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64章 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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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角风,又叫羊癫疯,学名癫痫,分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

  此类病症的难处就在于它不发病的时候与常人无异,就算最先进的医疗器械,也难以发现病灶。

  就如同这一刻,陆子风紧皱眉头在张耀辉平、滑、尺脉间来回把着,却依然无所得。

  他翻出师傅留下的一些医学典籍,通过翻查了解到癫痫的发作跟大脑皮下组织的活动有关,现代医学也证明,有癫痫症状的病人,脑电图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为什么不一样,专家学者众说纷纭,其实也难怪,每个个案情形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

  陆子风又翻开一本师傅的笔记,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灵枢海论》云:“脑为髓之海,其输上于其盖,下在风府。”督脉入属于脑……贯心,所以督脉及其相关穴位与人体气血、脑亦有密切关系。《难经二十九难》说:“督之为病,脊强而厥。

  也就是说,在颈项部及督脉相关枢纽穴位施治,可实现调神通络,抗痫止痉的作用。陆子风一下子合上了所有典籍,和衣上床睡觉。

  朦朦胧胧间,他好像看到桃树坪所有的女人都在挽留他,不想让他走,所有的男人眼中却放射着怨毒的光芒,还有一帮蹒跚学步的孩子围着自己在叫“爸爸”!

  以二宝和三锤为首的男人开始向他围攻,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是往他身上招呼,有人已经掐着他的脖子,他想喊却喊不出声。

  突然,听见“哼哧”一声,陆子风被惊醒了,他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发现张耀辉蜷缩在地上,人如同一只麻虾,正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着,口中还发出“呃呃”的怪声。

  “辉少,耀辉!”陆子风两声大呼,何江龙和季永忠也翻身起来。这边,陆子风看到张耀辉眼中布满血色,嘴唇青乌,还有黏液从口腔溢出。眼看着张耀辉伸出舌头,牙齿就要咬上,陆子风毫不犹豫将食指横着塞入张耀辉的牙齿之间。

  张耀辉的发作还没有过去,完全是无意识的死死咬住陆子风的手指,十指连心,只一下,陆子风的眼泪就留下来。

  何江龙和季永忠看着张耀辉痛苦的模样,一边哭着,一边大叫他的名字,同时还感同深受地问陆子风怎么样。

  终于,又过了一分钟,张耀辉慢慢平静下来,松开了牙齿,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何江龙和季永忠将昏睡中的张耀辉小心翼翼抬上床,然后过来扶陆子风。只见他食指上两个深可见骨的齿痕,难以想象,刚才他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何江龙红着眼拍着陆子风的肩膀:“兄弟,还撑得住吗?要不去医院消个毒!”

  季永忠也拍着陆子风的后背抿着嘴:“子风,以后就是兄弟,你为辉少做的,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在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陆子风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说:“医院?我是干什么的?”他走到床边,左手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碘伏,咬开瓶盖,往指背上倒了一些,接着“嘶”的吸了好几口凉气,然后说:“都歇着吧,今晚应该没事了!关了灯也让辉少好好休息!”

  何江龙、季永忠关切地看着他,齐齐点了点头。

  一宿无话。

  但是,陆子风没怎么睡着,手指一直是火辣辣的疼,第二天起床时,何江龙和季永忠都看到了陆子风一双血红的眼睛。

  张耀辉也醒了,他对大家抱怨了一声好累,似乎对昨夜的事没什么印象,看到陆子风手上的伤痕,他皱眉问道:“怎么搞的?”

  陆子风笑道:“没什么,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

  “这分明是咬伤的,谁呀,难道是我?”他一把拉过陆子风的手指在自己口边比了比,喃喃自语:“原来真的是我!”

  再抬起双眼是,眼中已噙满泪水:“子风,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救我,还伤了自己,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陆子风洒然一笑:“我是一个道士,还是一个医生,医者父母心,我看见了,当然不能不管!小上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

  何江龙和季永忠两个围过来,四个人抱在了一起,何江龙哽咽着说:“从今天开始,在我们眼中,你不是道士,不是医生,不是村长,你是我们的兄弟!”

  “好!”陆子风从未想到自己突然会多出三位兄弟,天生孤独的他对亲情自然有一种向往,所以他也很高兴,觉得张耀辉这一口咬得很值。

  四人一番漱洗,勾肩搭背到招待所门口的小摊上吃早餐,有豆浆、豆腐脑、油条、油饼之类。四人随意要了两样,吃完了又回到宿舍准备去报名。

  “辉少,你坐下,我来给你把把脉!”

  张耀辉依言坐下后,说:“子风,辉少是外人叫的,你以后就直呼其名,这样才显得亲切!”

  “好!耀辉,我已经有了一套治疗方案,但是这个过程县公司副总一些,而且比较复杂,也不可能一次根治。打个比方,就好像戒烟一样,在戒断的过程中要逐步的减量,我也是先让你发作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消除。”

  “都听你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张耀辉这次表现的很乐观。

  季永忠说:“那报名的事?”

  何江龙马上打断他道:“这还用问,你一个人去报名,并且给我们几个请假,赶紧去吧!”

