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死丑鬼朝下扯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瞄着假道士还跟着一堆黑红相交的鬼影在缠斗,明显分不出神来救我。
眼看着死丑鬼的手就要抓到我了,我没有半点办法,只得一把抓住门把手,双腿使劲朝上一抬,强行把自己打了个坐,跟着立马双手一掐放在腿上,嘴里飞快的念着假道士给我的那些咒语。
假道士在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打坐是人最稳的时候,无论是身还是心,我现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那死丑鬼真的是死鬼不怕符纸烧,我刚才吐了那么多血水在他身上都闻到焦臭味了,他都不肯撒手,可见他这种变态不只是对别人变态,对自己也变态。
反正我对付不了死丑鬼,我干脆两眼一闭,用力一咬舌尖,强行让自己心神归一,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全神贯注的念着咒语。
只感觉死丑鬼用力拉着我的脚朝着地下拖,却越发的感觉不到了;而假道士念着咒语的声音却慢慢的变低。
我心神沉定,任由死丑鬼用力拖着我,也不去管假道士现在是不是分得出神来救我,迷糊之间似乎听到警车的声音自远传来。
突然只感觉一股又冷又夹着恶臭的水从我头顶淋了下来,那水又滑又黏慢慢的滑过我的嘴角,味道实在是浓得不行,还有的愣是顺着嘴角朝嘴里流去,跟着啪的一声,有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掉到了我头上,顺着我的脸就朝下滑。
那感觉……
我再也忍不住了,睁开眼一把扯开我脸上的东西,用力的呸着嘴把那些臭水给吐出,却发现自己手里竟然是一陀白白滑滑软软的皮一样的东西。
“呵呵!是美人皮哟?”死丑鬼的脸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把手里的玻璃罐一丢,扯着我的胳膊就要朝外拉。
我一想到手里软软滑滑的东西竟然是死丑鬼放在玻璃罐里的美人皮,心思再也聚不拢,被他一拉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眼看着死丑鬼拉着我要朝着迎春花外面跑去,我立马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对着他又是一口血水,可怜我自保的本事就这两样。
黑色的浓烟从死丑鬼的身上冒起,他那张千拼万凑的脸上浮起凶狠的神色,手里立马出现一把闪亮的小刀,对着我就刺了过来。
我忙拉着迎春花藤想躲,可死丑鬼终究是一个鬼,我无论怎么躲都没有他快,眼看着那小刀就要到我面前了,就感觉到后面一阵火热,然后一张符纸猛的从我头顶飘了过来,直接落在死丑鬼身上。
“疾!”假道士一把将我扯到身后,双手掐了个手势,对着死丑鬼一引道。
天边的夜色中,突然一道粗亮的闪电从远而来,重重的击落在死丑鬼的头上,粗大的闪电扭曲着,死丑鬼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鼻尖里除了那臭味又夹着一股焦土的味道,我睁开被闪电刺得闭上的眼朝前一看,就见身前一个巨大的坑,土因为烧焦了还冒着轻烟,而那坑里似乎还有着森森的白骨。
我吃惊的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用符纸砸出来的坑,愣愣的看着假道士,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符纸,生生的是一个炸弹啊。
外面人声鼎沸,不一会杨队就带着大队人马拨开已然被烧得快没了的迎春花藤,一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嘴角不停的抽抽,似乎强忍着什么笑意。
“是上次裴非的那件案子,一直没找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假道士把他的道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朝杨队长点了点头,轻轻揽着我的肩膀就朝外走去。
外面看热闹的人无数,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身上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加上我那张变得媚态的脸,我实在不敢面对这么多人,只得把脸朝着假道士身边偏了偏。
却感觉他揽着我肩膀的手又紧了紧,我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淋浴露的味道,是那种轻轻淡淡的薄荷味,还夹着淡淡的檀香味,清神醒脑又让人安心。
到了假道士家里,他又重新找了一件道袍给我,让我先洗个澡。
我忙点了点头,只要一想到死丑鬼竟然把泡人皮的福尔马林从我头顶淋下来,而且那东西还滑过我嘴角,我就几乎要抓狂。
把自己头发几乎都抓掉,脸上的皮也几乎要搓掉了,把口濑了无数变,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才套上道袍出去的,看着自己那湿成一团的长裙,我都吓得差点跳起来。
那颜色和那张从我头顶滑下的人皮一样,手感也是那种软软滑滑的,一想到这里,我猛的拉开浴室的门急急的冲了出去。
假道士正要点香,见我冲了出来,吃惊的看着我,忙从旁边端了一杯热水给我:“先安安神!”
手捧着温热的水杯,我才感觉好一点,闻着安神的檀香味,我慢慢的抬头看着假道士。
他长相十分的出众,五官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长长的头发却只用一根木簪子挽起来,双眼清明几乎可以洞察人心,却又因为修道一直保持着冷淡的神色。
这样的一个禁欲系的帅哥,只怕一出去会惹得那些少女们尖叫吧。
心思不自沉的荡了一下,我忙摇了摇头,捧起水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却痛得我立马轻叫一声,呸的一下把水全给吐出来了。
刚才在对着死丑鬼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咬破了几次舌尖,刚才濑口时用的都是冷水倒还只感觉有一点点痛,这时一口热水进去,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假道士忙抽出张嘴角帮我擦着嘴角的水,嘴角轻翘无奈的摇头道:“你这样子唉……”
我痛得不停的卷着舌头吐出来吸气,抬头正想跟他说话,却发现两人距离十分的近,近到我几乎都能闻到他的鼻息。
他的皮肤十分的光滑,几乎可以媲美死丑鬼脸上特意换来的皮肤,却又带着一股子健康的气息,看上去十分的可口……
我看着他眼里我的倒影,眼神不自觉的一沉,连带着痛意的舌头都忘记卷了,只知道愣愣的看着他。
也许……
猛的外面的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假道士立马脸上一红,眼里有着慌乱闪过,慌忙的起身去看门口。
就见杨队拿着一个用黑色证物袋装着的东西朝我们挥了挥,看着我的样子,又瞄了瞄同样穿着道袍的假道士,忍不住笑道:“人家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是捉鬼夫妻档啊!”
我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正想去瞄假道士,却见他脸上有错愕闪过,眼色立马一下重重的喝了一声杨队乱说,跟着就把他给扯了进来。
心猛的一阵剧痛,我本以为假道士至少对我还有点好感的吧?那样的话,别人调侃也没必要这么反感,那他刚才那样是对我反感咯?
想着自己看到镜子里的那种媚态,连我妈都说我越长越妖精,心就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也许我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跟他这种得道高僧站在一块吧。
“你们这是怎么了?”杨队摇了摇手里的证物袋,奇怪的瞄着我和假道士:“这可有重大发现,你们不好奇吗?”
“什么事?”我轻轻的咳了一声,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我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收回心思的办法。
“铁盒啊!”杨队脸上堆满古怪笑容的把证物袋拉开,从里面倒出一个铁制的盒子。
赫然就是那玫瑰花坛里挖出来又失踪了的那种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