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怎么了?”葛叶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紧紧扑抓住何琳的裙角,惊慌道,“伤得很严重吗?”
这么深地伤痕,怕是要毁了,然而何琳却不敢据实以告,她怕葛叶受不了,只得缓缓地摇了摇头。
见好友摇头,葛叶的心稍稍定了些,她看不见自己的伤痕,只能让旁人来告诉她。然而她还未松口气,就听到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的脸伤得很重,再不医治,怕是要毁,毁容了。”上官敏儿皱了皱眉,不是她狠心,实在是情况不容再拖下去。她虽不喜欢葛叶,但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了美貌,以后生不如死。
“毁容?”葛叶被这两个字震惊地定在原地,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愈发苍白了。
“嗯。”上官敏儿点头,眼神却是扫向凤清儿,眉头紧蹙,显然也觉得她下手有点太狠的意思。
凤清儿无辜的耸了耸肩,这事实在是赖不上她啊,要怪就雪狼下手太狠,人家虽说要拔它的毛,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结果倒好,你大爷的竟然剥了人家的脸皮,这次的祸貌似闯的有点大了。
屋梁上的雪狼依旧悠闲的摇摆着尾巴,仿佛一切与它无关。
大厅里瞬间沉寂,所有人都是默默地看向葛叶,有同情的,有淡薄的,有痛惜的也有着急的。
“葛叶,你还是快去找大夫吧,这伤可耽误不得。”
葛叶的眼皮抬了抬,无助无神的眸子霎时变得犀利,她猛地转身,发了疯一样向凤清儿扑去。
“凤清儿,你毁了我的容,我要你以命相赔。”
她知道,这伤怕是治不好了,她的脸破了,感觉有风从脸颊钻进来,吹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再加上大家的眼神,分明是没希望了,这一切都是拜凤清儿所赐。
她这一反扑来得突然,加之凤清儿又离得近,眼看着那手就要落在她的脸上,大家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下去。
“清儿。”
“嗷呜!”
惠崇文和雪狼脸色大变,待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葛叶已经扑倒在凤清儿的身上,那手只离她的脸差之毫厘。
凤清儿也以为这次难逃一劫,闭着眼睛准备挨这一抓。
二楼的包厢,惠崇玄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幽光,神色一凛,浑身的气息产生了些许波动。站在他身后的冷雪微微诧异,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对那个女子施以缓手吗?
“咻。”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下一刻,惠崇文手中的茶杯已经飞了出去,朝着一楼那名发了疯的女子掷去。
“咔擦。”
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凤清儿缓缓睁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朝她扑来的葛叶却是在离她半步的距离直挺挺的倒下,双目暴睁,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眼神里充满恐惧不甘和不可置信。
她的太阳穴多了一道伤口,竟是一片浅绿色的树叶,树叶狠狠镶进她的肉里,它的上空似乎还飘散着一丝丝热气,伴有淡淡的茶香。
在她的脚根处,有一只摔碎成几片的茶杯。
凤清儿看得心惊,有人用茶杯里的一片茶叶将葛叶给杀了,这是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武功能够将软绵绵的茶叶当作利器射入人的肉体,那人的内力该是有多雄厚!
“有刺客,快,快保护娘娘!”
齐嬷嬷连忙护着梨秋雨后退,两个婢子一左一右的保驾护航。梨秋雨的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抬头,两眼死死地盯着雪狼。
梨湘芸微眯了冷眼,全身紧崩,今日真是诸事不顺,出门没看好黄历,好好一个赏菊宴就成了杀人现场,死的人还是葛叶。葛老头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珍宝,他要是知道女儿惨死腾云楼恐怕第一个就找自己报仇,谁叫给葛叶的帖子是她下的呢。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整个腾云楼都充斥着一种阴森恐怖怪异的气氛,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崩,害怕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连雪狼也是一跃而下,站在凤清儿的身边,充当着保镖的姿态,只是那神情却是懒洋洋的。
惠崇文蹲在葛叶的身边。他细细地察看了一下她太阳穴的伤口,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不会这么倒霉吧,他来了?”
“谁来了?”惠崇文的声音细小如蚊,但耳尖的凤清儿还是听到了,她道,“到底是谁来了,你认识这个杀人凶手?”
惠崇文正待回答,二楼的窗口突然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厅中突然多了一幅陌生的面孔。
男子白衣胜雪,眉目如剑,颜如冠玉,肤如白露,肌如雪霜,薄薄的嘴唇朱红轻缀,所有的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觉得这样美貌的男子该是神仙下凡,人间怕是不曾有。
很快,她们在脑海中迅速搜索,想要知道他到底是哪家公子,甚至有些姑娘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他的来历。
他负手而立,缓缓走来,如墨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凤清儿,似笑非笑。凤清儿望着他,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难言的霸气压抑着全场,那王者气息似乎浑然天成。
然而除此之外,对他,她还有几分熟悉之感。
“杀人凶手?小丫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男子慵懒的开口,对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的葛叶视若无睹,仿佛他刚才杀的是一只蚂蚁。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有股子莫名的吸引力,女子们为他的声音无法自拔,也为他说话的对象羡慕不已。
“你,你是谁?”他一步步靠近,她一步步后退,她不是惧怕他身上发出来的气场,而不是喜欢陌生人如此的靠近。然,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子,一秒也未离开过。
他的眸子,灿若星辰,晶莹璀璨,慑人魂魄,稍不留心,就会深陷其中。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然这样的一双眸子,她又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了,似曾相识。