  “呃——好!”季永忠微微犹豫一下便应承下来,拿了几个人的身份证和介绍信匆匆走了。

  小道医煞有介事,打开新秀丽的行李箱,拿出一个古朴的青铜香炉,又找出几根香点上后说:“这是露凝香,除了而已充作熏香使用之外,它还有凝心安神的功效,我在治疗病患时,通常会点上一支。”

  何江龙深深嗅了嗅:“真是国手,很有大家风范,我看耀辉的病多半有救了!”

  张耀辉也点点头:“我的心神没有一个有现在这般放松,心境也从未有过的平和,子风,谢谢你!”

  陆子风娴熟的在张耀辉颈后施针,嘴角勾了勾:“作为一个医生,从来不能将话说得太满,反正咱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让时间来检验效果吧!”

  在何江龙目瞪口呆之下,十几根数十公分长的银针经过酒精的消毒后,被陆子风捻进张耀辉的后颈,而耀辉似乎没什么痛感。

  陆子风侧头扫了一眼何江龙,淡淡一笑问道:“耀辉,感觉怎么样?”

  “热、涨、麻。”

  陆子风点点头说:“颈部是大脑和各项人体器官连接的通道,各个器官将血液输送到大脑的同时,大脑也会发出各项指令,这就是神经中枢。我在这里施针,挑选的重要的穴位,危险是不会有的,但是针灸对人元气是一种损伤,所以不宜过频,暂定一个星期两次。”

  “当然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这一百多斤就交代给你了!”

  陆子风拍拍张耀辉的肩膀:“别动,我给咱们烧一壶雨前茶,保证你们没喝过!”于是他又在酒精炉上吊上一个铁制的茶炉,开始煮茶。

  何江龙笑问:“子风,你这箱子里到底还有什么古董?”

  “基本显摆完了,还有基本医书,《黄帝内经》、《千金方》、《伤寒论》什么的,龙少要不要过过目!”

  “不要,你饶了哥哥我吧!我喜欢看的小岛国的动作片,有兴趣我们一起研究,不过看子风你这个老学究的模样,应该是喜欢看国产古装的吧!”

  陆子风皱起眉头:“你说的什么,我不太听得懂!”

  何江龙认真审视了一番陆子风,觉得他并非撒谎,于是仰天长叹:“我的天哪!我是否应该毒害一朵无邪的花朵?”他坚决的摇摇头:“应该叫救赎,最起码也是扫盲!”

  张耀辉哈哈笑道:“龙少,我也是很矛盾,子风清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可能很快就被咱们几个染黑了!”

  何江龙面色一阵肃然:“希望他能出淤泥而不染!”

  陆子风用青花瓷的口杯倒了两杯茶递给二人说:“两位哥哥,你们在打哑谜吗?到底说的是什么?我都迫不及待了!”

  何江龙嘻嘻一笑:“等着,等你给耀辉起了针,哥哥让你见识一下几个G的存货,绝对经典,哥哥我的品味,那绝对不是盖的!”

  张耀辉鄙视地看了自吹自擂的何江龙一眼,笑道:“唉,上万块买了一台笔记本,你真是物尽其用了!”

  “那是!子风,告诉你呀,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观摩,不过辉少好像不太感兴趣,可能跟他身体有关系,我和忠少确实是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嘶”的一声,张耀辉呷了一口茶,突然闭上了眼睛,如同梦呓着说道:“真是好茶,我仿佛看到烟雨迷蒙的青云山,好清新,好磅礴!”

  “太夸张了吧!”何江龙不太相信,他也微微抿了一口,闭目品了一会说:“确实非同凡响,苦尽甘来,唇齿留香,是有一番非同寻常的意境。”

  “二位哥哥真是雅俗共赏,胸怀博大,这青云山雨前茶是我亲手采摘,亲手炒焙,一年不过得两斤,如果拿出去卖,恐怕也是价值不菲啊!”

  何江龙皱眉看着陆子风:“子风,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太深奥了!”

  “哪里,只是生活环境不同,有什么深奥的,有的是时间,你们慢慢了解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季永忠抱着一摞子书气喘吁吁进来,边走边说:“书领了,假也请好了,那个女老师还不太愿意,结果被我犀利的眼神镇住了!不过……”他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不住点头道:“好,好茶,比武夷山大红袍还好喝!对了我说到哪里啦?”

  张耀辉扑哧一笑,“你是要评价一下那个女老师的长相?”

  “就是,哎,党校居然有这种绝色,人不到三十,身高有一米七,鸭蛋脸,前挺后翘,皮肤白嫩得跟刚剥的鸡蛋没什么两样!”

  “真的?”何江龙和张耀辉对望一眼,“明天老实上课,咱们也见识见识这位美女老师!”

  陆子风淡淡一笑,拍拍张耀辉的肩头说:“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感觉怎么样?”

  何江龙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正在收拾银针盒子的陆子风,呢喃道:“他什么时候起的针?”

  陆子风转过头来说:“龙少,现在可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收藏了吧!咱们也可以切磋切磋吗!”

  “啊——切磋就免了,观摩观摩就好!”何江龙几个笑得都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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