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叹为观止的时候,东方亚南震惊过后,却是满脸的嫉恨之色,他对阴阳师不是没打过交道,但像凤清儿这种几乎天才,哦不,几近妖孽级别的阴阳师却还是头次见到。
一个家族里,出现一位阴阳师,本就是至尊荣耀的,而凤家不仅出了,而且这位阴阳师还这么出色,凤家所潜在的威胁勿庸置疑,东方家族以后所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一边关注着自家几位公子的状况,一边心中各种盘算,可想了一圈之后,他悲哀的发现,没有任何措施可以抵制凤家的飞速膨胀。明明是个不入流末位家族,却让他此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忌惮!
或许他应该将今日之事告诉家主,让他来做个决断!
又或许,将之除去,才是卸去东方家族竞争对手最好的方法。
许是长角蜈蚣发出的那一道沙沙的声音,惠崇玄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因为后面的龟蛇定是发现了外界的异状,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惠崇玄有点急了,蛊灵花的香味持续的时间有限,若是再过半个时辰还不能将剩下的蛊虫引出来,那么此次的解蛊行动还是以失败告终,这是他不愿见到的。就在他思策有没别的方案时,赫然发现躺在眼皮底下的这位患者突然又有了动静。
即使只露沙泣那么小的部分,他也知道那是龟蛇!
眉宇微松,提起的心重新放了回去,他微微扬眉,面色忽的高深莫测起来,因为他发现身边这几位患者衣着有些奇特,余光朝东方亚南瞥了眼,他唇角扯出抹淡笑,他们竟是东方府的人!
这个发现,今他心情无比的好!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到以恶制恶的方法了。
经今日一事,他已看出东方亚南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冯维得罪了他,他必然会想办法报复,而且他与清儿方才散出蛊灵花粉的时候,他眸中时不时闪出的贪婪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全被他收进眼底。
冯维迟早是他的人,而凤家是他要保护的对象,这两者,谁也不能伤害他们。
所以如果要避免这种伤害,控制东方亚南是最为便捷的办法!
唉,谁叫他最近仁慈了些,一刀杀了东方亚南固然永久安心,可也少了许多重头好戏,有戏不看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啊!
想到这里,惠崇玄袖袍微抖,一只黑色的玉瓶滑入掌中,他看了眼,唇角高高扬起。
他今日穿的是件墨色的长袍,与玉瓶的颜色相得益彰,何况他是侧着身子对着结界外面的人,是以大家只看到他手臂动了下,并未看清楚有个黑色的玉瓶滑了出来。
惠崇玄从里面取出几颗淡白色的丹药,然后将玉瓶和丹药分别藏入袖中。做完这些,他朝东方亚南投去一抹笑容,笑容之和善令后者微微一怔,旋即以为是对方讨好他的一个举动,鼻中哼了哼,并未深想。
许是起了戒心,龟蛇似乎比长角蜈蚣还要难缠,在十几次探头探脑之后,它们才缓缓的蠕动着身体向外继续爬去,与此同时,凤清儿手势骤然一变,与龟蛇出体的那一瞬间,先前的那股气流再次席卷而来,只是它没有如之前那般生成屏障,而是在等最后一条龟蛇离体漂浮于空中之时,将它们聚拢,一团碧蓝色的火焰突然朝它们飞了过来。
众人瞳孔骤猛缩,他们发现那团火焰是惠崇玄丢出去的。他们惊奇的不是那团火焰的出现,而是火焰的形体和颜色,南宫绝眯了眯眼,如果它猜得没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异火。
异火以内力催发,精神力灌之,无中生有,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以内力催发出异火,因为异火的种子早已濒临灭绝,常人难以或得,南宫绝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
虽然未曾见过,但他肯定那就是异火无疑。
且说那些龟蛇发现火焰时,还来不及逃窜,火焰以闪电的速度迅速缠上它们的身体,空中传来“噼哩啪啦”爆炸的声音,只是眨眼的功夫,龟蛇便燃烧殆尽,一个不留。
惠崇玄朝清儿看了眼,后者立刻了然,一套繁复的手印在空中凝结,与先前不同的是,随着手印的结成,一道荧光白芒自指尖生成,她举起双掌,那道白芒在空中划动,紧接着南宫绝等人便发现将长角蜈蚣束缚的那层屏障出现了波动,像是要破裂开来。
而随着这种波动的加剧,惠崇玄浑身微震,一股内力自脚底往上冲,自手掌出,击向那团碧蓝色的火焰。受到这股力道的推动,火焰向长角蜈蚣移去,几乎就在屏障撕开一角的同时,火焰再次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了进去。
有了龟蛇的前提,长角蜈蚣本是有了防备之心,可惜,屏障刚打开一个小口就被火焰给堵住继而钻了进来,将它们死死堵在里面,出不得,退不得,有计也无法施展,只能悲哀地步入龟蛇的后尘。
待那些长角蜈蚣彻底烧成灰烬后,那团碧蓝色的火焰方向偏移,向惠崇玄射去,后者手掌微弯,将火焰稳稳的接住,火焰射入他的掌心,立马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无迹可寻。
做完这些,众人松了口气,解蛊最难的部分应该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别喂入丹药。
凤清儿袖袍空中一挥,屏障自动消失,她从袖中拿出先前惠崇玄给她的那只白色的玉瓶,递给迎上来的冯静芝道,“将这些丹药每人一粒,片刻后便苏醒!”
冯静芝接过丹药,道了声谢,然后就给那些中蛊的人喂丹药去了。因着解蛊之前,那些家丁和小厮都被撤了出去,这会儿喂药,冯静芝倒是亲力亲为,一点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东方亚南眸光闪了下,上前几道,“冯小姐,那几位公子就劳烦你了,老夫自己来!”说着,他欲伸手夺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