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菲发誓。
自己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惊喜、茫然、恐惧…仿佛打翻五味瓶。
她大脑空白，一双眼睛睁到最大。
紧紧看着那道被大家拱首环绕，宛若王者坐在沙发中心的身影。
姜童好笑问着：“小丫头，你不认识我了？”
架着楚菲菲胳膊的保安，立刻放手，浑身大汗如雨。
再看楚菲菲的眼色，已经变了。
“姐…姐夫…”
楚菲菲哆嗦开口，只感觉眼前一切，犹如做梦。
是那样的不真实。
自从那天在KTV里,她亲眼看见头狼和周子扬对姜童那样恭敬后。
楚菲菲就曾幻想过许多姜童的身份。
甚至想过，可能七年前的锦绣房产并没有倒闭，姜童依然是那个锦绣太子爷。
但这些想法，都被她否决。
巅峰时期的锦绣房产，都未必能让周子扬这种大佬弯腰。
你一个弄正当生意的。
人家混迹灰色地带，掌管大半个金陵地下世界。
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
无论楚菲菲怎么高估姜童身份，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始终还是低估了他。
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杜长卿没有看错人，只是她们心中，不愿意相信姜童就是那个大人物。
“坐！”
姜童抬起手，指着对面沙发，惜字如金道。
楚菲菲满脸呆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去的。
却看姜童。
挥斥方遒，一人坐在那儿，整个大厅众人都被压下。
十几位银行行长，像是学生般，拘束的站在姜童前面。
“姜童到底是谁？”
楚菲菲心中百般疑问。
怎么感觉，所有人对他又敬又怕的样子。
接下来的交谈，更吓得楚菲菲魂飞魄散，差点从沙发上滑在地面。
一位华贵女行长犹豫片刻。
小心翼翼开口：
“我觉得，五百亿太多，您看我们能不能先调动两百亿？”
大家连忙点头。
五百亿流动资金，关乎太多。
十几家银行虽说能够拿出，但会瞬间掏空所有储蓄。
从外省各地调动资金，从申请到审批，各种手续落定，至少需要一两个月时间。
金陵银行把钱都流放出去，那些老百姓和商人怎么生活？
特别不少面临倒闭，急需贷款周转的老板。
引起的后果，便像连锁反应，只怕整个金陵都要山呼海啸。
两百亿？
楚菲菲仿佛听错，心底发寒。
姜童思考片刻，一锤定音道：“可！”
十几位行长，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
姜童兴意阑珊的挥了挥手。
大家恭敬退下。
整个宽敞大厅，就只剩姜童楚菲菲几人。
很快就有人端来山珍海味，清茶美酒，以及不少饭前甜点。
苏俄空运来的顶级鱼子酱，法国上等黑松露，岛国神户牛肉，澳洲大龙。
姜童淡然道：
“郑爷，坐下来一起吃吧。”
郑西雷微微点头，弯腰落座，苦笑开口：“金龙卡现世，金陵要地动山摇了。”
姜童面色平静。
好像小小一张金龙卡，豪不入眼。
楚菲菲满脸呆萌的望着姜童。
这时候，她心中渐渐明悟，今日以后，她和姜童只怕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你…你之前为什么骗我们？”
“明明这么厉害，偏要装成一个废物。”
楚菲菲鼓起勇气，小声开口。
姜童抬起头。
平静说着：“我从来没有对谁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罢了。”
楚菲菲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童继续开口：
“小丫头，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不要用你们的智慧来度测我。”
“你们根本不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到底是怎样存在？”
“当时你不相信，现在呢？”
姜童说着，长身而起，背手走到落地窗前。
楚菲菲美眸复杂。
是啊。
姜童从来没有欺骗过谁，包括‘废物’这个称呼，都是大家对他一厢情愿的看法。
楚菲菲叹气。
不是大家太笨，而是谁能想到，司家这个上门女婿，居然有着这么恐怖的身份。
尽管楚菲菲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但真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时，心中依然为之感到深深震惊。
她很害怕，却又很开心。
害怕自己曾经得罪过姜童，万一姜童秋后算账，那可就遭了。
开心于，眼前这个身份吓死人的男子，是自己姐夫。
这时。
郑西雷带着莫名笑容，轻轻端起酒杯。
意味深长的对楚菲菲说道：
“小丫头，姜先生的能耐，不是你们能够想象。”
“你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楚菲菲看着面前这个郑家二爷，心中隐隐触动。
难道姜童除了这层身份，还有什么更恐怖的来头？
看郑西雷对待姜童的态度，就像凡人敬畏神灵一样。
她心中无数疑问。
姜童的这些身份，都是从何而来？
吃完饭。
姜童起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吃好了，就赶快滚回去，别到时候你父母又以为你跑哪儿去了。”
放在半个月前，姜童敢这样跟她说话，她的脾气绝对能当场炸开。
而现在。
楚菲菲心里再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满眼异样光彩，呆呆看着姜童。
然后点头道：
“好的呢，我吃完饭就回家。”
“对了，这些菜我可以打包回家吗？”
姜童哭笑不得，大步离开。
郑西雷摇头一笑：“你喜欢的话，可以全部拿回去。”
大厅里，只剩楚菲菲一人。
从好奇进入银行，到被保安抓住的绝望，再到验证了猜想的惊喜。
今天楚菲菲只觉得自己，如同坐过山车。
一辈子的心情，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大起大落过。
却是在此刻，她心情大好，胃口都比平常好了不少。
身旁一位儒雅服务员，温柔笑道：“小姐，您可以慢慢吃，吃不完的，我们银行帮您打包送到府上。”
楚菲菲激动道：
“姐夫真神气！”
她抬起头，心中冷笑出声。
想起杜长卿、司家众人对姜童的态度，心里无比希望看见，当有一天，她们得知姜童的身份时，会有什么表情。
可惜。
楚菲菲何尝看不出来，司家众人，正在亲手把司长夏和姜童，越推越远。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目光闪烁，讷讷自语：“姜童，你还有着什么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