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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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世界第一大超市沃尔玛里我家不远,可是现在怀孕了,老妈说地下空气不好,不让我往地下钻,加上我挺着个大肚子多走两步有好处,就去了1500米外的【居家幸福超市】。这还是第一次来这家超市,以前我和老公买菜都是就近买的。

  进了这家超市一看,哇靠,菜好贵啊。老妈说:“不贵了,你是出来少,现在什么东西的价格都是坐着火箭往上涨。肉和鸡蛋都是一天一个价。”

  孕妇吃饭忌讳多,老妈在货台钱精挑细选。而老爸则径直去角落里的小书市上转悠。我和丹丹本来想去化妆品货架转转,可是又害怕老妈买完菜后找不到我们。没办法,老人家一边捡菜、一边还啰嗦个没完。每拿起一样都要问我喜欢不喜欢吃,可是喜欢不喜欢也由不得我呀!老妈还是在凭着自己的经验在选购。

  这时陪我出来的丹丹落落孤欢,看在眼里,让我难过。看着她在老人家面前,努力装出一副喜悦的样子,害怕坏了老人的兴致。其实我知道丹丹是来我这儿寻求安慰的,我就轻轻的搂住她的胳膊,低声问她:“在想一些什么?”

  她轻轻一笑。心不在焉的说:“没什么,只是瞎想。”

  我看她被心事压着,也替她感到难过。回想起过去那个快乐的女生,再细细的观察眼前的丹丹——觉得判若两人。心想:我得制造个机会让她把心里的痛苦发泄出来,可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什么事儿都得等到午饭后再说了。

  买完菜回家,本来还想在路上安慰她一下,可是老妈看的紧,生怕拉开距离就把丢了。回到家里,老妈去做饭,我这才拉着丹丹进了我的房间。

  “丹丹,你要是难过你就在我这儿哭出来吧。”说完我就包住了她。

  感到丹丹搂紧了,我心想她就要哭了。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儿,丹丹都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就这样的抱住我,反倒弄得我心里不安。我觉得时间静止了,这种无声的倾诉,让我透不过气来。

  难道这就是一个女人的痛苦吗?

  丹丹松开我,露出了笑脸。伸出手抚摸我的脸,轻轻的说:“好了,可以吃饭去了。”

  搞得我莫名其妙。我拉住她,让她直视我的眼睛。

  “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你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

  “沫沫,我真的没事儿了。我们去看阿姨做饭吧。”

  饭还没有做好,丹丹就翻看我的十字绣,还不停的问我怎么会想起来秀这个?我告诉她闲着没事儿,瞎绣呗。她随手拿起一件就夸我绣得好,弄得好像是我而不是她有心事儿。

  我就不明白了,丹丹是怎么了。看她好像越来越开心,我反而开心不起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丹丹不会想不开吧。不行,我得好好的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丹丹,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走,咱们去我房间。”

  把她拉到卧室,锁好门。我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她。

  “丹丹,你不要吓唬我,你最好把什么都告诉我,我担心你啊。”

  丹丹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快乐犹如天上的云,被我的惊恐不安吹走了。

  “沫沫,你就不要问了,我真的没什么,真的,你别瞎担心。”

  “那你告诉我,张佳宝是怎么一回事儿?”

  “沫沫,求求你不要问了!”

  丹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来。我坐下来,抱住了她。任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外面,老妈喊吃饭了。

  “妈,你等一会儿啊,我给丹丹看一样东西。”

  听见外面妈妈的喊声,丹丹抑制住悲伤,脱离我的怀抱,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丹丹,你不要不说话好吗?难道你不把我当成姐妹了吗?”

  “沫沫,你的化妆盒我用一下。”

  她还在掩盖啊,我挪到镜子前,把化妆盒递给她。她重新上了妆,又恢复到快乐的样子。仿佛化妆品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

  “走,沫沫,我们出去吃饭。”

  她拉我起来,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更让我悬着的心,落不下来。

  在饭桌上,丹丹和老妈又说有笑,而我却心事重重的往嘴里塞着米饭。被老爸观察到了,就轻声的劝我,吃菜,别只顾着吃饭。我冲老爸笑笑,夹起菠菜放到米饭上,扒拉进嘴里。做出幸福的样子,看着她们。

  吃完饭,丹丹主动帮老妈收拾碗筷,我刚要伸手就被劝了回来。无奈,只能坐在沙发上陪老爸看新闻。老爸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我,我也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突然老爸慎重的问我:“沫沫,你上网吗?”

  “怎么了,好久没有上网了?”

