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子风走进李晓倩的卧房时,她已经趴在床上等他哩。
“嘿嘿……”陆子风见状不禁笑了起来,“嫂子,咋这么个样子啊?这是摔哪儿了?”
天气热,李晓倩穿得很少很薄。
“别提了。”李晓倩伸过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尾巴骨哼哼唧唧:“早上起来打水,不小心在井台子上摔了个屁股墩,尾巴骨给硌了一下。疼得老娘站不成、躺不得、坐不下,翻个身子都呲牙咧嘴一身汗,只能这样趴着。”
李晓倩年过三十,家里有钱,爱捣饬而且很会保养,伸出来的一只芊芊素手白嫩细腻,中指和无名指戴了两个明晃晃的戒指,指甲上还涂了红艳艳的指甲油。不用看人,单是这只白生生嫩鲜鲜的小手,就能显示出它的主人是一个艳若桃李的娘们儿。
看见她手上明晃晃的戒指,陆子风不禁暗骂:男人在城里当黑包工头,靠着偷工减料和克扣工钱,大把大把的昧心钱挣回了家,这娘们也他妈的跟着自家男人嚣张骚包!
不过这臭娘们摔得也忒不是地方了!陆子风有点子犯嘀咕,他吭吭吃吃道:“嫂子,你这是尾巴骨摔裂了,要先捏骨,然后再用艾条灸烤,可有一样,我………我………”
“怎么了,你治不了?”李晓倩回过头来,眼睛里带着一丝失望。
“治倒是能治,就是这个过程姿势可不太好看……”
李晓倩一乐:“你个大小伙子,我都不怕,你还怕啥!”
既然李晓倩这么说,陆子风也不含糊了,伸手在尾巴骨处轻捏起来,凭着手上敏锐地感觉寻找裂痕所在。但是,半天过去了,竟没有找到裂痕所在。
难道是因为自己走神儿以至于手上的感觉变迟钝了?他提了一口气稳稳心神,努力地在她的尾巴骨周围细细游走了一番,仍然一无所获。
也许只是软组织挫伤。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觉得不对,若是软组织挫伤,尾巴骨周围必有青紫瘀痕,但李晓倩的尾巴骨周围的肤色却白腻如玉,哪有一点软组织挫伤的迹象?看来这娘们是钱多了烧得慌,稍有点不适便忍受不了,不扔点钱心里不舒坦。
“嫂子,看起来问题不大。”他缩回双手,打算用艾条灸一灸,“没有发现裂缝,我用艾条给你灸一灸,晚上就能翻身了。”
她的头埋在枕头里,嗓子里仿佛含了一口痰,喘着粗气含混不清道:“我………我听说尾巴骨要是裂了,若治不彻底留下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瘫痪!子风,你既然已经来了,就替嫂子好好捏咕捏咕,完了嫂子好好谢呈你。”
说到这儿,她略顿了顿,又声气咻咻道:“再说了,过段时间你二宝哥该回来了,我这样躺不成卧不下的,到时候也碍事啊!”
她最后这句话带有强烈的暗示意味,可惜陆子风正在想事情,根本没留意。
兴许自己刚才从侧面捏拢擀骨,角度有些不对,于是他说:“嫂子,那就请你转一下方向,我从后面再给你捏捏。”
“哎——”李晓倩颤着声气忙不迭地答应了,趴在床上原地转了个圈,正正对准了站在床沿边上的陆子风。
这姿势着实不雅,陆子风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瞬间就脸红了,不得不使出浑身的劲儿来调整心情。
不能让这娘们小看了自己。他一横心,硬撑着嗓子,手上的力度开始加大。
李晓倩吃痛之下,忍不住叫出声来。
正捣鼓得起劲儿,忽听背后一个女人冷冷说道:“好啊!青天白日,你们就敢在家里苟且!真特么不要脸!”
陆子风吓坏了,立马退了回来。
身后说话的女人原来是李晓倩的婆婆黑牡丹。刚才只顾着捏骨,谁也没想到卧室的门根本就没上闩。更没想到黑牡丹这么早就赶集回来了。
黑牡丹是李晓倩老公二宝的后妈,实际年龄比李晓倩大不了几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麦色皮肤细腻光滑,头上乌云鸦堆青丝袅袅,走起路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妖妖冶冶的样子不输李晓倩半分,故而人称黑牡丹。
此时她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两人说道:“你俩做下这样伤风败俗丢人现眼之事,你们说咋办吧?是打电话叫二宝回来还是到乡派出所去说理去?”
陆子风到底年龄小,红着脸道:“是嫂子尾巴骨受伤了,我来替她捏骨,我们清清白白的,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李晓倩的脸色也不好看,看着婆婆怒气冲冲的样子,却丝毫不怂,“嫂子好得差不多了,陆子风你先回去,别跟着老娘们废话。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给他儿子戴顶帽子呢!”
陆子风心中暗道晦气,看着婆媳二人的矛盾也是由来已久,不想掺和其中,顾不得黑牡丹凶狠的眼神,连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