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行间慷慨激昂,看得出其生前是一位热爱乡土重国情之人。
凤洲愣了愣,虽疑惑清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画像的事情,不过他如今对清儿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丝毫不敢怠慢,连忙答道,“哦,这画像之人确实是阿贞的先祖!”他的回答令惠崇玄和凤清儿怔住了,一般情况下,家里供奉的先祖不是男方这边的么,妻随夫姓,怎么洲长老家却倒行逆施,反供起刘姨的先祖了。
洲长老见他们面露疑惑之色,解释道,“实不相瞒,老夫是个孤儿,没名没姓,四处流浪,乞讨为生,蒙家主不嫌弃,带入府中当差,并贯了凤姓,取凤洲之名。那时我不过才三四岁而已。后来随家主当兵回返乡,偶然认识阿贞就结成了夫妻。阿贞是独生女,我又是个孤儿,贯了凤姓已是家主对我格外的恩惠了,哪里还敢供奉凤氏先祖沾其荫泽。所以就随你刘姨,在厅里挂着刘氏先祖的画像。”
说到这里,凤清儿才知道,原来凤洲还有这么一段心酸史,不过洲长老三四岁就跟着家主,那时只怕父亲都还没出生吧,难怪她会没听说过。她不知道,惠崇玄自然更不知道了。
“清儿,你不知道,这位刘氏先祖原也是东历有名的大将,战功赫赫,只是因为后来朝廷出现大动荡,新帝登基,为铲除异己,屈死他乡,后被他的子嗣找到,以麻布为棺,偷偷运送返乡,得以安葬!”当初凤洲与刘贞处对像时,凤尚川因不放心,遂对刘贞的身家背景都调查了一番,所以他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哦,原来是这样。”凤清儿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刘姨还是名将之后啊。难怪右边的题字会有忠魂二字,想是他的后人知道他是受冤而死,特意写上去的,以慰他的亡魂。
惠崇玄眸光微闪,目露崇敬之色。他是东历的先朝太子,对朝廷历代的名将烂熟于心,自然听说过这位刘氏大将之名,只是眼下,除却清儿,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以他不好表达什么。
“清儿小姐,难道是先祖出了问题?”凤洲不笨,人家既然问了,当然是有缘由的。凤清儿点点头,神色复杂道,“洲长老,您看这祖先画像下面供奉的檀香和果盘。虽是快入冬的季节,可是今日无风,檀香燃起的烟雾因是直线上升,但上面没有一丝烟雾飘浮的迹象。还有这果盘,果盘就设在香炉前,按道理,摆上一两个时辰上面就会有檀香烟灰覆盖在上面,表示先祖正在受其子孙的供奉,可是这三个果盘上的果子,干净明亮,像是刚刚洗过摆上去的一样,加之画像前有阴气缭绕,徘徊不去,分明是想告诉你们,仙府不安,让你们作好对应之策!”
“仙府不安?”凤洲凝眉,这词好新鲜,他听都没听过。
“逝去的人住的地方叫阴宅,也称仙府,仙府不安是指祖坟遭到破坏的意思!”
凤洲朝着画像望了几眼,嗫声道,“清儿的意思是说,阿贞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刘氏祖坟被人破坏了?”
“不完全是。”凤清儿的回答令大家大吃一惊,凤洲心里一沉,连忙问道,“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嗯。”凤清儿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刘姨应该是属羊的吧?”
待得到凤洲肯定的回答后,又问道,“门口的两座虎形石雕可是最近才放上去的?”看石雕的成色比较新,不像是摆了很久的样子。
“之前的确是没有,听丫头们我出门不到五日,阿贞命人摆放的,说是可以起到镇宅作用!”
“胡扯!”凤洲的语音刚落,凤清儿愤声道,“刘姨属羊,门口摆着却是虎雕,所谓羊入虎口,有去无回,这不明摆着害人吗?”
镇宅石雕或用狮子,或用龙龟,或是貔貅,或是麒麟,用虎雕甚是少见,且各种瑞兽还有雌雄之分,不能胡乱摆放。刚才她看见门口的那两尊虎雕,左边的虎雕嘴巴紧闭,右边的则是张牙舞爪,爪下还有一个绣球。干风水行的人都知道,雄虎张口双目圆睁,注视前方,雌虎闭口护子,象征男尊女卑,这是由来已久的天性。而洲长家门口的那对虎雕摆放的位置左右不分,雌雄不论,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再者,请兽镇宅,良辰吉时,开工动土样样都有讲究,刘姨怕是请回这两尊虎兽时,连柱香都没有烧!”
言下之意,有人蓄意谋害凤洲一家子,而这个谋害之人背后是谁,不用说大家心里也清楚。
“砰。”一记轰响在大家耳边响起,抬眸看去,凤洲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因被他拳头砸下而出现裂缝的茶桌,咬牙道,“上官云宫,来而不往岂非礼乎,老夫一定也让你尝尝绝望无助的滋味!”
“沉住气,以后会有机会的。”凤尚川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不知怎么安慰,望着清儿问道,“那芷慧也是因为祖坟遭到破坏的缘故吗?”
“先祖不宁,后嗣子孙不仅得不到荫泽,而且还会因此祸事连连,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子孙绝!芷慧是刘姨在这世上唯一的后人,福祸难逃。”
听到凤清儿最后一句话,凤洲整个人如遭雷击,连忙道,“清儿小姐,您是神仙转世,连神龙都甘心被您驱策,定是有法子救我一家子的。”
这一刻,凤清儿在凤洲眼里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是活神仙是什么?
“洲长老先别急,索幸现在刘姨和芷慧性命无忧,一切还来得及。”凤清儿安慰道,“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第一,把门口的虎雕撤去,若真想镇宅,狮子为宜,貔貅也可。第二,我们得赶紧去刘氏先祖的坟前看看,根据具体情况来制定解决的办法。”
她一边说着,凤洲一边连连点头,话音刚落,他连忙道,“虎雕肯定是要撤去,至于镇宅,刘家不比当年先祖在世时的荣光,小门小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祖坟,阿贞的祖上是葬在河源山。”
“河源山?”凤清儿皱了皱眉,这山没听说过,想必是一座乡野小山丘。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