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续盯着房门直到起床闹钟响起,冥品店院内持续没有丁点动静。
如此情况,我关了闹钟继续躺在床上,直到听到门面通往院子的门被打开的动静,以及大婶紧接着去往厨房的脚步声传来,才开始起床。
我在早餐后,避开骆伯的家人,跟骆伯提及冥品店昨晚院内持续没有丁点动静事情。
骆伯难掩讶然,让我再观察几晚。
我沉默着点头,心中苦笑着回去房间补眠。
我一觉睡到黄昏时分才再次醒转时候,在冥品店里见到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不等我问询什么,骆慕白主动告诉我,少年名为展帅,早在中午时候就被骆伯带了回来,是骆伯新招的守尸人。
骆伯已将展帅,安排到之前守尸人所住房间。
在此之前,除非冥品店原来的守尸人受伤或病重,冥品店内从不曾同时有两个守尸人存在。
骆慕白的告知让我心中疑惑间,展帅过来我面前,拘谨模样主动自我介绍后请我以后多多指教他,俨然已知道我的情况。
我点头说好后,展帅难掩开怀就此打开了话匣子。
从展帅的话语中我知道,他八岁时候父母双双出了车祸。
他姑姑拿走了他父母的赔偿金,保证会照顾他长大成人。
结果,尽管他在他姑姑家很是听话勤快,还是时常受到打骂经常被赶出家门。
就在前段时间,他因为一点小事,再次被赶出家门后,再也不愿回去受气。
他就此流浪在外,想要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但迟迟未能如愿。
也就在今天上午,他遇到了骆伯。
骆伯告诉他守尸人的工作内容工作待遇后,问他是否愿意做守尸人,打小就胆肥的他立刻就同意了下来。
展帅讲到这里,大婶招呼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晚饭后,我洗漱结束回返房间关了灯之后,隔着门缝关注院内情况。
不等展帅洗漱结束,骆伯带着一床被子走入展帅房间。
展帅回返房间没多久,骆伯也就从展帅房间内出来替展帅带上了房门后,径直离开院子关闭了院子通往门面的门。
展帅房间内紧接着熄灯后,我躺到床上侧耳倾听外面动静。
整个晚上,冥品店院内依旧持续没有丁点动静。
我早餐结束向骆伯汇报下昨晚院内的情况后,也就再回去房间补眠到天色黄昏。
不等我从床上坐起来,展帅敲响了我的房门。
随着我打开房门,展帅挤入我房间紧张兮兮的问询我,骆伯之前是否也曾让我饮用过阴魂汤。
我沉默着点头后,展帅再追问我,我饮用阴魂汤后是否也曾瞬间陷入昏厥状态,也曾醒转后身体处于虚脱状态直到黄昏时候才恢复如初。
我再次沉默着点头后,展帅拍拍胸口告诉我,既然我也有同样经历,他也就放心了。
展帅的反应,让我语塞。
我没跟他提及,骆伯曾告诉过我的,饮用阴魂汤的后遗症。
接下来几天,冥品店院内晚上时间段持续没有丁点动静。
对此,骆伯也不知道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我按照骆伯吩咐,晚上不再观察冥品店院内情况,重新恢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
展帅在冥品店里持续待了不足半个月后,开始难耐无聊频频外出,再赶在黄昏时候才回来冥品店。
展帅跟我闲聊时候告诉我,他会赶在黄昏时候回来冥品店,是因为怕不遵守骆伯规定,导致骆伯扣他工资。
骆伯持续没有告诉过他,不经允许情况下没能赶在天亮之前回来,会在日出时候暴毙。
又一天,展帅私自外出直到晚饭结束也没回返冥品店。
我和骆伯在冥品店里等到快十点时候,骆伯关了冥品店的门,让我回去房间休息。
我躺在床上一宿没睡,想要知道展帅夜不归宿的结局。
第二天早上用餐时间段,有人赶来冥品店告诉骆伯,展帅暴毙在霞坑村。
我顿时如鲠在喉,难言心中滋味。
如此,骆伯之前并没有夸大阴魂汤的后遗症。
饮用过阴魂汤后,不经允许情况下没能赶在天亮之前回来,果然会在日出时候暴毙。