  “在网上,是不是很多人都在骂我们?”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爸爸看着电视里的中央领导,眼里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哀伤。这气氛让我受不了,正好丹丹和老妈从厨房里出来。我就站起来对老妈说:“我吃的好饱啊,妈,我和丹丹出去走走啊。”

  “我陪你一起去吧。”

  “妈,我和丹丹好久没有说知心话了,你就让我们好好聊聊嘛!”

  老妈看我撒娇,也就不勉强我了,只是叮嘱我不要走远。

  和丹丹下了楼,走在小区里的仿古走廊上,我急切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丹丹,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和张佳宝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拉着她的手,她却把头扭到一边去。

  “沫沫,你幸福吗?”

  “丹丹!我当然幸福了。”她到底要说什么?

  “李维庆爱你,呵护你,伸开翅膀保护你。你又怎么能理解爱的痛苦呢?”

  震惊,我感到震惊!这和我老公有什么关系?可是一想,从恋爱到结婚,老公总是让着我,对我百依百顺从,来都没有让我受过伤害。确实如此,我体验到爱的甜蜜,从没有体会到爱是刻骨铭心的痛。

  天哪!我在一部苦情电视剧里吗?丹丹就好像是女主角,我、我该怎么劝她呢?

  “丹丹。”

  “沫沫,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幸福啊!”

  “丹丹。”我不知道该说什,真的,我觉得我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沫沫,,好姐妹,我真的没有什么。谢谢你陪我,谢谢你在我痛苦时,给我一个又一个拥抱,谢谢你!”

  “丹丹,你不要这样啊,你有什么心事儿告诉我啊,我不是小孩子了,让我知道,让我和你一起痛苦吧,好吗?”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丹丹又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可她就是不告诉我她和张佳宝的事儿。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我任性的表达我的关怀,非要丹丹说出她和张佳宝的关系。并一再幼稚的威胁说要找张佳宝去给丹丹出气。那时候我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尽管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而且马上要当妈妈了。

  丹丹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听我说出有点可笑的话。可能是真的被我感染了吧。她就抑制住悲伤,把她和张佳宝的事儿告诉了我。

  “上次见面后,他对我死缠烂打,把我烦透了。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决定约他出来,好好的羞辱他一番,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地点还是那个地方——人生之若如初见——那一天,我不知道怎么就着了他的道。竟然会喜欢上他。起初我真的没有觉察到我爱上了他,而只是想狠狠的搞他一次。只是没想到他是一个老练的猎手,当我想侮辱他的时候,他先下手为强,竟然敢先把我数落一番。我气不过,就跟他斗嘴。一直斗到天都暗了还没有要住手的意思,这时候他平静的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说,姑娘我不用你送!

  他说,你是怕我把你吃了吧?

  我跟他斗气,虽然心里想马上摆脱这个讨厌的人,可是嘴上却不肯服软。我就对他说,谁怕谁啊!

  他知道我上当了,还是波澜不惊的说,那就走吧。

  回到门口,他继续用激将法激我,你是不是怕我进去把你强奸了。

  我竟然真的让他进来了。

  他强触我,我就用手打他,就这样,我突然头脑清醒下来,不再去推他。但是我心想,我不反抗,看你怎么办?

  他发现我毫无热情,就索然无味的松开了我。我一动不动,冷漠的看着他,他终于承认他被我打败了。

  他说,好吧,算你赢了,但我不会放弃,我明天还会再来。”

  丹丹暂时停止了,沫沫看着丹丹的眼睛由光彩四射到黯然无光。沫沫还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但这是可以随便问的吗?

  丹丹说出来,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就接着往下说:“那一晚上我都在想他,我想到发狂。但我又觉得羞愧难当,我的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猛攻下沦陷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害怕了。但我又对自己说,没关系只是玩玩。他不是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你也不会爱上他。就算他再来进攻,你也不会真的被他攻破心里的防线。

  可是他还没有来,我自己就先投降了。

  第二天我没有出去,我在家待了一整天。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干嘛要等他。我等的都快疯掉了,我还是止不住的幻想他来了会怎么样。一遍又一遍,一幕又一幕……我像在排练!

  他来了,我该怎么样。我应该甩他一耳光还是踹他一脚?心里想着等他来了看我怎样收拾他,我要不要先叫一个男人来,让他看看姑娘我也是有人爱的主?

  我怎么办,我不可遏制的想他,我想他来了,他还是强行触我,一直触下去。他会把我扔在榻上,他撕破我的衣服……“

  听得受不了了,沫沫看着她,像一个神经病一样的说着,就赶忙喊住她:“丹丹,你快停下来吧,求求你了,你病了,,天哪,你发高烧了。咱们快去医院吧!”

