟吧!”
“女人真敏感,不愧是做记者的。”黄占元觉得找一个精明的老婆,不是什么好事。
“子衿,你也知道,我是干事业的人,对男女之事我不怎么感兴趣。”
黄占元说得信誓旦旦,以秦子矜对其了解,他也确实是那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性冷淡。但是秦子矜也知道,男人是善变的,不同的环境,会改变他的习性。她还看过一则的报道,说有些男人在自己老婆跟前就会ED,但是换做其他女人,就没有这种症状。
“哦,是吗?”秦子矜抱着膀子在房子里转了两圈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黄占元抓耳挠腮:“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吧?难道是你的生日?”
秦子矜有种被他打败的感觉,“今天是周末!”
“这个我知道啊!”
“除了你,还有谁加班?”
秦子矜盯着黄占元,层层推理,步步紧逼。
“呃,没谁,就我一个!”
秦子矜淡淡一笑,“是吗?我早上打电话时,分明是一个女人接的,声音还很嫩呢!”
“哦,哪会啊,陈主任正好路过,我就让她帮忙接了一下!怎么样,我的电话还管用吧!”
黄占元脑门开始流汗,自己还是被绕进去了,撒一个谎,要继续撒若干个谎才能圆上,真累。
秦子矜摇摇头:“你是乡公司副总兼总经理,龚家营子真正意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就不用混了。”
“老婆说的是!”黄占元又上前抱着秦子矜,吻着她的发际道:“老婆,咱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想我了没?”
秦子矜如同触电般一下子离开了沙发,并本能地扔了壳子,刚才酝酿出的情谊顷刻间荡然无存。
“黄占元,你有必要解释一下吧!”
秦子矜的声音冰冷,仿佛看死刑犯一般。
“解……解释什么?”
黄占元有些慌了,自己在这个老婆面前一直处于弱势,而且人家还有一位组织衙门的叔叔,自己今后的仕途还要多多仰仗人家。
“还装傻!”
“这个啊,我没用过,有什么好解释的!”
黄占元梗着脖子,决定利用“打死不松口”那一招。
秦子矜冷冷一笑:“这是不是你的专属办公室?”
黄占元想了想说了声“是”。他知道,现在要小心回答每一句问题,千万不能再被绕进去。
“既然是你一个人的办公室,那还能有外人在这里搞事?”
秦子矜望着黄占元,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可悲,做了事还不敢承认,也许当了官的都患得患失吧!
“子衿,真不是我用的,我可以发誓,也许……也许是前任,人家用了,将这劳什子塞子角落里。对呀,我想肯定是这样子的!”
黄占元突然感觉自己脑子很好使,看来以后要多面对一些棘手的问题,这可以锻炼一个人的急智。
“呵呵!”秦子矜冷冷一笑:“都是过来人,话说那么白有意思吗?你看看那里面的油……好自为之吧!”
秦子矜开始去拿挂在墙上的外套,她已经决定了,自己一个人回家。
“子衿,不要这样!”黄占元从后面抱住她,“你难得来一次,咱们就在这里一起过年不好么?”
“不好,我累了,要回家!”
“可是你才刚来!”
“拿开你的手,一个乡公司副总不会连这点风度都没有吧!”
“不,我不让你走,在你面前,我只是个丈夫!”
秦子矜回过头,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检验他是否出轨,那就让自己死心吧!
既然证明了一些事,秦子矜觉得她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愿多做纠缠。
黄占元马上起身回办公室,再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包湿巾。
“子衿,来,我给你擦干净!”
黄占元那里干过这种活,显得笨手笨脚,秦子矜接过湿巾袋子一看,是洁婷牌的。
“你用这个牌子?”
“什么?”黄占元抬头问道。
“我说湿巾。”
“哦,是!”黄占元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业务,他自己感叹着,到哪里找这么体贴的老公呢,秦子矜,你就感动去吧!
“可是,这是洁阴湿巾,你一直在用?”
“啊!”黄占元一把抢过湿巾,仔细一看,直骂自己糊涂,又把事情搞砸了。一个老婆不在身边的人,弄这玩意干嘛?
秦子矜推开他,开始整理衣服,片刻后,她已经穿妥,然后向门外走去。
“子衿,你听我解释!”
秦子矜一手扶着门,回头淡淡地说道:“不急,等你想好了怎么解释,再来找我!”
打开门,外面大雪纷飞,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秦子矜紧了紧外套,走了风雪之中。
“我让你送你!”黄占元立刻联系车子。
秦子矜立在雪中,仰首向天,伸出双手,任冰凉的雪片落在肌肤上,雪片融化了,将她心头的温度又带走几分。
……
车里只剩下陆子风和姜雪晴了,这让小丫头有些兴奋,兴奋的她也脱去了羽绒服,硬是坐到了副驾驶跟前。
由于下雪,使路况变得更加复杂,陆子风专心致志的开着车,无暇欣赏小丫头的万种风情。
不过,充盈在鼻端的青春气息,还有眼角余光扫到的胸前挺翘的山岭,耳后淡金色的绒毛,都令人蠢蠢欲动、想入非非。
姜雪晴哪里想到自己这位仗义的哥哥会生出龌龊的思想,她羞涩地道:“子风,谢谢你送我回家,送到村口就好了!”
“哦,不请我到你家坐坐!”
陆子风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雪晴一双杏眼马上就要滴出水来,“不要,人家还没准备好!”
“哦,好!”陆子风哈哈一笑,“这个,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下次吧!”
“讨厌,停车吧,我到了!”
姜雪晴提着一个旅行包下车了,走了几步回头给陆子风挥手。
漫天飞雪中,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提着行李挥着手,身后是古朴的小山村,更远处是蜿蜒的大山。
陆子风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唯美,他心头冒出几句诗:
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他也竖起手摇了摇,调转车身,慢慢开走。
“想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不是还有娇娇吗?”陆子风在心里乐呵呵骂道。
姜雪晴望着慢慢消失在白色世界里的车身,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摇摇头,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从她刚才立身的旁边草垛子里走出一个带着毡帽的中年人,他若有所思的看看姜雪晴,又看看小车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难道,小妮子给老子我找女婿了?回去一定要问问。”
说罢,中年人大步向姜雪晴方向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