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哑女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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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王府上来了个哑女,听说是程王亲自抱回来的。

  哑女容貌清秀,算不上倾城,只是笑起来时给人一种特别舒心的感觉,因而程王很是喜欢哑女,一有空就去哑女住的院子里。

  宛京城的百姓都在传,这哑女,怕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做为这站在茶后余谈风口浪尖的女主角,青画姑娘,也就是燕程成抱回王府的哑女……她表示,分明不像说好的那样!

  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冤枉啊!

  她来了这么多天,燕程成都没问过她的名字,亏她之前还特意想了个假名字来应付燕程成。

  白青画这名字自然是不能再说的了,虽然已过了七年,可对青画来说,她只过了七天。

  没有东留的每一天,青画亦是度日如年。

  可谁能保证,过了七年,就没有人记得当初那个只吃吃喝玩乐的白夫子了呢?

  于是,青画特意想了个假名字,其中包括郁尧的出谋划策,莲祗的指手划脚,陵照的稍加点拔……可是这个集众家之长的名字,燕程成居然没问!

  真是浪费了。

  外面传的也并不是全然不对,燕程成的确喜欢待在青画暂居的小院。

  院子里有棵很高的树,青画也不认识这是什么树,只是觉得这树枝叶不算茂密,却生得翠绿粗壮,很是合眼。

  当然,老是跑到树上去睡的燕程成就有点碍眼了。

  青画有时还会想,这树长这么粗壮不会就是用来给燕程成当床睡的吧?

  ……那,还真是屈才了。

  树下有石桌石椅,通常燕程成在树上睡觉青画就在下面坐着,摆弄着她带来的半旧的七弦琴,却从来都没弹过。

  “要会弹琴,首先要会听琴。”教她时,陵照就是这样说的。

  “听琴?”青画当时这么问了一句。

  陵照大抵是这天地间音律最好的一个了,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教她白青画是够了。

  “弹琴,不就是为了好听吗?”陵照反问。

  听他这么说,青画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陵照对她微微一笑,双手按在琴弦上,袅袅琴音便自他指尖倾泻而出,青画微微张大嘴,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直至一曲终了,青画才回过神来,她立刻扑上去抱住陵照的胳膊,“师父!我认你做我的师父了,你弹的太好听了,教我吧教我吧教我吧!”

  陵照:“……”他默默抬头看郁尧,这种情况他要怎么做?

  郁尧点了点头,“我带她来,就是希望她能从你这儿学到点什么。”

  陵照问道:“可是如果听不到琴音,又要怎么弹出满意的琴音?”

  青画一愣,无言以对。

  “如果我没记错。”陵照伸手点住青画的额头,笑道:“将封住听觉的你,要怎样听到琴音,要怎么弹出曲子?学会弹琴又有什么用?”

  郁尧看着青画,似乎在等,等她的回答。

  青画没有犹豫,弯着嘴角笑了,“我是青丘的女儿,学会弹琴是理所当然的。这种事本应该是我娘亲传授的,但娘亲已经不在了,却不代表我不必学了,这就是所谓的学会担当吧?”

  郁尧扬起了嘴角,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我也算有点成长了是不是?”青画笑问。

  “算是吧。”郁尧道,“只要不扯上小六,你的头脑还算是聪明的,陵照,你教教小七吧。”

  陵照点了点头,“既然郁尧哥哥你这么说了……只是,青画姐姐你有自己的七弦琴吗——哦,我记得青丘惯用的是七弦,是吧。”

  “是七弦。”青画解释道,“我有琴,不逢不期,青丘代代相传的。”

  “不是这个,是属于你自己的琴,你给起的名字。”

  ……

  一阵冷风吹来,青画不经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一件黑色的披风已落在身上,她抬头,恰好对上燕程成一双墨黑的眸子。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燕程成翻了个身转过去继续睡了。

  青画微微扬起了嘴角。

  那天燕程成走的时候终于记起问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青画抿了抿唇,手指沾了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两个字,“於止。”

  ——“你的琴,有名字吗?”

  ——“名字?”

  ——“那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赋予,更是一种束缚,主人赐予的名字。”

  ——“恩,於……止?怎么样,行吗?”

  “於止?你的名字?”

  其实不是,是琴的名字,可青画还是点了点头,误会这些有什么大不了的?

  “於止,阿止。”他道,“是个好名字。”

  青画笑笑,像是在道谢。

  没有更多的交谈,燕程成睡他的,青画就发呆,於止琴就像是装饰品,青画没有弹过它一次。

  更多的时候,青画喜欢撑着下巴看燕程成,他睡着的样子,睫毛长长弯曲着,还有那副不谙世事的睡颜,就像个小孩子。

  最出格的一次,青画爬到树上去了,匍匐在燕程成身上还要注意不碰到他弄醒他,在姿势上……委实不堪入眼了点,青画就算仗着功夫底子好也坚持的辛苦了点。

  不过,这样终于可以摸到他的睫毛了。

  青画伸手,拨了两下他的睫毛,柔柔软软的果然好玩,她一嚣张,就忍不住“噗”了一下,口水溅到燕程成脸上,他皱着眉头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青画手忙脚乱的要下去,一时慌乱就忘了自己的法力全然被封住了,往下一跃……

  燕程成歪着头看过去时,青画正在地上滚来滚去,还龇牙咧嘴一副狰狞的样子,他沉默半晌,嘴角忽然扬起来了,调笑的话就这样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阿止,你又从树上摔下去了?”

  “……”青画龇牙咧嘴的瞪他。

  这样鲜活的模样,让燕程成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活着,不再是行尸走肉了无生趣,还有了值得期待的未来。

  从他带回这个哑女开始,生活好像真的变得有趣了,原以为她只是安静,可现在看来,她或许值得期待。

  可他在期待什么,燕程成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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