“记宝儿,你千万不要效仿展帅,千万不要不提前讲好就晚上不回冥品店。这是冥品店的规矩。”我和骆伯赶往霞坑的路上,骆伯沉闷着声音提醒我。
“一点破解的办法都没有么?”我心有不甘间,再想起骆伯曾提过,他希望我和骆慕白将来也能兄弟齐心。
兄弟齐心,应该有机会其利断金。
“或许有,但现在没有。”骆伯给出答案后,就此噤声不语。
我也就此沉默,眼神黯然着没再追问什么。
我和骆伯将展帅从霞坑带回冥品店后,骆伯将展帅的尸体火化在他的房间之内。
骆伯告诉我,将守尸人火化在其生前居住的房间之内,也是冥品店的规矩之一。
不等展帅的尸体被火化结束,又有人上门请守尸人,骆伯收拾好包袱带我出门开工。
接下来日子里,骆伯再陪同我做几次守尸人之后,也就将他那装有黑鞭符咒丝绵的包袱交给我,开始让我独自工作。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
我在冥品店做守尸人,一做就做到了二十二岁。
在此期间,我除了出工其余晚上都夜宿冥品店,冥品店的院内晚上持续没有丁点动静。
我独自守尸时候虽然又遭遇过状况,但好在有惊无险。
骆伯兑现诺言,在我做满一年守尸人之后,开始教我更多本事。
我学本事做守尸人之余,不忘强身健体借用骆慕白的课本学习知识。
只有在寒假和暑假才会回返冥品店的骆慕白,会利用他待在冥品店的时间,为我系统讲解课本知识。
骆慕白上了高中之后,给冥品店拉了网线,我得以能够通过手机和电脑,了解外面的世界。
我度娘最多的,是浔埔村三个字。
在此期间,念闽始终没有醒转过来。
每每夜深人静我失眠时候,都会在心里把我当天的经历讲给念闽听,期待它能突然回应了一言半语。
在此期间,骆伯给我办了身份证,我始终都是男儿身。
骆慕白长成了一米八三的阳光大男孩,我的身高长到一米六五就没了动静,只比骆红袖高出两厘米。
我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越发女相,骆慕白总是笑我,带个假发就是女生。
我计算着庄姨跟我约定的日子,提前一周跟骆伯打招呼,再提前三天向骆伯请假。
骆伯爽快准假后,我也就准备收拾下直奔令自己魂牵梦绕了十二年的故乡。
骆伯叫停我,跟我再提展帅暴毙事情,再次为他之前让我饮用阴魂汤时候没向我提及阴魂汤的后遗症向我道歉,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准时回返冥品店。
我望着已然老态龙钟的骆伯,心中生不起怨恨情绪。
多年相处,骆伯一家待我不薄;如果我没来冥品店,或许已成为孤魂野鬼。
我应下骆伯的叮嘱后,骆伯叹息一声再告诉我,他的冥品店,不同于其余冥品店,是以鬼为主。
他只知道冥品店已有百年以上历史,是歙县南乡最老的冥品店,但不知道冥品店具体已开多少年。
他年满十八岁接管冥品店时候,他的父亲告诉他,冥品店只有世代开着,才能不绝后。
倘若关闭了冥品店,他存活的亲人都将为此丧命后,永坠地狱遭受无尽折磨。
冥品店内的所有规矩,都是世代传下来的规矩。
他曾经想过不娶妻不生子让冥品店终止在他手里,但后来被鬼魂控制了心智娶了大婶并让大婶怀孕了。
他想过让大婶打胎,但狠不下心。
随着骆慕白出生,他就此认命。
我静静听着骆伯的话语,心中情绪翻滚。
骆伯讲到这里,满眼愁苦着摆手让我离开。
我沉默着离开,回去房间收拾下后直奔故乡,再留宿在浔埔村附近的镇子,静等庄姨跟我约定的日子的到来。
我已经经历的,已成定局再无转圜余地,多虑无益。
我当务之急是先见到庄姨,再说其他。
此刻,一身黑衣的我,撑着庄姨留给我的黑伞,背着背包正独行在黑的让人窒息的深夜。
有成群的乌鸦不时的从我头顶飞过,却不发出半点叫声。
四周,死寂一片。
我戒备而行心中瑟缩握着伞柄的手有点抖,但我前行的脚步不但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越来越迫切。
浔埔村近在眼前,任谁都阻挡不了我回家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