  “沫沫,我没事儿,真的,我没事儿。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我哪里有发高烧啊?,你摸摸看,没有吧?‘”

  确实没有,沫沫是关心过度了;而且还听故事上瘾了。

  “他到底来没有?”

  “这个混蛋没有来,他看透了我的心思,故意折磨我。”

  “那你怎么会……”

  “因为我掉了进去,一连几天我都在想他,几乎是足不出户的等他。我把手机的铃声放大最大,第二天又把震动打开。每天都在等着他的电话,我鬼迷心窍了。

  第四天他还没有来,我竟然要给他打电话!

  拿起手机又放下,怎么都不敢主动跟他联系。

  第五天我就愚蠢的要去他的奶茶店去找他,可是没有走到门口我就回去了!“

  沫沫感到丹丹脸上的笑容莫名其妙,就问她:“你怎么回来了,是看到什么了吗?”

  “哪里看到什么,只是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博弈游戏啊!”

  “什么意思?”

  “很简单,谁先支持不住,主动联系对方,谁就输了。”

  “哦,我明白了。这么说你赢了?”

  “不是,是我输了!”

  “怎么会?”沫沫完全不能相信。

  “我本来能赢得,甚至我能把他忘掉的,只是那一次去他的奶茶店。当我看到他在柜台上时,我就彻底输了。不对,当我进去时,我就输了。”

  “这么说,上次你就已经知道是张佳宝的店铺了?”

  “是的,他好几次约我去那里,我都没有去。”

  “哦……”沫沫似乎不想再听下去了。丹丹却还是要说下去:“都是我的错,谁让我爱上了他呢?

  如果不是我被爱情抓住了,张佳宝即使再老练也不能胜过我。你真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愚蠢,我不仅把身子投了进去,连灵魂都被他控制了。

  那天咱们在奶茶店,然后第二天他就来我家了。起初我以为这是他战败的标志我就不让他进来。他在门外用甜言蜜语引诱我,完全不像上次用激将法激我。我本来打来门是要好好的奚落他的,那一刻我觉得就像你跟李维庆一样,我当时想做的就是和你一样!

  他一进来就露出了本性,就这样我们买可乐了。然后就没完没了的,渐渐的陷了进去。但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我说不会爱上他,我就这样骗自己。我还说他爱我,我这也是在骗自己。“

  沫沫安慰她说:“我看你也俘获了他的心。”

  丹丹认真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

  “你忘了他曾经来我家找你吗?我敢说你并没有输,应该说是你赢了。”

  “沫沫,谢谢你,只是我不是因为他不爱我而伤心。我只是不敢接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

  “什么事儿额?”

  “就是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这样不好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好像我已经习惯了单身生活,不愿意结婚。但我又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你能明白吗?”

  “老实说,我真的不明白,丹丹。那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正在想,我还没有拿定主意。”

  四目相对,互相握住小手。坐在走廊下,前面是移植来的青草和万年青。左边的健身器材旁,一个老太婆带着一个小孩儿在玩。沫沫说:“你看,那个小孩儿好可爱哦!”

  看着在游戏的孩子,心神飞到了未来。多少年后自己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在这里玩。自己成了那个老婆子。但不应该是这样,自己应给是和丹丹一样,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两个母触碰在一起唠叨家长里短。

  这样不好吗?

  丹丹会这样想吗?我的小脑袋真的看不透她了。丹丹你到底还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肯接受生活的馈赠?

  丹丹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就是每一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吧?”

  “你是说生孩子吗,我想是吧。丹丹这样很好啊。也许这个孩子才是我们最终的依靠啊!如果李维庆也会离开我,我还能依赖谁呢?”

  我怎么会这么想?是我太依赖老公了吗?悲哀的是以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呆在家里,会更依赖他。我又渴望丹丹也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们就一起带孩子。这样就不会孤独了。

  “丹丹,你单身了那么久,就不愿意体验一下做母触碰的感觉吗?”

  “现在我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只是我还不愿意结婚。”

  “那孩子不是就没有爸爸了吗?你也要替孩子想想啊。”

  “或许吧,我得替他想想,这就是未来吗?他还没有出生,我就要什么事情都为他而做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丹丹不再说话了,这时候,老妈从楼上下来找我们俩。看见我们两个坐在一起聊天,就走过来喊我们上楼去。丹丹说,你上楼去吧,呆久了对身子不好。我要回家了。

  “丹丹,你一定要好好的爱自己,记住我也是爱你的。”

  丹丹握住我的手,冲我笑了笑说:“我知道,我先回去了。等我决定了,我就给你电话。阿姨再见,我有时间再来。”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我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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